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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个男人身材瘦高,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羽绒服,长相十分普通,放在人堆里毫不起眼,存在感低微到近乎没有,如果不是刻意寻找,徐临言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从甜品店出来后,南韵“想”去上厕所,林琅刚好也“想”去,于是两位小姑娘便手挽手去找卫生间了。

负一楼有两个卫生间,一个在西北角,一个在东南角。

东南角就在超市出口附近,人特别多,尤其是女厕所,队长的都排到门外了。

这架势,就算是憋到尿裤估计也排不上对。

南韵和林琅只排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去寻找别的卫生间。

西北角的那个卫生间不太好找,在停车场出口附近,在一条悠长的过道里,走进过道之后还要再转一个弯才能到。

那里也没什么店铺,赶上节假日商场里人流量好的时候,才会有人来这里上厕所,平时流量一般,几乎就没人来。

南韵和林琅一来到这里,就看到过道的入口处摆着一个“正在清理,闲人勿入”的告示牌——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附近并没有人,南韵的声音却很大,语气又急又气:“诶呀怎么在清理呀,我要憋死了!”

林琅也很大声的劝道:“要不你就直接去吧。”

她们俩的声音又被这里安静的空气放大了几倍。

南韵:“那怎么能行,人家正在打扫呢。”

“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你就去吧!”林琅又推了南韵一下。

南韵又纠结了几秒钟,最终决定上厕所:“行。”然后把手里的购物袋和挎包递给了林琅,“你帮我拿一下。”

林琅接过了她的东西:“好,我在玩具店门口等你。”

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店铺是家玩具店。

南韵点了点头,走进了过道。

林琅原路返回,站在了玩具店的门口,低头玩起了手机。

没过多久,一个身形瘦高的男人从她面前走了过去,脚步又急又轻,林琅“毫无察觉”,依旧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等那个男人转过墙角,她立即抬起了头,这时徐临言也从后方跟了上来,轻声交代了句:“现在报警。”然后快步跟上了那个男人。

过道很长,并且十分狭窄。

南韵走进来后几乎是一路小跑去了卫生间,一走进女厕所,她就看到了陆野,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也子!”

陆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小姑娘,轻声哄道:“别怕,有我呢。”这个女厕所早就被工作人员清空了,他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南韵小声说道:“他刚才一直在跟着我们!”

陆野感觉到了小姑娘的紧张与害怕,再次温声安抚道:“你刚才表现得很好,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南韵安心了不少,轻轻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这时陆野的神色忽然一沉,抬头看向了卫生间的入口,同时将食指竖在了唇前。

南韵瞬间禁声,甚至还屏住了呼吸。

空气似乎凝固了,安静到万籁俱寂的程度。

卫生间外响起了脚步声。

那人穿得是一双硬底皮鞋,行走在坚硬光滑的瓷砖上,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哒哒”脚步声。

悠长寂静的过道又将脚步声放大了数倍。

脚步声原本十分急切,到了卫生间门口,逐渐放缓,最终趋于停滞。

他将后背贴在了卫生间门外的墙壁上,静待着目标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陆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思考片刻,无声地对小姑娘说道:“给林琅发语音,说你马上就出去。”

南韵明白他是要诱惑对方,点了点头,立即拿出了手机,给林琅发了条语音消息:“哎呀别催了,我现在就出去了!”

她语气中满是不耐烦,表演特别的到位。

陆野给小姑娘竖了个大拇指。

南韵超级得意。做戏做全套,她将手机放进了兜里,走到水池前打开了水龙头,发出洗手的声音。

关掉水龙头后,她看向了陆野。

陆野等的就是现在,快步冲出了卫生间。

女厕在右边,陈俊河贴在卫生间门外右侧的墙壁上,手里的白毛巾上已经喷好了迷药,卫生间里传来脚步声的那一刻他就屏住了呼吸,准备从身后袭击自己的宝贝女儿。

他计划用胳膊勒住女孩的脖子,同时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

迷药的效果很快,估计不出十秒钟她就会丧失意识。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并不是他的宝贝女儿,而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小伙子。

他记得这个小伙子,他叫陆野,是他宝贝女儿的男朋友,又高又帅又有钱。

他绑架宝贝女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向陆野要钱。

看清陆野的那一刻,陈俊河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转身就跑。

陆野并没有去追他,因为他逃跑的那一侧是一堵墙。他站在原地,薄唇紧抿,神色冷酷地盯着陈俊河,像极了一头欣赏猎物临死前拼命挣扎过程的狼。

陈俊河跑出几步之后才发现那是条死路,慌乱了几秒种后,脸色一沉,扔到了手里的毛巾,从兜里拿出来了一把水果刀,准备和陆野拼个你死我活。

手里有刀,他的底气也比之前足了不少,阴沉狠戾地转过了身,却如遭噩梦般僵在了原地。

对面竟然又多出来了一位身材高大的小伙子。

陆野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徐临言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呢子大衣,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他们俩的衣服一黑一白,俊朗的眉宇间没有任何温度,神色也如出一辙的阴冷,像极了黑白无常。

过道本就不宽,他们俩一左一右几乎将路堵死了。

徐临言咧起了唇角,阴森一笑:“哥,你说咱们把他的刀夺过来之后,是先剁了他的手,还是先挖了他的眼?”

言毕,他还故意朝前走了一步。

陈俊河吓得猛地倒退,后背直接撞在了墙上。

陆野没有徐临言的那种恶趣味,但也往前逼近了一步,眸光冰冷地盯着陈俊河:“为什么要跟踪阿韵?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他的语气比神色还要冷,十分慑人。

紧接着,他看到了陈俊河脚边的白毛巾,神色更阴沉了几分:“你想绑架她?”再次启唇时,他的语气已经变成了咬牙切齿,带有十足的怒意:“你是想死。”

陆野的面色铁青,陈俊河丝毫不怀疑他真的会杀了自己,而且按照现在的形势分析,他毫无胜算,还不如另寻出路,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当机立断扯着嗓子大喊:“南韵!我是你爸爸呀,怎么可能害你?你今天要是不放过我,我就给南启升打电话,说你是我和阮丽莹生的,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气氛在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这句话中,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

陆野一愣,神色中的滔天怒意被震惊取代了。

徐临言也震惊不已,接连说了三个:“卧槽!卧槽!卧槽!”

陈俊河的嗓门特别大,南韵在女厕所里也能听见,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直接从卫生间跑了出去,站在陆野身后,瞪大了眼睛看着被逼至角落的陈俊河,厉声喊道:“你再说一遍!”

陈俊河:“我是你爸爸呀,我不会害你!”

南韵:“不是这句,你再说一遍我是和谁生的?”

陈俊河:“你妈呀。”

南韵:“我妈是谁?”

陈俊河无奈:“阮丽莹呀!”

南韵呆若木鸡,她终于想起来谁和这个男人很像了——没整容前的南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