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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五分钟,张琴就觉得胃上像是覆了一层棉被,忽然有了点暖意,与此同时打嗝的频率也降了下来,虽然还时不时抽嗝一下,但她觉得舒服很多,有些激动的转头看正在擦汗的白苏:“小白医生,我好像好多了。”

“别乱动,小心碰到银针。”白苏连忙出声制止她的乱动。

“哦。”张琴立即安分坐好,满脸欣喜,“针灸的止疼效果真好,早知道我昨晚就来找你们。”

白苏笑笑没有应这话,张琴生活还是很节俭的,如果不是今天疼得厉害,她估计不会过来看病的。

张琴再次开口:“之前吃药都没这么快,你们中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白苏听到这话,嘴角上扬,“只要对症,是很有效的。”

“好像是这么回事,以前找你爷爷开的药吃了也有效,但是换其他地方就不太行了。”张琴觉得还是白氏医馆厉害一些,“之前你爷爷不在了,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抓药,现在你回来了,又可以来找你抓药了。”

白苏没提大家之前担忧她年轻不顶事儿的事,浅笑着回了一句,“好,有需要随时来医馆。”

张琴笑着应好。

白苏看了看时间,可以取针了,将银针取出来后她开始写药方:“我给你开药。”

因为张琴是胃热导致的胃病,因此白苏开了黄连汤,主要是平调寒热,和胃降逆,刚好对症。

“平时有时间可以来针灸。”白苏顿了顿,“在我让你停药之前都不能吃辛辣油腻这类刺激性食物,以清淡养胃为主。”

“好。”张琴也想好好调理一下肠胃,希望这次能彻底治好吧。

送走张琴,白苏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再各处拍拍打打,避免气滞血瘀长子宫肌瘤。

活动一番后她走去后院帮何信制作周云娟的桂枝茯苓丸,两人一起做速度快很多,一会儿就做好了。

做好后将搓成小丸子,放在干净的不锈钢盘里晾着,等傍晚周云娟过来取时,外表已经晾干。

“一次吃十颗。”白苏将小药丸装起来递给周云娟,“这个药吃了之后可能会有一点点流血的症状,只要不像经期流血就不用太惊慌。”

周云娟应下,约好了明早过来针灸的时间,然后拿着药就先回旅店去了。

夕阳西下。

小镇街头又逐渐热闹起来,小孩嬉笑打闹,大人们坐在屋檐下吃饭闲聊,安宁又闲适。

白苏看了一会儿,也关门回后院吃晚饭。

晚饭是摆在梨树下的,煮的是清热解暑的绿豆粥,另外还做了两个开胃小菜,酸酸辣辣的很开胃,白苏吃了两小碗才停下。

晚饭后,天色还早。

白苏坐在树下整理药方,何信则拿了医书在旁边看,还是素问,之前虽然背过,但完全吃透还需要一段时间。

白苏也知道内容晦涩难懂,但她也帮不了他,中医没有公式套用,必须全部领会才行。

“唉。”何信一脸痛苦面具,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学中医的人越来越少,肯定都被这些经典书籍拦在了外面。

何信一边叹气一边念着:“刺虚者须其实,刺实者须其虚。经气已至,慎守勿失……针刺治疗虚症应该用补法,针刺治疗实症应该用泄法,当针下感到经气到达时……”③

何信看完这一段,扭头问旁边算账的白苏:“小师姐,怎么才能感受到所谓的气?”

白苏放下手里的账本,和他描述自己感受到的气:“如果你针灸到位,病人针灸的穴位会有酸麻胀的感觉,这个时候我们也会有沉紧的感觉,就像气一般推动,如果病人只觉得疼,我们下针感觉很空虚,那就是没有气。”④

她说完去取了一根新的银针出来,让何信试着扎一下自己的劳宫穴感受一下。

何信有点害怕:“小师姐,劳宫穴不是针对昏迷、中暑、晕厥、癫痫之类的急救穴吗?我这样扎下去合适吗?”

白苏让他别怕:“合适啊,还可以清心火、安心神,你不是说你背书焦虑,晚上愁得睡不着吗?扎一针今晚就能睡得着了。”

劳宫穴的作用很多,不止可以治疗失眠、神经衰弱,还可以治疗风火牙痛,平时多按摩对身体也很好。

手掌心呐。

何信还是觉得有点怵。

“不想扎劳宫穴,那就扎中指指尖的中冲穴,也对中风、昏迷、中暑有效。”白苏催促着:“选哪个。”

何信纠结半响:“……我还是选劳宫穴吧。”好歹掌心宽一点,不容易扎错。

白苏并不意外她的选择:“快点扎,直刺0.3-0.5寸。”

“哦。”何信张开双手,然后弯曲手指,中指指尖对应的掌心位置就是劳宫穴,他颤颤巍巍地拿起银针,小心的对准左手掌心位置,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往里扎,刚一碰到皮肤,就疼得他叫出声。

“好痛。”何信不敢再往里面刺了,真的很痛。

“这个位置属手厥阴心包经,连着心确实痛。”白苏让何信继续深入,“有感觉沉紧的感觉吗?”

何信摇头,“只觉得疼。”

白苏失笑地拿起一根银针:“那我扎你的右手,你感受一下。”

她说着轻轻地刺入了何信的劳宫穴,“有感觉吗?”

“有一点点疼,但比我扎得轻多了,没太大感觉,而酸麻胀明显许多。”何信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区别,那一股酸麻感好像还在移动,想要捕捉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白苏了然地将银针抽了出来:“知道你插的为什么不对吗?”

何信两边看了看,好像扎的位置不太一样:“因为插针方向不对?或是穴位没找对?”

白苏将书拍他跟前,“知道还不继续看,连位置都找不对,还想研究经气,还早着呢!”

何信捧着书憨憨地叹气:小师姐真凶。

白苏笑了笑,继续整理药方,等收拾完天彻底暗了下来,她回屋洗漱一番,然后躺到床上,活动活动四肢,再做还阳卧。

只做还阳卧她觉得还不够,又将掌心劳宫穴摩擦热乎,然后左手去按右脚涌泉穴,右手去按左脚涌泉穴,补肾水、促睡眠。

等做完这一切,白苏也困了,穿好袜子躺到床上,盈盈月光照进房间,空调冷气吹着,这一晚睡得依旧很舒服。

隔天。

天依旧晴朗。

迎着热风,白苏开了医馆大门。

王忠、周云娟他们早早的过来针灸,针灸结束后他们就分别开车回市区了。

回到市区后,周云娟将白苏号脉出子宫肌瘤的事情告诉了亲戚、朋友,“药还没吃几次,暂时不知道效果,但她针灸是真厉害,针灸结束后我肚子舒服很多。”

“我同事她老公腰椎盘突出,也在针灸吃药贴膏药,之前疼得坐不住,才一个多星期就能正常伏案工作了……”周云娟记得朋友也有腰椎盘突出,“你真的可以去试试。”

朋友:“行,下周末我和你一起去。”

王忠那边回家后和朋友约着出去打麻将,坐了一下午也没喊疼,询问下得知他也将看中医的事情说了一遍,得知治前列腺炎也厉害,朋友们也纷纷上了心,商量着有空就去小镇试试。

身在小镇的白苏还不知道王忠他们又帮自己宣传了一番,她这会儿正在往药斗里补药材。

刚将常用的桂枝放进药斗,医馆门外就传来一串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还伴着一个慌张的女声:“白氏医馆?是这里吗?”

“对对对,朱琳姐说的就是这里。”

“是白医生吗?”一个眼睑下全是青黑的年轻女人神情慌张地跑进屋里,冲着白苏的方向跑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孩吧。”

“怎么了?”白苏挣脱她的手,然后看向后面跟进来的男人,他的手里提着的一个摇篮,摇篮里的小孩瞧着才三四个月大,此刻满脸通红的哭着,哭声沙哑,听着有气无力的。

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焦急的老太太,一进来就高声大喊:“医生快救救我家孙子吧,一定要救救他啊。”

白苏让男人将摇篮放在看诊的桌上,自己则拿湿纸巾擦去手上的中药味儿,然后才小心去触碰孩子的脸颊,脸颊滚烫,体感有39度。

“这么热?”白苏伸手去摸小孩的手腕,手腕也有些发烫,她将他身上的薄衣服解开,尽量让他浑身散热。

“他一直在发烧。”孩子妈妈李果哭着对白苏说:“昨天下午午睡起来就有些拉肚子,我们以为是吹空调着凉了,就给他盖住肚子,打算再观察一下,结果等到晚上就开始发烧,我们发现不对劲后就紧急送去了医院。”

“去医院检查说是病毒感染,立即输液打针,可是直到今天下午都还没完全退烧,一直反反复复,医生说再烧下去可能成肺炎。”李果觉得这样不行,想送去县城大一点的医院,可惜他们家没车,于是就想找朋友朱琳借车,朱琳告诉她小镇这里有个中医很厉害,可以带小朋友过来试一试。

去县城开快车也得一个小时左右,所以他们就决定先来这里试一试,要是不行再赶去县城。

“都有什么症状?”白苏扶着小孩的手把脉,脉数有力,指纹深紫,舌红苔燥,是肺热的症状。

“发烧,呼吸急促,拉肚子,好像还有些出汗……”李果心神俱乱,说话也有些混乱,想到哪说哪,“医生你有没有办法,一定不能让他烧成肺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