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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摸着王勇的脉象,辨别着他的情况:“咳嗽多痰,气短微喘,白天好一些,晚上比较严重?”

王勇点头:“冬天冷空气一吹就更严重一些。”

“没看中医吗?” 白苏收回手。

“没怎么看过,顶多看看腰痛。”王勇干久了活儿后腰疼,就会去找中医开通经活络的药。

“你应该早些看看的,你的支气管炎一直不好和肺还是有些关系的。”白苏告诉王勇,“之所以反复发作,是因为寒湿阻肺,又肺脾气虚,你吃药感觉好了一些,止住了咳嗽,但其实肺脾还虚弱着呢,痰湿没咳出去直接留在身体里了。”

“因为比较虚,没办法抵御外在细菌或是冷气,一沾上又犯了,然后继续咳嗽,周而复始,一年又一年。”

“你得尽快将痰湿排不出去,不然一直积留在肺腑里,妨碍气血运行,气血淤结,就会变成肺结节。”

王勇不太懂,但听白苏说这么细,心底不由自主地觉得她专业,“我现在有结节吗?”

“没有。”白苏顿了顿,“你应该平时工作运动多,气血运行较快,倒是不容易淤结的。”

王勇没想到竟然干活还救了自己,心底默默松了口气,“那现在该怎么办?”

“吃药就行。”白苏开了泽漆汤,这汤药可以治疗慢性支气管炎以及肺结节之类的肺部疾病。

白苏亲自去包了药,泽漆是单独包起来的,“这药需要先熬三十分钟,时间到了再放其他药一起熬。”

王勇仔细记下,免得回去后搞错了。

他拿药走后,又有人打听着来了医馆,看到白苏后忍不住多打量几眼:“小白医生?”

白苏颔首:“嗯?”

“你瞧着真年轻。”说话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大娘,她好奇打量着白苏,眼睛里有好奇和惊讶,但没有轻视。

“谢谢。”白苏看向她以及她身边年纪差不多的大爷,两人衣着干净简单,但隐隐却觉得是有内涵气质的人:“你们谁看病?”

“噢噢,是我。”大爷回答道。

两人是夫妻,也是从救人那个视频下寻摸过来的,叫李洪民的老大爷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听说你这里有一种止疼贴对治风湿关节炎、腰椎盘突出、肩膀疼都有效,不知道对根骨骨刺有没有用。”

白苏看这才注意到李洪民走路姿势有点一瘸一拐,“是左脚跟吗?”

“对。”李洪民又朝白苏走近了一点,在走动时疼痛加剧,他忍了忍继续走,直到坐下时额头边已经冒出薄薄一层细汗。

白苏看他脸色不对:“很疼?”

“走多了路有点疼。”李洪民揉了揉左后脚跟的凸起的位置,“以前本能来没有的,年纪大了反而长出来了。”

“骨质增生本来就很常见的。”白苏吗伸手摸了摸李洪民的左后脚跟,并轻轻按了按,刚一按他就疼得吸气。

“我本来是想做手术的,但医生说我年纪大了最好保守治疗,少走路,平时多注意观察。”李洪民退休后就喜欢走走看看,让他不走路真的很痛苦,于是到处找中医治脚跟骨刺:“小医生,我这种骨刺能用那个止疼贴吗?”

白苏点头:“可以用。”

李洪民又问:“效果怎么样?”

“止疼贴效果不错,你用了绝对不会后悔。”过来针灸的古老爷子听到李洪民的话,自发的介绍起来,“你最好还针灸一下,效果也很好。”

古老爷子是个健谈的人,每天过来碰见看诊的人都会闲聊一会儿,互相交流一下病情和各自贴了膏药后的效果,这会儿他拉着裤腿,朝李洪民露出变形的膝盖:“我膝盖关节都变形了,刚来时也疼得厉害,现在连续针灸了五六天,现在已经好很多。”

李洪民看到古老爷子的膝盖,顿觉有相似病痛,关系一下就拉近了,“你也疼得厉害?是不是也疼得走不动路?”

古老爷子点头说对。

李洪民想起老爷子进来的样子,完全不像是疼得走不动路的,“效果真这么好?我以前也针灸过,效果很缓慢。”

“我也针灸过,看过很多医生,每次都是有所缓解,但一直无法根治,过段时间又疼起来了。”古老爷子指了指白苏,“白大夫的针灸技术好,效果也好,很多人都找她针灸的。”

“真的?那我也试试。”两人年纪差不太多,李洪民觉得他不会骗自己,于是就决定再试试针灸。

白苏帮两位老者一起针灸,插针后两人就坐在旁边供人休息的长椅上聊起来,两人很是投缘,等针灸完敷上膏药后,两人已经开始称兄道弟。

白苏很佩服古老爷子的社交能力,这才几天功夫,就收获了不少兄弟,其中还包括王爷爷,这两天王爷爷出门钓鱼都还叫他一起。

等两人针灸完,王爷爷就拿着鱼竿过来,还问古老爷子去不去,顺道还对白苏说:“白苏,今儿外面村子里有村民放水挖藕,藕田里还有鱼,你要不要挑几条?我待会儿给你带回来?”

白苏看医馆暂时没事,于是想出去转转透透气:“远吗?不远我自己去看看。”

“不远,就外面那边的小村子。”王爷爷指了指街道通向小镇外山林的另一头。

“那我自己去看看。”白苏让何信看家,随后便跟着王爷爷一起往外走,古老爷子还跟着一道去转转。

往里走五六百米就到了尽头,出去便是铺着水泥的便民小路,只能供小三轮经过,小路两侧是田地,种满了稻子和其他种类的庄稼。

小镇另一边修建得更热闹,路边都是整齐的小楼房,只有这一边因为靠近山林,还保留着原来的村落模样。

白苏跟着王爷爷很快走到了放水挖藕的地方,田边站了不少人,都是过来买鱼和买藕的。

白苏看着捞起来的巴掌大的鲫鱼,瞧着很新鲜,于是让老板给自己捞十条回家养着慢慢吃。

“好勒,你稍等一下哈。”老板将捞起来的鱼先给先到的人。

先到的人掂量着看了看,很是满意:“这个鱼好,水里又没有打药,吃着肯定比专门养殖的鱼塘里的鱼更香。”

“那我都要两条,另外还有一些藕。”

“能稍微切一下坏的部分吗?老板你给我坏的,我就吃亏了啊。”

老板也不好说什么,“旁边有刀自己削,但是别把好的全削了,不然我不卖。”

“放心吧,我就把这边上这边边上一点点弄掉。”

白苏看着藕很好,于是也拿袋子挑了一些,她刚挑了两根,忽然就听到旁边传来哎唷的喊声,回头一看,发现刚才拿刀削藕的大妈捂住了手,“我手被割到了……”

大妈举着染红的手指,慌张求问:“谁带纸了啊?”

“没带。”

“我也没带。”

白苏摸了摸裤子,自己好像也忘记带了,她扭头看了看四周,眼尖发现身后的松树林子下有长老的灰包菌,她连忙去摘了一个,掰开后里面已经成了灰,轻轻一抖,烟灰就往外冒。

“白苏,这个菌子已经老了,不能吃了。”王爷爷指着另外一丛看起来还比较嫩的灰包,“那边的还能吃。”

“我不是拿来吃的。”白苏拿着灰包菌跑向割到手的大妈,她正用衣服去包裹伤口。

“别用衣服,用这个。”白苏将灰包菌里面的灰抖到她手指伤口处,“这个止血效果好。”

“这不是吃的吗?还能止血?”周围的人都有些懵。

“这个的确可以吃,但止血效果也好的。”白苏将里面的灰全部倒上去,轻轻涂抹均匀。

“还真的不流了。”大妈看着已经不流血得手指,惊喜地递给大家看,“好快,比用纸、布包裹来得快。”

“真是神奇,我们平时看到都一脚给踩了,没想到还能用来止血。”

王爷爷夸着白苏:“你们又不学医,当然不懂了,人家可是专业的。”

大家这才想起白苏是小镇那家医馆的大夫,虽然没去看过病,但也听说了她很会治病,“谢谢白大夫了。”

白苏摆手说不客气。

“白大夫也太客气了。”大家越发喜欢白苏,觉得她这人谦逊又有礼,不像有些医生,眼睛站在脑袋顶上。

割伤手的大妈左右看了看,自己也没什么好感谢的,于是指着旁边的小背篓:“白大夫,你喜欢吃灰孢吗?我这里摘了一点,你回去简单炒炒,搭点淀粉很好吃的。”

“不用,我待会儿自己去捡。”白苏说着重新走回自己捡的藕旁边,这会儿老板正在帮她装鱼。

大妈想了想,去找老板要了个小袋子,将灰孢都装上塞给了白苏,“你一定要收着哈。”

白苏说不用,两人正互相客气时,就看到不远处的一户人家抱着哭个不停的儿子往外跑。

有村民询问:“怎么哭了?”

“不知道怎么的,早上起来就说肚子疼,我以为是吃坏东西,给她吃了药结果一点效都没有,现在反而疼得更厉害了。”年轻妈妈抱着哭闹不停的女儿,一脸慌忙地往外跑,“我要带她去看医生。”

“看医生?白大夫就是医生啊。”村民指着白苏,“她刚才还帮止血了呢。”

年轻妈妈丁雨有些为难,她想送女儿去医院做检查。

丁雨婆婆知道白苏,之前还去买过几贴祛湿贴,“她就是卖祛湿贴的医生,你快让她看看,正好不用跑去医院了。”

去小镇医院得走二三十分钟,抱着孩子速度更慢了。

丁雨也用了祛湿贴,确实有效果,于是抱着孩子跑向白苏,“小白医生麻烦你了。””没事。”白苏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快步走到丁雨跟前帮小孩把脉,脉弦滑数,舌苔黄腻,湿热聚集在下焦肠道,她连忙摸了摸小孩红扑扑的脸颊,明显是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