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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媚心疼的拍拍姐姐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她。

白苏给张娇针灸上,然后出去帮她开了温和补肾、调肝解郁的药,将药方递给她妹妹时,小声提醒了一句:“你姐姐应该有抑郁症,可能有轻生的想法。”

张媚脸色变了变,“之前有感觉到,但没想到这么严重了。”

“我开的药有调理肝郁,但许多你们多陪着她开解她。”白苏提醒道。

张媚本来打算请个阿姨在小镇帮忙照看姐姐,现在想想还是她留下来都陪几天,等母亲带着小侄女过来后再回去上班。

等张娇张媚姐妹拿了药离开后,其他看病的人才敢议论起来,“她也真是倒霉,那么漂亮的女娃子竟然遇到家暴男。”

“家暴只有0次和无数次,但凡打过一次这男人就不能要了。”

“还有赌博、吸毒的也不能要,遇到这种一定要离得远远的,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小命不保。”

其他小女生听着都害怕:“我的妈呀,我的都不敢结婚了。”

“恐婚+1,不婚不育保平安。”

其他已婚人士:“倒也没那么吓人,仔细挑人品好一点的就成了。”

未婚的小女生们:“是吗?结婚有啥好处?”

已婚人士:“额……”

白苏抿嘴好笑,经历过婚姻困难的人大概都说不出什么好处吧,“别想那么多了,我继续给你们看诊。”

后面进来的也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目光呆滞,呵欠连天,一副没睡醒的状态。

她身边陪同的是一个年岁差不多女人,是她的闺蜜,“白医生你好。”

白苏点点头,直接帮女人把脉,刚碰到手就发现双手冰凉,而且脉细小而弦而数,舌苔白厚腻,湿气很重,肝气郁结气滞血瘀证更严重。

“哪里不舒服?”

女人叫蒋露露,她愁容满面地说着自己的症状,“我在医院确诊了双向。”

她因为家庭父母的关系,既有抑郁症,也有躁狂症,一开始只是对不明原因的觉得疲劳无力,整个人反应变得特别慢,每天因为拖延、完不成工作而自责愧疚。

后来慢慢变成严重,整夜失眠、食欲不振、四肢麻木、肩膀疼痛、疲乏无力不想起床、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了,现在已经严重影响到工作和生活。

白苏问:“吃药了吗?”

蒋露露点点头,去医院时就开了药,“吃药后更难受了,情绪低落难受,整天头晕目眩、胸胁苦满、口干恶心,完全没办法工作,已经被公司开除了。”

蒋露露的闺蜜提到这事儿也生气,“露露是生病了,又不是出去玩不去工作,这个公司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闺蜜吐槽了好几句,后面一个挎着精致小包的精英打扮的女人出声道:“话也不能这样说,公司毕竟不是慈善机构,你没办法工作肯定是要换能工作的人顶上的。”

“你资本家吧。”闺蜜不满地瞪了眼女人,反正她为朋友觉得委屈。

白苏打断两人说话,对倦怠不言的蒋露露说道:“你心胆肝皆是阳虚,以前生活太苦了?”

本来只是轻轻一句话,但蒋露露眼睛却刷地一下红了,脑中不由想起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和窒息的父母,越想越难受,情绪也激动起来,原本萎靡的人瞬间躁动起来,控制不住的想去推桌子,“关你什么事?”

“露露?露露?”闺蜜连忙去拉蒋露露的手,同时还不忘从包里拿出一瓶药,“白医生,她狂躁发作了,麻烦你拿一颗药出来。”

白苏没拿药,直接取针扎了百会穴、章门穴、太冲几个穴位,运气行针十几秒后,蒋露露整个人就平静了下来,但眼眶红红的,无声地抹着眼泪。

冲过来帮忙的何信看蒋露露低声抽泣着,有些那么:“她怎么一下又哭了?”

“双向就是这样的。”程冬冬瞄了眼师父下针的位置,默默的用小本本记录下来,“师父,我知道郁症都是阳不足,燥多是阳太足,它们能同时存在真的好奇怪。”

白苏说道:“这个躁和燥不太一样,主要是痰滞、水饮内停导致的,躁是因为湿痰进入了心包,痰迷心窍是影响心神。”

“不过本身来说还是阳虚肝郁问题,心主神志、肝主谋虑、胆主决断,五脏六腑运化失调,自然浊痰聚聚于心了。”

“心胆阳虚,脑神失养,神窍痰蒙。”程冬冬又快速写下来,免得忘记了,“那得用半夏、贝母这些祛痰了。”

白苏说道:“进入心包内的痰用这些不好去,得用控涎丹。”

控涎丹去浊痰效果极好,尤其是心包膜皮外、胸膈这些地方的痰浊,而且对这类精神疾病效过也好。

除了控涎丹,白苏还单独开了温和补阳的药,并帮蒋璐璐调理身体阳气,“控涎丹得晚上才能做好,你们晚上七八点来取吧。”

蒋璐璐闺蜜点点头,“那我们就在小镇住一晚吧。”

白苏开了药方交给何信去抓药、泡药,等傍晚忙完她就直接熬制,制作好后稍微晾一晾,装了一小袋子,刚好半个月的量。

何信的药材拿多了一点,所以多做出了十颗,也就是三天的量,白苏想着檀越心底也有郁气在的,于是将这四颗给了檀越,“你也有痰滞、水饮内停,吃点这个控涎丹。”

檀越点头,接过控涎丹直接混着水吃了一颗,全是药粉制作,苦得令他皱起了眉。

白苏扬起眉来,“苦?”

檀越点头,比黄连还苦。

“我以为你又会说还好。”白苏眉梢上扬,掏出一颗小朋友送她的奶糖递给他,“吃一颗糖。”

其他可以忍,但这么苦实在难以忍受,檀越从白苏手心拿起糖,仔细剥掉外层的纸塞入嘴里,奶甜糖味儿瞬间将嘴里的苦涩味道驱散开,紧拧的眉梢也缓慢松开了。

白苏轻声问道:“好点了吗?”

檀越点点头,垂眸又看了眼剩下的药丸,清隽英俊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抗拒,“可以不吃吗?”

“必须要吃的,一日三次。”白苏将剩下的几颗糖都放到桌上,“喏,怕苦就吃一颗糖。”

檀越抿了抿带着口苦味的嘴唇,“一颗恐怕不够。”

“我家还有,明天再给你多拿一些过来,好好吃药。”白苏笑眯眯的说着,像哄小朋友一般。

檀越听着她的语气,无奈地弯了弯眼,“白医生,我不是小孩子。”

暖橘色灯光下,白苏看着檀越笑眯眯地眉眼,又有些恍然了,她敛眼笑了笑,随即曲起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不是小孩子,那就更应该好好吃药了,可别因为苦就不想吃药,明儿我会摸你脉象看情况的。”

檀越无奈叹气,完全没办法在中医面前撒谎,“好。”

“我回去了,晚安。”白苏收好银针,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檀越也轻轻道了一声晚安。

白苏笑了笑,挥挥手然后加快回了家,秋风瑟瑟,细雨纷纷,天气有些转凉了。

白苏瞧着何信两人还穿着短袖,叮嘱二人记得换长袖,以免着凉。

“我觉得还好,刚冲了个冷水澡。”程冬冬一点都不觉得冷。

白苏觉得他纯粹是在作,“……你喝点姜汤吧,小心别感冒了。”

“没事,我前几天都直接冲的。”程冬冬觉得应该没事,也就没管,结果第二天就打脸了,一早醒来就头疼鼻塞,眼泪花花直冒。

“……我昨晚说什么来着。”白苏真的服了程冬冬了,“自己给自己开药。”

“师父,我错了。”程冬冬委屈巴巴的一边拧着鼻涕,一边给自己开葛根汤:“唉,好难受。”

何信默默的穿上长袖的衣服,免得被传染了,“你好好休息吧,今儿我帮小师姐。”

“没事,我能顶得住。”程冬冬戴了个口罩去给大家敷药上药,免得传染给病人们。

有不少身体虚弱的老大爷老太太也感冒了,本来说去药房买药的,看程冬冬说他自己抓的药,于是也直接在医馆抓几付风寒感冒的药,全都便宜又好用。

一个大妈说道:“小伙子,我这两天也有点发烧,喉咙也疼得厉害,肌肉酸疼,有点恶心想吐,可不可以用这个小柴胡汤。”

“感冒的话可以,不过得看看你是不是因为感冒导致的。”程冬冬听着大妈的声音还算正常,也没有咳嗽:“我给你把脉看看?”

“可以啊。”大妈直接让程冬冬把脉。

程冬冬仔细摸了摸脉,瞧着并不像是风寒导致的浮紧脉,反而有些细数无力,“师父,这位阿姨的脉象好像不是风寒。”

“我看看。”白苏过来帮大妈摸了摸脉,和风寒浮脉有些像,但确实不是单纯风寒导致的表里症,有外邪入侵,但体内更多的是湿热阻滞。

“你都有什么症状?”白苏仔细的问了问大妈的症状,听着像是风寒,但又明显不是,“你一直说喉咙疼,瞧着像是湿热阻滞的,你私下有没有被传染什么病毒了?”

“病毒?”大妈仔细想了想,“我家小孙孙被传染了疱疹性咽峡炎,我是不是被小孩传染了?”

白苏发消息问了下陆问,陆问脸还有些肿,这周就没回来,不过还是很快回了消息:“疱疹性咽峡炎和手足口病有些相似,属于一种带状疱疹病毒感染,喉咙上会长小疱疹,身体抵抗力虚弱都容易得,吃点利巴韦林、清热解毒的药就好了。”

白苏观察了下大妈的喉咙里面,的确有白色小疱疹,“你这个病要小心传染给家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