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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手机,依然没有陆成午或者?陆成午律师的电话。

虞图南以?为,他们会来求她。

这是她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她要?像陆成午曾经痛骂陆子野一样,高高在上?地骂回去?。

像是成功击垮敌人?之后,在对方?面前?洋洋得?意地摆弄着战利品。

那个时候,失败者?才是最痛苦的。

虞图南想让陆成午再痛苦一点?。

痛苦得?更多更多。

但是,她一直没有接到有关陆成午求饶的电话。

这说明陆成午还在犹豫,还有“不求饶”的底气,同时表明,他过得?比她想象中要?好一点?。

想到这,虞图南理应烦闷。

像之前?几个晚上?,和姜朝暮、许独行、季湛喝酒,喝到微醺,靠着酒精的作用慢慢睡过去?。

可今晚,她没有喝酒。

睡得?却格外沉。

醒来时,八点?。

下午三?点?的飞机,离开前?,她还要?去?子公司看两眼。

提前?收好行李,虞图南准备下楼去?吃个早餐时,电话响了?。

陌生电话。

响了?很久。

虞图南顿了?顿,不知道响了?多久,感觉对方?即将?挂断时,忽地接起。

“请问?是虞图南吗?我是陆成午陆先生的律师,有件事需要?跟您当面沟通。”

虞图南松了?口气。

她赢了?。

***

虞图南让生活助理订了?最早一班回家的机票,下午的行程临时取消。

还好不是什么节假日或者?休息日,上?午的机票很好订。

N市接下来的事,虞图南交给了?陆氏在当地的负责人?处理,拉上?行李箱刚打开门,看到面前?的人?时,微微一愣。

“纪总?”

纪屿淮保持着指节微屈,指背叩门的姿势,视线下移,在虞图南的行李箱上?停顿了?两秒。

“虞总现在去?哪?”

“回家处理点?事,纪总还没走?”

纪屿淮受邀参加陆氏剪彩仪式时,有意无意从?邀请他的负责人?那打探到了?一点?消息。

——虞图南剪彩仪式结束后,翌日上?午在N市还有活动。

下午回北城的机票只有三?点?一趟,再晚些要?到晚上?九点?。

纪屿淮特意多留了?一个上?午,现在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费尽心?思留在这,她却要?走。

纪屿淮眉眼微拧,对上?虞图南略带不解的眼神,调整得?很快:“真巧,我来和虞总告别,上?午的飞机。”

他视线在虞图南的墨绿色行李箱上?停了?两秒。

“虞总,不急的话,方?便搭你的便车?”纪屿淮语气淡淡:“待会有一个短暂的视频会议,十分钟,你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吃早餐。”

这原本是他的来意。

邀请她吃早餐。

纪屿淮:“不会误机,更不会耽误你的事。”

“好。”

出人?意料,虞图南答应得?很快。

十分钟后,纪屿淮出现在酒店楼下,小助理发来消息:【纪总,机票已经订好,要?帮您值机吗?】

【另外,您回去?后,需要?帮您将?原本挪到明天的国际会议恢复到今天吗?】

...

纪屿淮关上?手机,暂时没有回复。

第十五分钟,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五分钟后,纪屿淮看手机的频率明显加快。

不是催促。

是担心?虞图南临时改变想法。

直到——

她打来一通电话。

“纪总会开车吗?”

简单又客套的提问?。

他曾经开车接过她,她知道答案,依然客套地问?了?。

“会。”

“方?便来一趟停车场?行程临时变化,原先的司机有事到不了?,临时安排来不及。”

“现在就来。”

尾音上?扬,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欢喜。

挂了?电话,纪屿淮点?开和助理的短信界面。

【不用。】

如果足够幸运,下飞机后,他将?拥有给虞图南当司机的机会。

车内不会有别人?,只有她和他。

...

车飞速朝机场行驶。

虞图南昨晚睡得?很好,今天精神不错,坐在副驾驶上?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说是景色,倒不如说远处的天空。

她很喜欢看天。

蓝天广阔无际。

路过一个红绿灯,纪屿淮漫不经心?地问?:“虞总不喜欢开车?”

他知道虞图南会开车。

也知道,现在的虞图南不会“喜欢他”或者?“好奇”到为了?跟他独处,故意给他一个开车的机会。

虞图南:“不想开。”

半晌,又补充:“累。”

纪屿淮神情微顿,不语。

可能连虞图南自己都没有发现,当她为了?说服对方?,或者?为了?掩盖事实,让对方?相信她的回答时,会故意强调着补充什么。

一如现在。

良久后,纪屿淮点?开音乐,在轻唤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的纯音乐里,声音温和:“下次虞总觉得?累,可以?找我。”

“我很闲。”

虞图南认真思考着这句话。

她临时改变行程回去?,是为了?见陆成午。

陆成午的案子正在审讯中,律师为了?帮陆成午减刑,在陆成午本人?的授意下,打电话找到了?她。

据律师转述,陆成午希望她能写一份谅解书?,表明虞图南本人?谅解、原谅了?陆成午的所作所为。

虞图南不会写。

她去?看陆成午,是为了?“耀武扬威”,以?胜利者?的姿态打量一个失败者?。

这种想法很幼稚,很情绪化。

不是外人?眼里的“虞图南”“应该”做的事。

财经新闻、头条上?的“虞图南”完美?无缺,有时候连她看了?都觉得?夸张。

纪屿淮呢。

他眼里的“虞图南”有多完美?。

车内安静了?一会,虞图南转头:“我待会要?去?看守所,如果纪总不忙,麻烦送我过去?。”

她故意说出了?这个地名。

看守所,一个满是故事,容易招惹诸多好奇、八卦的地方?。

如果是陶易初,他会嘴巴叭叭,喋喋不休地问?她去?那干什么,他能不能帮什么忙。

只可惜,握着方?向盘的人?是纪屿淮。

他只会说:“好。”

“要?不要?休息一会,到机场后,我叫你。”

****

虞图南刚到看守所,陆成午的律师便迎了?上?来,“虞小姐,您总算来了?。”

律师顿了?顿,朝纪屿淮讪讪一笑:“纪总也来了?。”

纪屿淮不语。

站在虞图南的侧后方?,像在跟所有人?宣告,他站在虞图南的阵营里。

律师:“虞小姐,现在去?见陆先生?”

“嗯。”

“纪总在休息室里等着?”

纪屿淮:“嗯。”

两人?态度淡淡,领着他们往前?走的律师却高度紧绷着。

虞图南和纪屿淮气场太强大?。

没来由得?叫他心?慌。

王律师叹气,脚步加快,只想赶紧离这两个人?远一点?。

快到探监室时,他让助理领着纪屿淮去?了?旁边的休息室。

王律师挤出一张笑脸:“纪总,您在这休息一会。”

纪屿淮脚步停下,站在休息室门口,侧头看向虞图南,声音低沉又柔和:“虞总,我在这。”

虞图南的心?思都在陆成午身上?,,随意点?头,催促王律师赶紧去?探监室。

一周不见,陆成午又苍老了?很多。

看到虞图南,激动得?瞬间起身,又在下一秒,重重坐下,恨得?牙痒痒:“你还敢来。”

虞图南坐好,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陆先生,是你的律师求我过来见你一面,我才愿意暂时放下陆氏集团的公务,勉强抽一点?时间过来看你。”

“作为拥有5%股份的陆氏股东,陆先生,可以?告诉你,陆氏集团发展重新步入正轨,我刚刚参加了?子公司的剪彩仪式,酒会上?,大?家很有默契地忘记了?‘陆成午’三?个字,恭维我时都在夸虞总如何如何。”

“够了?!”陆成午低斥。

王律师连忙安抚,小声提醒:“陆先生,谅解书?。”

陆成午恼羞成怒:“你看她这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是会给我写谅解书?的人??”

“她分明是来耀武扬威,炫耀战利品!”

王律师挤出笑容,想办法让两人?和好:“怎么会,虞小姐得?到了?您的股权,心?里必定是想着您的。”

虞图南:“对。”

王律师笑了?笑:“陆先生。”

陆成午心?下一松,结果——

“我的意思是,陆成午说得?对。我确实是为了?炫耀战利品而来。”

惊涛骇浪涌起,室内安静得?仿佛能听见陆成午气急败坏的喘息声。

“谅解书??不可能。”

“陆成午,在这里待五年不好吗?”

陆成午咬牙切齿,嘴里渗出几丝铁锈的血味。

他恨不得?当场冲到虞图南面前?将?她撕碎,残余的理智抓住了?他,让他不得?不咽下嘴里的血腥。

王律师苦着脸:“虞小姐,陆先生愿意用剩下百分之三?的股份,换取您的谅解书?。”

陆成午咬牙重重哼了?一声。

他自认提出的条件诱惑力十足,虞图南绝不会拒绝。

虞图南之前?处心?积虑谋求他的股份,他不过是要?一份谅解书?,对她的生活不会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几十个字就能得?到3%的股份,虞图南不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她不是爱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