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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梅家被抄家之后, 那一个非常大的酒庄就落到了温浦长的手中,闲置了两三年,后来突然大动干戈的翻新, 几乎将里面构造都改了,由于位置比较偏,温梨笙也没去几回。

后来沈嘉清辞别沂关郡, 温梨笙整日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她没其他朋友,曾经也试图交过别人,但那些人似乎碍于她的身份,还有些不喜她的性子, 于是久而久之, 温梨笙就没有交朋友的打算,她与沈嘉清两个人整日吃喝玩乐就足够了。

但沈嘉清离去之后, 温梨笙在郡城闲逛时也觉得颇是没有意思,她也曾试过去参加别的姑娘参加的聚会, 或是城中哪个酒楼大肆举办的宴席,但始终不喜当中的氛围。

闲来无事,她就会去梅家酒庄玩, 在那棵巨大的百年老树之下打一副秋千, 她坐在秋千上让鱼桂推。

阳光洒下斑驳的树影, 温梨笙在其中前后摇晃, 唯有在那个时候, 她会觉得心情舒畅一些。

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但是后来她注意到酒庄里的下人和侍卫越来越多, 回去问她爹的时候, 她爹的回答是:就算酒庄没人, 也要时刻派人守着, 以免有些闲贼进去享乐。

当时温梨笙觉得这话十分可笑,那酒庄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可能会遭贼惦记?

只不过她后来再去酒庄的时候,还真看到了一个贼。

当时正是阳春三月,阳光温暖微风清凉,温梨笙在树下荡了好一会儿的秋千,觉得有些口渴,便生出了要去酒庄找水喝的心思。

酒庄很大,被翻新过之后几乎没有了先前梅家的影子,所过之处种的花花草草也都已抽芽绽放,鱼桂等几个侍卫跟在她身后,在酒庄中随意转了几圈之后,水没找到,倒是先看到有一处房屋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

仿佛是个很年轻的公子,身着雪白的长衫,墨发高束,发尾垂下来在背后轻轻摇曳。

温梨笙第一反应就是以为酒庄遭贼了,指着屋顶上的人大喊一声:“上面那是谁!”

上头年轻的公子听见了声音,转头看来,却因为逆着光,完全看不清他的容貌,他站在上面瞧了温梨笙两眼,没有回应。

“你等着!不要跑!”温梨笙冲他喊了一声,然后让侍卫去爬屋顶抓他。

他却一下从屋顶上跳下去,跳到了另一面不见了。

后来温梨笙派人在酒庄中搜寻许久,未能找到他的身影,只以为是个悄悄跑入酒庄的贼,经她一喊被吓跑了。

她甚至还跑去温浦长面前邀功,称自己赶跑了一个小贼。

也是很久很久之后,温梨笙才知道当年在屋顶上看到的,正是在酒庄里养伤的谢潇南,难怪她跑去她爹面前邀功时,她爹虽嘴上一直在夸赞,面上的表情却很难看。

温梨笙许是梦到了这些往事,忍不住在嘴角牵起了笑容,忽而感觉到有温软的触感轻轻覆在唇边,温梨笙慢慢从梦中醒来,睁开眼带着满是慵懒的睡意对上谢潇南的眼眸。

他靠得很近,头搁在床榻边上,一只垫在下巴下面,一只手伸到她脸边,指尖描绘着她微微扬起的唇线,见她睁眼才将手收回来:“是我把你惊醒了吗?”

温梨笙眨了眨困倦的眼睛,微微撑起头向他靠近,但因为动作一大肩处的衣裳又滑落,露出白嫩的肩膀和精致分明的锁骨,那块叼着梨子的小玉老虎也露出来。

外面仍在下雨,雨声不停地传进来,天似乎黑了,屋中只点了一盏落地长灯,柔和的灯光罩在温梨笙的肩头上,将她白皙的皮肤蒙上一层暖光。

谢潇南眸光一落,一下就落在她的肩颈处,眸色骤然加深,瞬间觉得喉咙干涩。

他当即将视线撇开,望向了旁处,目光还没定住时忽而感觉脖子一重,原是温梨笙抱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脸贴过来,贴在他的侧颈上,亲昵地蹭了蹭,声音沙哑:“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谢潇南顿了片刻,才低低嗯了一声。

温梨笙这一觉睡了有两个时辰,醒来之后只觉得昏昏沉沉,身上有些热,呼出的气跟带着火似的。

很快谢潇南就感觉到了她体温的不正常,将手覆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果然滚烫,他低下头点了点她的鼻尖,话中带了些责备:“身子骨弱还敢淋雨,现下可好,冻凉了吧。”

温梨笙撇嘴:“我不过是在雨中站了一会儿,我好着呢,没有冻凉。”

“没冻凉何以身上这么烫?”谢潇南将手掌贴在她的脸颊旁,说道:“身子弱,脑子笨,嘴巴也硬。”

温梨笙脑袋冒着热气儿,神色有些懵懂,听得他一句句落下来,便仰起头噘着嘴,想要跟他亲亲。

这副娇憨的模样把他看笑:“怎么,说你两句,便想也把风寒传染给我?”

温梨笙微微皱眉,想了想,便打着磕巴威胁道:“不亲亲,就、就出去。”

谢潇南眉梢轻动,眼眸轻弯,而后低头覆住她的唇。

大约是得到了满足,温梨笙原本皱起的双眉慢慢松开,抱着他唇齿交缠,不过他离开得很快,将她按下盖上了薄被,说道:“好好躺着,等会儿喝药。”

温梨笙不想喝,刚张口,就被谢潇南看出了心中所想,率先一步道:“必须喝,不喝的话就没有亲亲。”

温梨笙当下没再说话。

谢潇南出门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凭什么要用这话来威胁她?

她难道是那种必须要亲亲的人吗?!

温梨笙越想越气,握着拳头对着枕头捶了两下,放下狠话:“好你个谢潇南,你最好不要亲亲。”

等了会儿,谢潇南去而复返,将屋中的灯又点亮两盏,房间顿时变得十分亮堂,他从旁出拿了一本书落座在床榻边的裘毯上,低头翻书是说:“喝了药再睡,春雨到现在还没停,恐怕今晚是回不去了,我已让人传了信回去知会温大人,你不必担忧。”

温梨笙心说我才不担忧呢。

当初她爹接手谢潇南的人南上开拓造反之路,将她独自丢在沂关郡大半年,后来她因为意外被拐去了奚京,她爹还因为新朝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压根就不来看她。

若不是当初她在宫中乱砸东西,还跟谢潇南大吵一架,只怕她爹要忙到新朝稳固之后才会来看她。

不过说实话,她爹的确比她会看人,他对谢潇南的信任度极高。

温梨笙趴在床榻上无所事事,高热让她有些难受,呼出的气息太过滚烫,便说道:“我想喝凉茶。”

谢潇南头也不抬:“不行。”

“我身上很热。”温梨笙扯了一下领子,领口嫩白的肌肤露出一片。

“喝了药就好了,别急。”谢潇南放缓声音。

温梨笙看着他被烛光笼罩的侧脸,安静下来,眼眸一动不动的盯了好一会儿,逐渐又感觉到困意,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温梨笙听到了谢潇南在耳边的低声,睁开眼睛就见他坐在床边,手边的矮桌上摆着一碗药,碗里黑乎乎的,散着一股子苦涩的味道。

这种药很难喝。

谢潇南将她扶坐起来,把肩颈处有些松垮的衣裳合好,哄道:“来,喝了这碗药再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温梨笙只看一眼这药,就满脸的抗拒,偏了偏头,意思十分明显。

“必须要喝。”谢潇南用另一只手扶正她的头:“不喝药好不了,明日也回不了家,若病症严重了,可就不止喝这一碗那么简单的。”

温梨笙出现不开心的神色。

谢潇南就说:“你若是不喝的话……”

这话约莫是想威胁她什么,但谢潇南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没能有什么东西能用来威胁她,难不成说不给她吃东西?

这当然是不行的,若是饿着她,心疼的还是他。

正当谢潇南正在想剩下的话时,温梨笙就问:“我不喝你要如何?难不成要一口一口的喂给我?”

谢潇南定定的看着她,忽而嘴角一牵,露出个轻笑。

大雨倾盆,空中起了一层雾,还未完全散尽的寒气又重新袭来,卷着狂风骤雨拍在窗上屋顶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屋中燃着袅袅轻烟,温暖干燥的气息隔绝了外头的寒冷潮湿。

静谧的房中时不时传来吞咽的声音,伴着少女的呜呜低声。

温梨笙被他按着后脑勺,一口一口的吞下他渡过来的苦涩,漂亮的眉头紧紧皱起,双手推拒起来:“唔——”

谢潇南将嘴里的药全数渡完才后撤了些许,抵着她的额头,与她鼻尖相触。

温梨笙像是跑了好长的路似的,累得喘息不止,把头扭到一边,连唇上残留得药渍她都不想舔一口,太苦了!

谢潇南说:“还剩半碗。”

“不喝了不喝了!”温梨笙立马拒绝,皱了皱鼻子道:“喝半碗就够了,药效是一样的。”

“你知道方才那半碗有多少被我喝了吗?”谢潇南哼笑一声,也不与她争辩,只抬起碗又往嘴里灌了一口。

温梨笙一见他这样,就知道又要被喂药,于是急忙挣脱他的手往床榻里面躲去,喊道:“我不喝啦——”

谢潇南岂能让她跑,捉着她的手稍一用力就将她拉了过来,力道略有些强硬,温梨笙是半分也挣扎不开,只能仰着脸被强迫灌下剩余的半碗药。

这下不仅是嘴里,连嗓子肚子都是苦的,打个嗝都是一股子酸苦的味道。

谢潇南用锦帕将她唇边的药渍擦干净,又将有些乱的发丝归到她而后,倒了被热茶给她:“外面正下着雨,没有蜜饯,且先忍耐一会儿。”

温梨笙喝了一肚子的苦药,这会儿舌根还发麻,又因为是病着身体不大舒服,顿时来了脾气,怨道:“怎么连个糖都没有?”

谢潇南无奈一笑,他住的这个地方,没有甜茶也没有糖,以前从不曾需要这些东西,而今身边带了温梨笙,忽而觉得应该常常备着。

于是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哄:“都是我的不是。”

温梨笙的脸上很红,不知道是因为病得体温高还是心悸所致,在他怀中靠了一会儿,嘴里的苦味消散了,药效也慢慢发挥,困顿袭上心头。

见她有了睡意,谢潇南便将她轻柔放下,盖好被褥,盘腿在她床头边坐下来,像是喃喃道:“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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