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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叫价,还翻了一倍,当即引起了旁人的不满:“这东西分明已经被我竞得,岂有你漫天出价的道理?”

温梨笙耸肩:“台上又没敲锣,你想要,你再往上喊啊。”

五百两,直接加了一倍,买一个玉葫芦摆件,那不是寻常富贵人家能挥霍得起的,那人只好忍气吞声,咬牙拂袖离去。

见他直接走了,温梨笙更是一脸失望,怎么找个人在楼里吵架那么难?

这个方法不大可行,温梨笙转了转眼睛,飞快的寻思别的方法。

她五百两叫价玉葫芦,敲锣之后这东西就会记在她的名下,等拍卖结束后自会有人请她前去房中缴钱领物。

台上继续上其他东西,小到玉簪挂饰,大到佛像屏风,凡是被抬上来展示在台上的东西,温梨笙都先让别人争一会儿,争到后面价格高了,没人争时,她再突然开口报价,一倍一倍的往上加,甚至加到一个极其夸张的数。

似乎没有上限,她面色轻松地报出的价钱仿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数字。

直到报出整整一百两黄金时,霍阳吓得汗都流出来了,凑到她耳边压着声音说:“你是不是疯了?你上哪拿那么多黄金啊?!一百两啊!”

温梨笙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莫慌莫慌。”

霍阳觉得她脑子不正常了。

温梨笙却浑然不在意,她故意抬价抢东西已经气走了好几个人,严重扰乱了这场拍卖会的秩序,王掌事也面色铁青站在台子后方,心口憋着一股怒气。

下人为难的跑过来询问:“掌事,现在抬上去的所有东西都被那个丫头给标下,这……”

王掌事阴郁的眼睛看着姿势懒散坐着的温梨笙,低低道:“让她继续拍,价钱都记好了,到时候若是交不上银钱,就打折了腿毒哑卖到窑子里去。”

一个时辰的时间,温梨笙就拍了九个东西,好像看出她诚心闹事,许多人都已经放弃竞拍,静静的看着热闹,不知道她目的到底是为何。

直到那柄一开始被她看上的剑搬到台子上来时,已经没有人跟她争东西了,温梨笙觉得索然无味,将这把剑拍下来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伸了个懒腰,忽然道:“咦,我的银票怎么没了?”

她一直是大堂中众人的重点关注对象,这突然喊了一声银票丢了,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温梨笙就指着当中那个方才瞅她好几眼的人喊道:“你看什么看?瞧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银票?!”

被指着那人当下就被一个随从领着衣领给掂起来,吓得连连摆手:“我没有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王掌事见状就知道她又要整幺蛾子,立马带着人来到她面前:“这位姑娘,你又有什么事?”

温梨笙瞥他一眼,眼中带着轻蔑:“我银票丢了,进门之前还在的,定是被楼中的人偷走了。”

座下一片哗然,平白无故被定罪为贼,谁都不乐意,当下指着温梨笙七嘴八舌的叫骂起来。

不过这些人到底是打小就读圣贤书的人,端着架子只动嘴皮子,哪像温梨笙和沈嘉清这种,不讲理只管动手的恶霸。

眼下大堂里吵个不停,王掌事正想着如何安抚其他人时,就见沈嘉清噌地一下站起来,一掌劈在了桌子上,只听爆裂声响起,一掌结实的桌子当场就四分五裂,桌上的茶水点心撒了一地,大堂猛地安静下来。

茶水溅了霍阳一脸,他连忙用袖子擦擦。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唇红齿白的俊朗少年,一掌能劈碎一张桌子,这一下若是打在人的身上,骨头都要断两根。

沈嘉清冷着脸,“谁再敢多说一句,小爷这一拳头可就不是砸在桌子上了。”

拳头才是硬道理。

温梨笙得意的笑一声,对王掌事道:“我在你们楼中丢了银票,没找到之前,你们这拍卖别想再继续,现在就把门锁上,让我的人搜搜身,好好找找。”

王掌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还没等他说话,温梨笙手边的随从就已然动身,前往门处要将门锁上。

但来楼中参加拍卖的人多是千玉门中的常客,且家中都富贵,哪能真的让人当成贼来搜身,若是传出去,千玉门的口碑怕是完全给败坏了。

王掌事急道:“姑娘,你从进门开始就三番五次的找茬,先前我都对你多番隐忍,你却越来越过分,你可知千玉门背后的东家是谁?”

温梨笙闻言笑了,“怎么现在才想着搬出东家来压我?太晚了吧?”

“不管你来路如何,在这奚京里没几个敢惹我们东家,你若是识相点,现在交了银子领了货离开,那我便不计较你今日故意找茬之事……”

温梨笙打断他的话,“你都说了是故意找茬了,我能就这样走?”

王掌事脸色一沉,面上浮现阴狠之色,说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留面子,来人,把门窗守好,别等下等她逃了!”

话音一落,一排人从后台两边涌出,迅速包围在两边,守在门窗处,手中拿着腕子大的长棍。

温梨笙要的就是这场面,只是没想到这老头脾气那么好,挑衅那么久才叫人。

她正要起身说话,却见上官娴突然站起来,喊了一声王掌事,将他叫至一边。

王掌事跟对她到了后台的僻静处,说道:“七小姐,这死丫头摆明了就是来寻事滋事的,在京城中我还未见过这号人,想来是从外地而来,不晓得天高地厚,必须要狠狠给她个教训!”

上官娴面色平静,摆了摆手道:“不可,这人是谢府的,与世子关系匪浅。”

王掌事大惊失色,随后很快就猜到,“竟是世子身边的人?难不成是世子从北境那里带来的?”

上官娴点点头,“这女子此次前来目的不明,为了不惹事端将她随便打发走就是,莫要起冲突。”

先前王掌事说在奚京敢惹上官家的没几个,而谢家不偏不倚就是那几个之一,如今得知温梨笙是谢府的人,且还与世子关系亲近,王掌事是万万不敢再嚣张,出去再与温梨笙说话时,面上端了谄媚的笑。

“不知姑娘丢了多少银票啊?我命人仔细找找。”

温梨笙见他这表情,在心中暗骂一声晦气。

这狗腿子态度转变太快了,刚要挑起的事又被平息。

温梨笙撇撇嘴,本想说五千两,但话到了嘴边就又往上抬了些许,“十万两。”

“十万两?!”王掌事震惊得脱口而出:“你出门带那么多银票?”

她当然不可能带那么多,这个数也是她信口胡说的。

“我家不缺钱。”温梨笙笑着说。

王掌事眼皮子都抽起来,一脸的肉疼,摆摆手朝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大堂中下人开始装模作样地寻找起来,一炷香后,王掌事捧着十万两银票送到温梨笙面前。

她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上官家真是个好拿捏的。

这忙活一通,事儿没挑起来,倒赚十万两。

霍阳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温梨笙将银票收下揣在袖中,气愤地想,今儿我还就不信挑不起来这事儿了!

王掌事本以为十万两奉上,这事儿也就算摆平了,毕竟也是收了银子,这姑娘应该没有那么无赖。

可惜他完完全全想错了,温梨笙就是一个极其不讲理的无赖,她刚装好银票,就咦了一声:“我的传家宝怎么不见了?”

王掌事眼皮子又剧烈的抽起来:“什、什么传家宝?”

“我的传家玉啊!”温梨笙比划着:“半个板砖那么大,白色的,我进来的时候还拿在手中呢。”

王掌事惊得失声:“半个板砖那么大的传家玉,你随身带着?!”

温梨笙理所当然道:“是啊,我爹说是保平安的,让我出门就带着。”

王掌事将她周身左右看看:“那姑娘你站起来细细找找,可能是掉在哪里了。”

温梨笙假模假样的看了一圈,喊道:“没有,肯定是让人偷去了!那是我的传家宝玉,肯定遭贼惦记着!”

“你知道遭贼惦记,为何还要捏在手中?!”王掌事只觉得气血一阵阵翻涌,气得绷不住儒雅的架子,大声喊叫起来。

“你嚷嚷什么?”沈嘉清推了他一下,“你是在指摘我们做事?”

王掌事忙摇头,“不敢不敢。”

他压下心中的怒意,转身带着人往后仓而去,赶忙挑了快品质上乘的宝玉,拿出去送到温梨笙面前,小声道:“姑娘瞧瞧,这是不是您丢的那块宝玉?”

这玉雕工精细,色泽醇厚,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珍品,王掌事摆明就想息事宁人,拿出来贿赂温梨笙的。

温梨笙接过来在手中翻着面的看,牵着嘴角笑一下,而后劈手摔在地上,砸碎了这块玉,满脸的嚣张跋扈,十足一个恶霸,“就这块破玉,也敢与我的传家宝玉相提并论?”

王掌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给我找!”温梨笙扬声一喊,“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十来个随从立即应声而动,抬手就在一楼大堂中打砸起来,所有玉石珍品,翡翠珍珠一并摔在地上,琳琅脆响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