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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县令忙高声喊出?自己的名字,余下官员们依次。

陆景灼听了听,发?现易简不在其中?。

楚音大约知道他的意图,微微一笑道:“易郎中?果真性子淳朴,都未曾亲迎殿下。”

到?底是淳朴还是别的现在也看不出?,陆景灼并未接话,只吩咐车队继续前行。

鲁县令几个自然要跟上的。

“大人,太子刚才命我们报名,是不是算记下一份功劳?”韩县丞问。

“说不准,谁知道太子在想什?么。”那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之前建兴帝去文?殊寺避暑,太子监国,短短半个月就办成了好?几桩事,一点看不出?其稚嫩之处,他如今迎接太子,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尊崇,这应该算不上什?么错。

马车又行了一盏茶功夫,到?达南阳县衙。

衙役捕快们在门口跪了一地。

陆景灼命他们起身。

鲁县令从后面追上来,擦着汗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晋王殿下……微臣在前引路,请。”

陆景灼先是命一位禁军去请易简,而后才进去。

楚音只见过青州的府衙,第一次见县衙,多看了几眼。

虽是小小衙门,也挺气派,朱门蓝楹,应是此?前几年重修过,都未曾掉漆。

沿途干净无尘,连一片落叶都无。

等一众人行到?内堂时,鲁县令道:“天色不早,太子殿下,太子妃,晋王殿下想必饿了吧?要吃什?么,尽管吩咐,”顿一顿,“当然,县衙没有御厨,只怕要委屈三位。”

“不急,”陆景灼坐在上首,询问道,“听说易郎中?防治蝗虫的计策时,农户们是何反应?可有反对的?”

一来就急着了解情况,足见他对此?事的态度,鲁县令忙道:“回殿下,是有反对的农户,他们不会种芝麻等物,又怕挨饿,唉,也不想想,这遇到?蝗灾,哪个不挨饿?但臣已派捕快一家家去劝,都劝好?了,您放心,明儿农户们一定?不会闹事,您尽管颁布条令便可。”

这番话已在彰显他自己的功劳,陆景灼不动声色,微微点头:“明日?巳时命他们于田头集合,若太拥挤的话,一家派一人前来。”

“是,臣明白?。”

易简此?时被禁军请来了此?地。

瘦竹竿一样的身形,肤色微黑,一双眼极其明亮,楚音立刻认出?他。

在变成魂魄后,她在乾清宫见过易简数次。

这世,她将他提早送入了京城,多少?有些成就感,嘴角忍不住翘了一下。

陆景灼看在眼里,心头又冒出?此?前就存在的疑惑,不由蹙眉。

易简跪下行礼:“臣怠慢了,请殿下恕罪。”

陆景灼目光落于他的靴,上面沾满了泥。

“你去了农田?”

“是,臣得保证来年的芝麻,豌豆能长好?,一日?不敢懈怠。”

这一刻,陆景灼有点理解父亲的想法了,此?人确实心系农事,在某方面来说,是个痴儿,但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的防治好?蝗虫。

“起来吧。”陆景灼示意东凌搬张椅子给他坐。

易简却不坐:“臣身上也都是泥,怕弄脏鲁县令的椅子。”

鲁县令:“……”

他是嫌弃易简一点不懂官场之道,可也没有真的顶撞过他,毕竟品级高,如今易简这么说,是不是想害死他?难怪此?人之前一直都出?不了头。

他的顶头上司估计都快被他气死了。

陆景灼也不勉强:“站着就站着吧,我问你,这些作物在来年有多大的把握能丰收?”

“七成吧,还得看天气,若是遇到?旱灾也没办法。”

楚音闻言一笑:“旱灾的话,任何作物都很难长好?,倒没必要算在里头。”

坐于太子右侧,肤如白?雪,明艳照人的定?是太子妃。

易简此?前对她唯一的印象是,建兴帝召见他时嘴里提过的名字。

他后来想起那句话,怀疑是太子妃举荐了他。

可他们素未谋面,怎么可能?

“若是不算上旱灾,那便有八成的把握。”

“八成已是很高了,农户们有你这句话,应该如吃了定?心丸,”明年并未有旱灾,一定?会丰收的,楚音鼓励道,“易郎中?你尽管放手?去做吧,殿下明日?颁布的法令于你便是如虎添翼。”

“是,臣谨记在心。”

当初楚音举荐易简,其实陆景辰也很好?奇,她怎么就能凭别人几句话确定?此?人有用,结果还真有用,他一会看看楚音,一会看看易简,碍于陆景灼在旁,不敢胡乱插嘴。

陆景灼又问了易简几句方才结束。

鲁县令再次提起膳食。

“随意做一些便可,”陆景灼道,他也着实想不出?吃什?么。

这“随意”向来是最?难的,鲁县令脑门上都冒出?汗来,楚音见状道:“上只焖鸭,来条兰花鱼,另松仁豆腐,炒冬笋,香干菜……”都是容易做又可口的菜肴。

里面有他喜欢的,陆景辰笑道:“多谢大嫂。”

三人吃完饭便回鲁县令一早帮他们准备好?的卧房。

瞧一眼床上的被褥,就知舒不舒服,楚音坐在上头道:“鲁县令也是花了不少?功夫呢。”

朝堂内好?些官员都是这种德性,心思花在别处,与他们相比,陆景灼更?偏爱像易简这样的官员,只是极其稀少?,若没有过于突出?的才华,这等人很少?能冒出?头。

这易简若非楚音……

陆景灼回想起刚才楚音看易简的目光,眉头便微微拧了拧。

可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那绝无可能。

陆景灼将外袍脱下,往木架上一放:“你不去清洗?”

楚音坐了一会车,有点累,此?时靠在床头。

“我等会去。”

他走到?她身边:“该不会是何处不适?”

“没有,就坐一会。”

她眼眸微阖,一张脸如洁白?的牡丹般娇丽,唇色不是很艳,许是抹去了口脂,只余鲜嫩的粉,他忽然低下头亲她。

若是平时,她很喜欢他亲她。

不管是他柔软的唇,还是他越来越高的吻技,甚至是口中?的味道,她都喜欢。

可今儿在马车里发?生的事,她还记着。

楚音把头一扭:“殿下,如今可不是在宫里,这是在县衙后院,殿下注意分寸。”

陆景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