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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手搭在他?腰间问:“可是朝堂出了什么大事?”

前不久他?刚升任易简为成州知?府,虽然楚音提议过“布政使”叫他?不快,但?实则他?自己也有过此等想法,只易简在农事上独树一帜,为官却经验浅薄,故而想让其先做知?府练练手,当然他?还擢升了其他?几?位清官,但?与此同时,去年考察外官的结果却令他?心惊。

大越近几?年国泰民安,没有战事,边境竟养出了一些横行?无忌的武官,欺辱士卒,侵占屯田,贪污饷粮,使得兵士们怨声载道,严重影响和削弱了大越军队的战斗力,他?盛怒之下?,罢免了两位总兵。

但?这些事情他?并不想告诉楚音。

“没什么,无非是些贪官污吏的事。”

太晚了,楚音犯困,便没有细问,在他?怀里睡着了。

次日醒来,她再想起?昨夜的事,忽然发现?这可能关乎到太熙元年爆发的一场战事。

前世公爹病倒时,陆景灼监国,发现?边关有隐患,当时主张亲自北巡,震慑外夷,整顿军防,因那几?座城池离京城近,来回只需一个月,结果公爹不允。

而她当时也生怕他?去北巡,万一公爹驾崩,他?在外,情况生变,储君之位被夺,故而也很?反对,但?她无需说出口,因为公爹先反对了。

结果第二年,真的发生了战事。

陆景灼虽然已经登极,很?快派兵剿灭敌军,但?仍死了数千兵士。

今年,他?该不会?要去北巡吧?

楚音一时心情复杂。

她想跟陆景灼谈一谈,但?又不知?怎么谈。

北巡可以预防战事,但?北巡的途中?会?发生什么,却无法预测。

在这样的担忧中?,她迎来了封后大典。

太熙元年,三月二十?六日,东宫的宫女跟内侍们前所未有的忙碌,但?他?们也很?喜悦,前所未有的喜悦,因为主子要当皇后,入住坤宁宫了。

倒是楚音经历过这些,十?分平静。

她吩咐花农们将?去年种的果树也挖过去。

陆珍天?天?要看这些树,等着它们长大好吃果子。

忍冬跟连翘替她梳头,蔓青与别的宫女捧着九龙四凤冠,深青色翟鸟纹袆衣在旁等候。

陆珝跟陆珍知?道母亲要当皇后了,虽然不知?其深意,但?明白是喜事,学着女官教好的样子,恭恭敬敬上前行?一礼道:“孩儿们恭贺母后,祝母后凤体安康,福禄长寿。”

楚音莞尔。

难不成自己在意身子健康的事儿这般明显吗?女官都教孩子这些祝词。

不过也罢,她真的希望自己能长寿。

陆珍行?过礼便盯着凤冠瞧:“这帽儿真好看呀,还有这衣服……母后快些穿上!”

好看是好看,但?也重,楚音穿戴整齐后感觉自己身上像披了层盔甲。

她直起?身,展开华丽的衣袖,在儿子,女儿面前慢慢转了一圈:“如何?”

“国色天?香!”陆珍立刻用上了新学会?的词语。

陆珝嘴巴张了张,想不到可以与妹妹比拟的词,在这一刻他?明白了听课的好处,挠挠头道:“母后是世上最?好看的人,没有谁比得过母后。”

楚音噗嗤一声。

陆珝的脸涨红了:“可是孩儿说的不对?”

“没有,说得对极了,”楚音忙揉揉儿子的脑袋鼓励,“为娘很?喜欢。”

陆珝这才高兴。

陆珍知?道兄长的小心思,偷偷发笑。

凤撵已经在门口等着,楚音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出去:“我们去拜见?皇祖母。”

姜太后见?到盛装打扮的儿媳自是大大夸赞了一番,而后道:“你也出了月子,往后内宫便交由你来管……你管,我跟景灼都更为放心。”

楚音颔首:“儿媳定不辜负母后。”

姜太后笑:“这句话?你不必说,都生分了,”催促道,“快去太和殿吧,景灼在那里等着你。”

楚音点点头,躬身告退。

行?到太和殿前,女官们前来迎接,如众星拱月。

负责册封的使者此时敲响了钟鼓,身着衮冕服的天?子与文武百官先后进入了太和殿。

乐声四起?,庄严而肃穆。

礼部尚书请示陆景灼后,封后大典便正式开始了。

楚音有条不紊,重复着前世做过的一切,繁琐的礼仪,唯一不同的是,当她被授予皇后册书及宝玺后,走向殿内的陆景灼时,他?不像前世那样面无表情,而是微微笑着的,能让人感觉到满心的喜悦。

她也笑了。

二人并肩坐在龙椅上。

百官们齐齐叩拜,参见?大越皇后,高呼千岁。

父亲与兄长淹没在这些官员中?,她看不见?,但?她知?道,他?们一定是极为欣慰的。

礼毕,陆景灼携她回坤宁宫。

坐在龙辇上,男人只牵着她的手,别的动作都没做,这让楚音有点惊讶,她还以为他?至少会?亲亲她。

可能穿得太重,不方便。

等到坤宁宫时,她的脖子也酸的不行?了,第一件事就是摘凤冠。

宫女们把凤冠放在案上时,她忽然发现?,那上面竟然早就摆放了一幅字。

柳旭的《求真录》。

楚音的眸子微微睁圆。

她想过陆景灼会?送她,但?没想到是在今日。

楚音忍不住笑,转头问陆景灼:“圣上为何会?送我这幅字?”

“你为朕生了瑜儿,朕当然要有所表示……喜欢吗?”

她一直在等着,怎会?不喜欢?

双手搂住男人的脖颈,楚音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唇:“多谢圣上,妾身喜欢极了!”

那一张脸艳极,唇也是,他?的眸色霎时变得幽深:“这并不足够。”身子往前一倾,就将?她抵在了案上,而后握住腰,将?她抱上去。

深青色的袆衣与他?的龙袍交织,华光闪耀。

刚才在龙辇上那么正经,原是心里早有了别的打算。

楚音搂住他?脖颈:“我才来坤宁宫这么一会?,圣上就要这样吗?”

“朕让你休息了好些日,”他?伸手解她的衣,“不感激朕?”

那些日都没碰她,就为今天?。

就为今天?,他?最?为期盼的一日,她成为他?的皇后。

低下?头,温柔贴上她的唇,由轻再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