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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燕珝,云烟还是会因着他的容貌而忘了呼吸。

俊脸在她面?前微微放大,凑近了些,几乎能看清脸上细小的纹路,云烟眨了眨眼,看着对方的眸光也轻轻颤动。

可以称之为完美的脸侧带着一点要仔细才能瞧见的“瑕疵”,那是她羞愤之时,在他脸上留下的红痕。

半点没有影响他的容貌,反而让整个人在月色之下,更显清冷破碎。

到了这种时候,云烟才明白,什么叫做眉如?墨画,目如?朗星。

也理解了为什么那样多的话本子中,再自恃清高的娇娇小姐瞧见俊朗的小郎,也会红了脸,动了春心?。

就如?同她现在的心?跳一样。

扑通、扑通。

忽上忽下。

似乎是自己?现在的反应有些太过明显,男人勾唇,意料之中地站直了身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敛起了方才刻意散发的勾人气息。

云烟忽地回过神?来。

接着又怒目而视,话语脱口而出:“……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男人故作?姿态,一幅无辜的模样。

故意……引诱她。

用他的美色。

效果甚至还不错。

云烟臊红了脸,转过身去,“谁让你?来的,快回你?的福宁殿,这里是我的寝宫。”

“不想让朕来?”

燕珝的嗓音微微上扬,有些莫名地勾人,“那为什么让茯苓给朕送桃酥?”

“……吃剩的而已,”云烟有些没底气,恼恨自己?方才竟然真?的在想他,这会儿一见,果然还是本性难移,看着就来气,“给陛下送吃的,就是想让陛下来了?”

燕珝微微上前几步,将自己?手中的玉白色酒壶放在红木小桌之上,接着又半倚靠着桌木,优游不迫地看向?她。

“贵妃在民间看了那样多的话本,从前也不是没有郎婿,难道还不知晓男女之间那点事么?”

耳朵“噌”地一红,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我……妾、应该知道什么?”

云烟本不想同他说话,但还是止不住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走。

“那便?不知道罢,也没什么。”

燕珝像是在逗她,说话说了一半又止住了话头?,像是没了说话的意思,引得云烟止不住往他那处瞧。

他故意的,这次绝对是故意的。

云烟捏了捏掌心?,冷着声音道:“不论如?何,今日是陛下不请自来。”

“不是妾请陛下来的,陛下算是不速之客。”

“是啊,”燕珝承认得很坦然,就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一般,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玉壶,“所以朕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带赔礼来了么。”

云烟语塞,有种自己?说什么,他都能?接上并且撩拨着她心?一般。

若不是知晓他后宫中只有她一人,且从前也只有一个明昭皇后,她差点都要以为燕珝是那种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了。

……要不然怎么她会这么容易因他颤动心?跳。

一定不是她太好?哄了吧?

云烟揉了揉有点发痒的耳朵,往寝殿另一个方向?走,避开燕珝的视线,“什么赔礼。”

“寒潭香,”燕珝拿起玉壶晃了晃,“酒液清冽,入口却不刺激,要来点么?”

“酒啊……”

云烟咽了咽口水,摇头?,“算了吧,妾尝不到味道,别浪费了好?酒。”

寒潭香这个名字倒是唤起了她某些不好?的记忆,那日他让她选的酒杯中,似乎就是这个寒潭香。

他很喜欢这个酒?

男人靠近了些,自顾自在小桌旁坐下,拿出酒杯来,倒上。

酒香顿时传遍了半间屋子,云烟鼻尖轻嗅,忍不住翕动着鼻翼。

偏偏燕珝这会儿不张口了,他没说话,云烟也不好?直接过去,眼神?转了转,继续落回自己?的足尖。

裙摆微动,织金线的绣鞋在裙下若隐若现。

云烟回转过身子,将窗户关上,风吹着有些冷。

能?感?受到男人偶尔投来的视线,余光瞧着他的反应,他却一反常态,未曾表露出什么,只是自顾自饮着酒,不发一言。

落寞不过一瞬,窗户关上,吱呀的声音接连响起,直到风声再也无法?传进两人的耳间,室内只余酒液注入杯中的哗啦水声。

云烟放下支着木窗的横木,转过身来,与酒壶颜色相近,却不及男人指尖白皙的酒盏映入眼帘。

不知何时,男人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后,将酒盏轻晃,声音中似有蛊惑,“要不要喝一口?”

云烟错开视线。

她没忘了自己?还在生气,特别是看见男人那沾染了酒液,变得格外润泽的唇瓣时,几乎都能?回想起唇瓣相贴的触感?。

“……陛下喜欢喝酒么?”

“倒也不是喜欢,”见她没什么反应,燕珝也不恼,将酒盏放在她面?前,回了桌木旁,再度将酒液一饮而尽,“这种容易让人沉迷的东西,自小都沾的很少。”

目光停留在女子娇靥之上,半晌,才继续道。

“只不过,比起那些让人沉沦迷失的东西,酒反倒能?让人清醒些。”

燕珝瞧着她,“不过来坐会儿么,一直站着。”

云烟轻挪过来,感?受着两人之间少有的平静。

“陛下这话,倒是和旁人不同,”云烟端起酒盏,轻嗅,确实清冽,不像乡间的有些酒,混浊刺激,闻着便?皱眉,“旁人都说酒让人迷醉,恍惚。怎么在陛下这里,酒还能?让人清醒。”

“酒这种东西,小酌几杯,迷醉不了什么。倒是能?让人想许多事情,想清楚从前,或是以后。”

“那陛下现在想了什么?”

云烟瞧着男人的酒盏,已然喝了两杯的男人神?色清明,没有半点醉意,不是说这寒潭香后劲极大么,燕珝如?今这样,哪里像喝过了的样子。

“朕有段时日,常常酗酒,喝得便?是这寒潭香。没有别的,只是这酒入口不比旁的酒烈,从前有人喝别的酒必然皱眉,可喝寒潭香不会。”

云烟似乎知道他在说谁,心?里一软,坐在了桌边,同他隔着些位置。

酒盏放在她的手侧,同男人触碰上眼神?的那刻,手轻轻一颤,差点碰倒了酒液。

“后来朕爱喝,便?是因为这酒后劲大,不需要喝上多少便?能?让人睡去。太医不让朕用太多安神?的药,朕便?只能?以酒入眠,在梦里同她相会。”

气氛有些沉重,云烟不知该如?何说话,安静了下来。

她应该说什么呢,作?为一个替代品,陪着帝王一同缅怀他亡故的爱妻么?心?里不能?说没有触动,但一旦想起自己?是明昭皇后的替身,这些触动便?变成了如?今局面?的无可奈何。

他们好?像谁也没错,但就是,都不快乐。

云烟轻蹙眉头?,将酒杯端起,正要送入口中时,听见燕珝再度开口。

“不过,”燕珝换了口气,看向?她,目光中没有了那种流连的怀念,只是看向?她,满眼都是她一般:“大多数人,喝酒都是为了助兴。”

云烟方抬起的手一顿,酒杯一颤,差点将酒液洒了出来。

眸色轻晃,微微睁大了双眼,身子却不自觉后仰,“……什么助兴?”

助什么兴?

这这这酒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吧,什么什么助兴……

云烟“啪”地放下酒,捂住骤然烧得通红的脸。

脸上的红从男人进来就没下去过,燕珝怕是才会什么巫术吧,让她心?神?不宁的。

“贵妃在想什么?”男人悠悠轻笑,“不会是想……”

“什么都没想啊。”云烟语速飞快反驳。

“……想喝吧。”

云烟忽地一噎,视线转移。

“妾可不是酗酒之人。”

燕珝看着她手上方才因着动作?,溅出的几滴酒液,耐心?地掏出干净的帕子,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为她擦了擦指尖。

“贵妃可别多想,”男人动作?轻轻,细致地清除着她的指尖,有着说不出的魅力,“旁人助兴,可朕今日并非为此。太医说,这酒入药都极好?。贵妃口中无味,时不时喝上一些刺激刺激,配合针灸喝药调理,或许慢慢会好?。”

云烟眸光落在酒液之上,心?里一沉。

她的口中……许久没有尝到味道了。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好?好?用膳是什么时候,口中没有味道,整个人对饭食便?没了欲望,看着再香,也都是虚的。

茯苓和小菊都说她瘦,但她当真?吃不下。燕珝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日日让人送来了药汁,昨日还有太医为她针灸。

前阵子纠结着那些事情,几乎像个木偶一般任人摆弄,毫无心?力管那些太医做什么。反正在宫里,应该没人敢杀她。

说不出是不是心?大,云烟这会儿才知道,他一早就将自己?的事放在心?上。

云烟垂眸,端起那酒液,清凉的酒水灌入唇中,一直到了喉咙才有了一点辣意,果真?适口。

燕珝将她面?前的酒杯收起,“你?酒量不好?,一日一杯便?够。我若不在,自己?记得喝。”

“或者让茯苓为你?倒好?,她倒是个忠心?的,应当不会忘。”

云烟点点头?,末了捕捉到一句什么。

“陛下不在?陛下为什么会不在?”

燕珝收起帕子,看向?她,“贵妃若欢迎朕日日来,朕也不介意来为贵妃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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