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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

“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了。”

岑野看着应碎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有点生气,“你他妈在说什么屁话??今天脑子进水了?”

“岑野。”

应碎看向他,“你知道吗?”

“我妈竟然?做了六年多牢。”

她的声音带着醉意,又沾染浓浓的哭腔,“我好讨厌她,我真?的好讨厌她。我以为?我离开了她,我遇到?了奶奶,我遇到?了陆京尧,终于可以重新……重新我的生活了。”

“我可以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可是为?什么啊,我就是逃不掉她。”

岑野显然?也?惊了一下。她妈怎么去坐牢了?

“你妈她不是出国?了吗?”

“没有。”应碎已经撑不住自己了,趴在桌上,“她昨天来问我要了十万块钱。然?后走了。我跟她以后恩断义绝。”

“我以后,就是一个?人了。”

她的眼皮半阂着,眼泪蓄满了眼眶。

她又突然?抬起手,手指指向岑野,就连醉了也?不忘警告岑野,“你,不准告诉他,听到?没有?”

岑野看了一眼手机,又瞥开,“知道了。”

所以不是她不要陆京尧了,是她不能要是吗。

原来爱情真?的能让人生出胆怯。就连应碎这样的,也?变得小心翼翼,只敢一个?人舔舐伤口。

电话?那端的陆京尧,听了应碎说的那些?醉话?,心都快要疼死了。

他心里面基本能猜到?,祝采青十有八九是找过应碎了。而?应碎的母亲出狱去找她,也?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她今天一副用心打扮,不是为?了和她好好出来玩,是在认真?和他告别?。

出租车停在小酒馆门口。

陆京尧跑进去,就看到?喝得昏昏沉沉的应碎。她的脸颊泛着红,发丝微乱,趴在酒桌上闭着眼睛,显然?是醉得不行。她已经换了一身短袖和短裤,只不过腿上的那些?伤口都还没有处理。

而?她脖子里,露出一段黑线,那是他送给她的玉坠。

陆京尧的目光晦暗又藏着满满的心疼,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按压揉捏,滋味不好受。

他责备地看了一眼岑野,“也?不阻止一点。”

岑野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她都那么伤心了,你就不能允许让好好她醉一场?”

陆京尧的视线重新落回应碎的身上。

他叹了一口气,伸出手,一手勾着她的腿弯,一手搂着她的肩膀,把人轻松抱了起来。

应碎被这么抱着不太舒服,闭着眼自己在陆京尧的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头靠着他,一副很依赖他的样子。

她醉着,但?是她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让她可以很安心的气息。

应碎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陆京尧。然?后她笑了,笑容明艳灿烂,她伸出手,指尖描绘上陆京尧的下颚线,说着醉话?,“咦,我怎么看到?陆京尧。”

“原来喝酒了这么好啊,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那我以后想你了,就喝点酒。”

陆京尧把应碎轻放在她家里的沙发,然?后去看她腿上的伤口。

玫瑰的刺很尖利,在她腿上划了好多的伤口,有的结了血痂。他表情凝着,低着声,“真?搞不懂你,一个?玉坠而?已,值得你这样吗。”

他找到?了她家的药箱,抿着唇一点一点给她的伤口擦药,没有错过任何一个?一个?细小的伤口。

处理好以后,陆京尧坐在她边上,沉着目光静静看着她。

“所以,遂遂,你没有不要我是吗?”

应碎只是皱着眉嘤咛了一声,自然?不会回答他的话?。

她好像在做梦,嘴里面含糊其辞,在说着些?什么。

陆京尧凑过去,耳朵附在她嘴边听她的说话?——

“陆京尧,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陆京尧,你能不能等我几年,我再?努努力,说不定可以和你般配一点,到?时候我就……再?去找你。”

“陆京尧,陆京尧,别?喜欢别?人好不好,求你了。”

陆京尧看着应碎的脸,一滴眼泪从她的眼尾淌出。他知道她在说醉话?,在说一些?只敢在梦里才?会说的话?,如果放到?现实,她依旧会一副决绝冷淡的模样,恐怕也?不会找他。

但?他现在愿意相信她的醉话?。

他大拇指指腹擦去她的眼泪,“行,我不喜欢别?人。我等等你,等你有底气了,我再?出现好不好?”

“但?是到?那个?时候,我就不会再?给你松手的机会了。我绑也?要把你绑在身边。”

他擦完眼泪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扣着她的脑袋,然?后他俯下身,在她柔软的嘴唇上虔诚落下一吻,一触即离。

他离她很近,垂着眉眼,低哑着声开口,“我这算不算趁人之危。”

“不算吧,应碎。”

“我亲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公平起见,以后让你亲回来好不好。”他的目光炙热,灼灼的,而?又无?比隐忍,“我会信守承诺,你也?不准忘了来找我。”

早上十点多钟,天色早已大亮。

应碎醒了过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疼到?炸裂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光脚踩在地上。她目光一瞥,发现自己腿上的伤口都涂了药膏。应碎用力回忆,但?是发现到?了后面自己喝断片了,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总不能是她自己擦的,难道是岑野?

应碎打开房门,就见到?岑野抱着胸躺在自家的沙发上躺着睡觉,桌上还放着一瓶矿泉水和醒酒药。

听到?动静,岑野睁开眼,“呦,你可算是醒了?”

“你在我家守了一夜?”

“不然?呢?”岑野没好气地回答,“不然?你还希望是谁,昨天喝得跟什么一样,我费了好大的劲把你扛上来的,重死了。”

应碎扯了扯嘴唇。她看着桌上的东西,指了指“这不会也?是你准备的吧?”

岑野怎么可能那么细心。

就在这时,大门被打开,云栀拎着几份早餐走进来,“你醒啦遂遂。”

“我听说你喝酒了,就早点过来看看你,刚刚出去买了早餐,你吃点,吃了以后再?吃粒我准备的醒酒药。”

“还有你腿上的伤,我都给你擦过药膏了,还好伤口都不深,你在哪里弄的,这么不小心。”

岑野坐了起来,“当?然?是她准备的,我才?不会像云栀一样那么细心呢。”

岑野和云栀默契对视了一眼。

应碎努力笑了笑,然?后回答,“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