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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服上也沾染了烟草的味道,这种味道有点熟悉。

应碎抬眼去看他手上的烟。

煊赫门。

是她高中的时候被他没收过的烟。

应碎趁着他不设防,伸手夹走他手上的烟,猩红微闪,她问他,“想抽烟了?”

“嗯。”陆京尧低着眉眼望他,漆黑眼瞳平静如水。

“这烟不适合你抽。”这烟温和,劲不大,又是细烟。陆京尧会抽这种烟,绝对是因为她曾经抽过的缘故。

“那适合谁?”陆京尧拢了拢应碎身上的衣服,明知故问。

“适合我。”她回答他。

应碎抽了一口,然后用?手勾住陆京尧的脖子,让他低头,把烟渡进他嘴里。

青白色的烟雾在两人唇齿之间逃逸,缭绕着被风吹散。

陆京尧的唇缓缓勾起。

烟散了,他直起身,抢走烟,徒手掐了火,“你别?抽烟。”

“为什么我不能?抽烟?”

“抽烟对身体不好。”

“那你抽,就对身体好了?”她顶嘴。

“偶尔。”

“陆京尧,我十八岁的时候你让我别?抽烟,怎么我都二十四了,你还管我?”应碎弯着眉眼笑?。

陆京尧捧着她的脸,语气无奈,“那也得管得住你才?行。你要是倔起来,谁能?管得住?”

“你能?。”应碎细白的指扣住陆京尧的手腕,“你不让我抽,我就不抽。”

“所以,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管住我的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大半夜在这里抽烟吗?”她终于把话题引到正轨。

“做了个梦,睡不着了。”

“什么梦?”

“美梦。”他含糊其辞。

“做美梦为什么睡不着?”

”美梦怕醒。”

“醒了就没了吗?”

“嗯。”他从嗓子口发出了淡淡的一声。

“不会的。”应碎抬起手,抚平他的眉眼,“你的美梦都会实现。”

“我不准你美梦落空。”

“你说的,我可?是要当真的。”

“你可?以当真。”她亲上去。

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就连他的吻,都透着些凉气。濡湿的舌吻,带着烟草的淡香和末冬午夜的寒凉,靡靡声响在静谧的夜如同?无息的焰火,点燃血液里的沸腾。

陆京尧横抱应碎,回了卧室。

没回床上,他带着她去卧室的双人沙发。

“困吗?”他问。

应碎眼底雾气蒙蒙,蹙着眉轻摇了摇头。

她读懂了他的暗语,也给了反馈。疆土是一点一点开拓的,花样也是一点一点增多的。

“遂遂,今天我们在沙发上试试。”

……

“遂遂,转个身。”

……

他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喊了她一遍又一遍的名字。

行为也让她越来越无法?承受。

于是就在千丝万缕混乱的思?绪中她仰/颈,躲避,上迎,再到最后完完全全由他。

他找到了她的机关?,像个坏心的孩子一样,拨动机关?,在她毫无防备之际,在她以为可?以暂且休缓之际,看着她长/颤,不可?自己。

他是不是在惩罚她,惩罚她白天没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应碎来不及完整思?考,因为一次又一次被他打?断。

第二天早上,应碎实在是起不来了。

昨天,不对,是凌晨,她也不知道自己被他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折腾了多少次,只知道最后有印象,看到的是窗帘缝透过了熹微晨光。

好在手头没有太要紧的事?情,她索性请了假。她发现自己是真的没有以前那么勤奋了。

应碎毫无负担地把原因归在陆京尧身上。

嗯,美色误人。

陆京尧还是要去公司,今天还有会要开。他给她做好了早餐,又准备好午餐放在冰箱,她起来以后热一热就能?吃。等到十点钟以后他才?出门。

十一点,应碎终于起来洗漱。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尾嫣然,脸上白皙的皮肤尽显欢/愉后的滋润,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身上却是大大小小的青红。

“这臭男人。”她皱鼻,骂了一声。

弄出这么多痕。

等到把自己收拾好,又热了午饭。她拿起了手机,点进了祝采青的聊天界面。

【阿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您见一面。】她反复措辞,终于删删改改以后发出了这个带着尊敬又不算卑微的话。

祝采青倒是回答得快,【今天下午三点到四点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要找我的话,在医院附近。】

今天……

那不就是还有几?个小时。

但是想到某个着急的男人……算了,今天就今天吧。

应碎唇抿成了一条线,犹豫了一下,搜了一家咖啡店,给她回复:【三木咖啡馆,在您医院附近,您看可?以吗?】

祝采青:【可?以。】

应碎两点半就到了三木咖啡馆,她化了一个得体的妆,找了一个角落等祝采青。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之前参加那些大大小小的比赛都没有这么紧张,因为她有把握。但是对于祝采青,她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招架得住。

两点五十。

祝采青推开三木咖啡馆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应碎。

她走过去,“来得挺早的。”

应碎听到祝采青的声音,回头,站了起来,“您来了。”

祝采青点了点头,“坐吧。”

今天的祝采青衣着搭配很简单,身上还隐隐有消毒水的味道,但是还是难以掩盖她本身的气质,岁月沉淀之后的知性优雅,以及真正豪门大家的内敛和贵气。

服务员送来了两杯咖啡,是刚刚应碎掐着时间点的。

祝采青看了一眼咖啡,笑?了笑?,“没想到六年以后,我还能?和你坐在咖啡馆。”

“坐的是咖啡馆,坐您对面的人还叫应碎,但是如今的应碎已经不是当年的应碎了。”应碎的声音清亮,沉稳开口,将其中一杯咖啡推给祝采青。

祝采青听到了应碎的话,看向应碎的目光倒是多了份兴味。

“哦?怎么不一样?”

“当年的应碎,什么都没有。没有已经确凿的高考成绩,没有健康稳定的家庭,没有好的收入,更没有……没有和陆京尧在一起的底气。”应碎有点自嘲,“只有一个对自己不闻不问,来找自己要钱的,坐过牢的母亲,还有一份毫无意?义的傲慢和自尊心。”

她抬起眼,”现在不一样了。我毕业于国内顶尖学?府,做的是只有少数人才?能?做的技术工作,有稳定的收入,更重要的是,我有和陆京尧在一起的决心。“

“阿姨,我知道我做到的这些,只是实现了从底层转向中层的跨越,和陆京尧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还是有着天壤之别?。但是我才?二十四岁,我的人生还长,我以后还会有无限的可?能?。”应碎眼底目光坚定。

“我想告诉您,关?于母亲的身份我这辈子都无法?改变。但是我可?以改变我自己,努力地让自己能?够站在陆京尧的身边。”

“我会努力让自己身上的光,强到能?遮掩那些污垢。”

祝采青听到应碎的这段话,心里面还是很惊讶的。

当年那个和她说话都透着淡淡凉薄之意?的女孩,如今竟然能?这样在她面前不急不缓地说出这些。

祝采青的目光在应碎身上打?量。

但姜还是老的辣。

她心里面惊讶归惊讶,但面上表情还是让人琢磨不透,声音也故作疏冷。

“据我所知,你和京尧已经在一起了吧?他都下定决心要和你在一起了,你还来找我说这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