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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杳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 房内的动静传入温杳耳中,温杳两只手无助地抓着祁肆礼的手臂,小声请求, “不要在这里。”

嵇雪不会希望自己看到她这副模样,她紧紧抓着祁肆礼的手腕,哭音道:“带我走, 我不要在这里。”

祁肆礼心疼她这副模样,他一把打横抱起她, 温杳把脸紧紧埋向了祁肆礼的怀里, 他低头看她,大步往楼下走。

他开了客厅的大灯, 将温杳抱去了沙发那边坐着。

温杳没有再排斥他的靠近, 她面目木讷靠在他怀里,嘴里一直不停重复在问,“祁肆礼, 怎么会这样?你爸爸怎么可以这样?祁肆礼,我们要怎么办?”

祁肆礼大手缱绻地摸了摸温杳的侧脸,俊美的面附低, 额头抵着她的, 他没有说话。

二十六的他面对这种境地,都觉得荒诞, 更何况十八岁的温杳。客厅挂着的水晶店雍容昂贵,目之所及,都极近奢靡, 这座别墅典雅又美丽, 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又像是一座美丽监狱, 祁松年将人安置在这里,好像试图用天价物质填补嵇雪不能见到外面太阳的荒芜。

两人在客厅静静坐了一个小时,祁松年从楼上下来。

他西装革履,看见两人并无震惊,他走动祁肆礼身侧的沙发上坐下,看向祁肆礼怀里的温杳。

“事已至此,我没有必要再装腔作势,杳杳,三年前,是我隐瞒了嵇雪并没上飞机的事实,我把她藏在这里,满足我自己的一己之私。”

温杳从祁肆礼怀里下来,她没有看祁松年,也没有管祁肆礼,她往二楼走,她要去看此刻的嵇雪,她总觉得嵇雪会哭。

祁松年说:“你找不到她的,杳杳,我已经安排保镖把她送走了。”

温杳步伐停了下来,她扭头,恨恨地盯着祁松年,“你卑鄙,我妈已经做到那种地步,你说话不算话!”

“我没有答应她,杳杳。”祁松年说。

温杳愤怒地瞪大眼。

祁肆礼开口,“爸,这件事不要再错下去了,纸包不住火,嵇伯母从来都不是您的,您也该看清楚了。”

“肆礼,强求也好,顺其自然也罢,我这个年纪了,想要的只能掌控在我自己手中。”祁松年起身,往别墅外走,“我先回宁城了,想来杳杳是不喜欢跟我同机的。”

“祁伯父,我不会让我妈继续活在见不得人的别墅里,你会主动把我妈还给我。”温杳没有追上去,她已经冷静下来了,一双平日里柔软清澈的杏眸此刻格外坚定地看向祁松年的背影。

祁松年脚步顿了顿,没有说话,大步出了别墅大门。

回宁城的飞机上,头等舱安静异常。

温杳坐在祁肆礼旁边,她打开飞机上的遮光板,看向漆黑的夜空,俯瞰高空下静谧的城市夜景,好一会,她手紧紧握着手机,葱白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她说:“祁肆礼,我们好像不可能在一起了。”

祁肆礼偏头看向她,漆黑静默的一方夜空里,温杳整个人在飞机舱灯的照射下清晰可见,哭肿的双眼和雪白素净不施粉黛的脸仍旧漂亮柔软到极点。

他说:“你拍到嵇伯母了是吗?”

温杳讶异一秒,又觉得以祁肆礼的聪明,他怎么会注意不到她搁在羊毛毯下的针孔摄像头。

“你都知道。”温杳抿唇,“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祁肆礼没有明说,他只道:“从父亲私自软禁嵇伯母的那一天,这个错误就存在了,三年,不长不短,杳杳,祁家理所应该受这么一遭。”

温杳想哭,她鼻音起来一点,“你为什么不阻拦我,祁家不只是你爸的心血,也有你跟你大哥的心血不是吗?”

祁肆礼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上起来,他走到温杳座位跟前,半蹲下身,双手捧着温杳的脸,黑眸定定地看着她,“杳杳,没有必要哭,你也知道,你那点手段搞不垮祁家,只是想给父亲施压,我知道,不用觉得愧疚,嗯?”

温杳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她看着祁肆礼,情不自禁问出口,“你这么好,你父亲怎么这么坏?”

祁肆礼擦掉她的眼泪,“软禁伯母是父亲的错,这点毋庸置疑,但是杳杳,我不是在为父亲洗白,他很爱你母亲,只不过方法不对。”

温杳不听,把脸别开,“我不想听这种话。”

祁肆礼说:“以后不说了。”

飞机在早上六点抵达宁城,温杳跟在祁肆礼身后出了航站楼,航站楼外晨光初起,来接祁肆礼的车停在路边,温杳没有跟上去,她站在祁肆礼两步之外,看着祁肆礼,说:“不用你送了,我会自己打车回家。”

祁肆礼站在那,背后是来来往往的车流,他看着温杳那张没休息好的苍白面孔,他黑眸静静看了好一会她,说:“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温杳歪头,对祁肆礼挤了个很淡的笑,她抬起手挥了下,“兴许吧,祁肆礼,再见。”

“嗯,再见。”祁肆礼看着她雪白纤细的右手,嗓音低低地说。

温杳去路边打了车,祁肆礼目送那辆出租车离开,直至彻底消失在他眼前,他打开车门坐上车。

驾驶室是他的助理李觅。

祁肆礼没有吩咐开车,而是把手伸进右侧西裤,摸到了一个坚硬凸起,他拿了出来,是刚才温杳手上消失的那枚订婚钻戒。

温杳坐在出租车上,在手机上看针孔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她截取一张可以公之于众的嵇雪和祁松年共同存在的画面,保存,然后握着手机,让司机开往宁城最具权威性的日报社。

祁肆礼的大嫂褚思思在宁城日报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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