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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五行法术的考核更为残酷,据说往年练气期弟子,考核术法课通过率不超过三成,绝大部分的人都挂在了五行术法这一项。

御剑术考核结束后,耿长老一挥袖,空地处的路障顷刻间就被清扫干净,场地为之一清,而其余的弟子们则自发排起长队,准备考核五行术法。

方才考核御剑,席知南全程只能看到阿正的背影,想追也追不上,心里急得不行,冲破终点后,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气。

当他得知自己和方正都拿到了甲上评定时,瞬间又像打了鸡血似地蹦了起来。

还好,还好。他总算有一样没有差那小崽子太多了。

阿正此时已然跟没事人一样,跟着其他弟子过去,准备看妹妹考核五行术法。

娘亲曾答应他们若考得好,就给涨零花钱,虽然他们现在的小金库里存下了不少的灵石,但能多五块是五块。

妹妹要是也能拿个甲上评定,他们这零花钱就能涨定了。

阿圆的御剑术是最好的,但她觉得那个考起来太没难度了,她是无色灵根,五系术法都能学。

五系术法里,她更喜欢用火,还能方便炼丹,所以打算去考个火球术。

第一个考核的小弟子怀中抱着一盆绿植,一看就是要考核生长术。

五行术法中,火球术和水箭术是攻击类术法,土墙术是防御类术法,生长术是辅助类术法,作用就能加快灵植药草的生长。

小弟子将绿植放在地上,对着花盆好一通掐诀念咒,无形的灵力罩住花盆,

盆里的五六朵花苞仿佛受到了刺激般轻轻颤动,但除此之外,再无反应。

小弟子急得不行,嘴皮子都快念冒火了,其中一个花苞吭哧吭哧,万般费力地开出了一朵小白花。

耿长老看在那朵小花的份上,勉强给了个“乙上”评定。

第二个弟子考核得是土墙术,只见他手中掐诀,身前的土壤逐渐拔高,形成了一圈还不到膝盖高的土障。随着他停止掐诀,土障随之崩塌。

这叫土墙?可能叫土篱笆更合适一些。

耿长老眉角抽搐了一下,评定:“乙中。”

轮到考核火球术,一个弟子掐了半天诀,才从掌心聚出来一团比烛火稍大些的火苗。

耿长老皱眉:“火焰太小,不合格,下次重考。”

另一个弟子总算凝出一个差不多大小的火球,但还未脱手,火焰就逐渐弱化,变成了一缕黑烟。

耿长老摇摇头,在评定那栏里写下个“乙下”。

阿圆排在末尾,是最后一个考的,耿长老早有准备,往后退了两步,格外站得远了些。

阿圆双手合拢,一朵火焰球在她的掌心瞬间成型,灼灼耀眼,而阿圆的念诀并未停止,在众弟子惊讶的眼神,和耿长□□以为常的淡定目光下,那朵碗口大小的火焰球越滚越大,几息后就变成了脸盆大小。

然而当她想把火球丢出来时,抬起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注意力一时分神,手一歪,脸盆大的火球直直地打向耿长老,后者偏头躲过,那火球边缘的火焰差点燎到了他的胡子。

阿圆慌乱之下,赶紧施了个水箭术将其熄灭。

耿长老低头看了看湿漉漉、正往下滴水的胡子,怒声:“方圆!”

阿圆连忙伸出手,指向天边某处,证明自己不是故意:“耿长老,你看!”

只见她手指的地方,一只体态优美的仙鹤翩然飞在云朵之中,在它羽翼扇动过的地方,仿佛有赤金色粉尘亮片掉落,将白色云彩染成了瑞气祥云。

“好大一只仙鹤!”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只仙鹤的嘴里还叼着一封信。

耿长老看到那头能把云彩染色的祥瑞仙鹤时,面色微变,一边对自己的胡子施了个净尘术打理干净,一边对众弟子说:“今日考核结束,下课!”

说罢,直接匆匆御剑上天,要追那仙鹤而去。

阿圆双手作喇叭状喊道:“长老,我的评定还没给呢?”

“甲上!”

耿长老急吼吼地丢下一句,御剑没了踪影。

众弟子们一头雾水,耿长老每回不拖堂就万幸了,提前放课这是头一遭啊。

那头仙鹤一路飞到了主峰,所到之处,祥云溢彩,宗门弟子皆是惊叹驻足。虞望丘似乎早就得知了消息,站在广场处等待,那头仙鹤亲嘴将信递到了虞望丘的手中,旋即拍打双翅,施施然地飞走了。

虞望丘拿了信,转身进了执事堂大殿,几位长老闻讯相继赶来,齐聚大殿,屏声静气地等掌门拆信看信。

虞望丘蕴含灵气的掌心扫过信封上带有仙盟标志的火漆印,漆印碎开,他谨慎地把里面的新纸抽出来,只扫了一眼,洪亮的笑声堪比撞钟,在大殿里回荡。

“成了,成了!!”

虞望丘这话太过简略,几位长老不明所以。

耿长老想到什么,问:“掌门,可是宗门大比的主办申请批下来了?”

虞望丘眼角都笑出了鱼尾纹,点头道:“没错,这一届宗门大比的地点,定在灵霄宗了!”

每三年,上百家宗门都会联合举办一场宗门大比,供弟子们切磋交流,乃是修真界独一无二的盛事。宗门大比的地点轮流由各宗门提供,仙盟从申请举办的各宗门中,投票选定。

灵霄宗的实力够强,方遥也夺了好几次宗门大比的魁首,但回回申请,回回落选。

原因无他,太穷。

剑修穷三代,虽不至于到吃不上饭的地步,但连掌门大弟子们都要去靠炼丹、炼器来赚取外快,可想而知,宗里的财务状况比一些小宗门还不如。

“恭喜掌门,这可是件大喜事啊。”

“隔壁金阳宗都办过三回宗门大比了,咱们宗一次也没有办过,今年可算是申请上了。”

长老们纷纷向虞望丘贺喜,仙盟用祥瑞仙鹤来送信,一般都是喜事,但长老们先前不知来信何意,方有些忐忑,如今得知实情,各个满脸喜色。

“不过办宗门大比开销很大,不知我们宗能否负担得起?”乌长老此时不合时宜地问了一个看似泼冷水,但一针见血的问题。

隔壁金阳宗同是剑宗,但他们的地界上有好几条矿脉,光靠每年卖矿给器宗,都是一大笔收入,端的一个兜里有钱。

可是灵霄宗不同,每年能维持收支平衡就算不错,届时,那可是上百家宗门,成千上万的弟子都要涌到宗门里来,这衣食住行,哪一样都得花钱呐。

“应当问题不大……”虞望丘寻思花点钱就花点钱吧,一场百宗大比办下来,能让灵霄宗声名远扬,对来年招生都大有裨益。

于是对崔长老说:“老崔,宗里的财务之事一直都是你在管,这开源节流的事就交给你了,多花些钱也无妨,实在不行从我的私库里出。眼下距离宗门大比还有三个多月,此事关系到灵霄宗的名声颜面,怎么都要办好了!”

……

灵霄宗拿到下届百宗大比举办权的事,已经在宗里传开,只有方遥尚不知此事,还在自己的院落里闭关。

巩固修为是个既繁琐又消耗时间的过程,需要将体内的灵气逐步排出,再从气窍里汲取灵气进来,一遍遍冲刷体内那个小小元婴。

整整两个月,方遥都在打坐中,周而复始地做这些重复之事。

这种枯燥乏味的过程,直到被几道传音打断唤醒。

“娘亲,我和哥哥的术法课考核都拿到甲上评定了,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呀?”是阿圆的声音。

奶乎乎的童音让方遥眉眼一暖,耿长老的考核一向严苛,俩崽崽能拿到甲上评定,的确不容易。

继而又恍然一顿,术法课考核往往是在初学两个月之后,她竟然已经闭关这么久了么。

另一道传音是崔长老的:“遥儿,你何时出关,尽快来我这儿一趟,我有事同你商议。”

方遥遂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换了身衣物,在两道传音里,她决定先办正事,动身前往了崔长老的洞府。

崔长老今日对她格外热情,一进来就招呼她落座,还给她斟了杯刚煮的花茶。

方遥这一闭关就避开了最冷的时节,但初春的余寒未消,她一路御剑过来,还有点冷,拿过茶盏温了温手。

“遥儿,你这刚出关,想必还不知道,我宗才发生的一件大喜事?”

方遥一出关就过来了,的确没听说有什么大喜事,对她来说,俩崽崽术法课拿到甲等,便是一件喜事了,但她知道崔长老要说得肯定不是这个。

崔长老也没再卖关子:“今日仙盟遣祥鹤来送信,这届宗门大比的地点定在我宗了。”

方遥闻言也有些意外。

她师父一直心心念念地想办宗门大比,却年年申不上,今年终于拿下了,这不得高兴坏了?

确实是桩大喜事,但是……与她又有何关系?

“崔长老,您传音里说有事与我商议,到底是何事?”方遥开门见山道。

崔长老知道她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性子,索性直说了:“掌门很重视这场大比,嘱咐我一定要办好,但是咱宗里的财政状况你也是知道的……”

“届时要接待百宗弟子,不但要顾及他们的衣食住行,光是那些弟子的住宿,就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掌门把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我,我这也愁得厉害,说是开源节流,不过咱们宗哪有什么源可开,只能从这节流上下功夫……”

崔长老铺垫诉苦了半天,终于说到了重点。

“你看,我宗掌门亲传的标配是,每人一所两进院落。西边那个院落原本是给来访的客人们住的,不过自从谢听带俩孩子上山后,就腾给了他们……”

“其实你那院子住一家四口也是绰绰有余,眼下房间短缺,能否让你道侣和俩孩子搬去你那儿,腾个院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