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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依然黑是黑,白是白。

方穆扬的耐心在这一刻终于耗尽了。

费霓在这个关节突然想起了什么,“要不要挂被子?”

“咱们不会有声音的,不是每对夫妻都会有声音。”

费霓信了。

事情并不像费霓预想得那么轻易,她疼得全身都被汗浸着,手指头紧紧扣在方穆扬的皮肤上,他也都是汗,她开始一直咬着牙,可方穆扬非要去撬她的牙缝,那些声音便不可避免地露出来了。

她不怕疼,但怕突然的停顿,一直疼痛她知道总会有完的时候,但她受不了现在这样,话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她对方穆扬说:“快一点,不要怕我疼。”

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也对护士说过这种话。她生来体弱,时不时就要去医院打针输液,她的血管很难找,一般技术不熟练的护士要好几次才能成功,她当时便总结出经验,越是怕疼越是小心,就越容易失败,也就会越疼。

她的话起了作用,在连续不间断的疼痛下,他俩终于在一块儿了。

两个人的好又进了一步,脸也贴得更近了,说不清是谁先碰谁的嘴,反正两人就亲在一块儿了。

费霓发现即使她自己不出声音,也会有别的声音。她没法儿让方穆扬把声音弄小一点儿。好在接吻有麻痹作用,她的听觉被麻痹了,慢慢她觉得那声音也不那么大了。

两个人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亲密,关系又进了一层,结束后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方穆扬用手指去缕费霓贴在额前的湿发,“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下次就不会疼了。”

费霓误解了方穆扬的意思,以为他是在道歉,便说:“其实真正疼的时间并不长,结束了就没那么疼了。”

“你是不是觉得快了?”

“没有。”费霓不懂方穆扬为什么这么问,快总比慢好。

费霓睡不着,又让方穆扬拿画册看,看的画都是很老少咸宜的。

两个人挤在一起,看同一本画册。

他俩看画的角度很不同,但方穆扬觉得好的,费霓也觉得好。费霓看画耽溺于细节,画上的一把椅子都要看好久,看着看着便想要自己也拥有一把。

方穆扬说:“以后我也给你做一把一样的。”

“不着急,什么时候做都行。”半晌又问,“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看到真画呢?”

“总有一天会的。”

又看了一会儿,方穆扬问费霓:“要不要再来一次?”

费霓嗯了一声,把画册放到一边。

这次他们俩比上一次都要娴熟一点。

有了上次的经验,费霓以为这次会更快一点。可方穆扬并不像上一次那样着急,他突然变得很有耐心,他问费霓:“第一次你有什么感觉?”

费霓不说话,因为感觉并不是很好。值得欣慰的是,他们今晚终于做了别人新婚第一天就做的事。

在方穆扬再三追问下,费霓终于说:“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这次会长一点,你可以有时间体会一下。”

“仓廪实而知礼节”似乎也可以用在这里,方穆扬第一次像一个饿了许久的人,好不容易吃上饭,只会尽可能地吃饱,囫囵地吃一气,到嘴里都不管什么味道,哪里顾得上管别人怎么样。现在的方穆扬虽然还没吃饱,但到底吃了一些,并且还有食物等着他再吃,他不用再那么急,不仅可以好好体味一番,还可以同人分享。

费霓便是那个他要与之分享的人。

方穆扬现在太知礼节了,他礼貌的费霓简直受不了,在逐渐往里推进的过程中,每有一点儿进展,方穆扬便要问问费霓的感受,费霓不说,他便要让她重复感受一番。

费霓开始评价的时候主要说“不疼”,到后来这评价就变成“流氓”“不要脸”了,方穆扬将这评价照单全收。大概是觉得之前的表现配不上费霓如此评价,方穆扬愈发的努力。

等到他终于配得上她的评语,费霓反而骂不出了,她紧咬着牙缝,防止别的声音露出来。

可方穆扬并没忘记他的礼貌,费霓不说,他又叫她重复体会了一遍。

费霓没办法,只好堵住他的嘴,让他不要再说话。

费霓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她的手指甲陷在方穆扬的背上。但方穆扬并不是很争气,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动作小一点。因着她的沉默,这种声音便显得更大了。

这声音她不光不愿意别人听,就连自己听也觉得不好意思。

可她也只能由着他,她现在不仅没有挂被子的力气,连把棉花塞进耳朵的力气恐怕都没有。

这个声音结束不久,她就睡了。

没过多久又醒了,不知是饿醒的还是被旁边的人亲醒的。

这时天还没亮,远没到吃早饭的时候。

费霓注意到方穆扬的耳后有自己的指印,她拨了拨他的头发把指印挡住。

方穆扬也去帮她理头发。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最后是费霓忍不住笑了,方穆扬看她可爱,又要去亲她。

费霓说:“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我也饿了。”

费霓知道两个人的“饿”不是同一种饿法,她急道:“我是真饿了。”

“难道我是假饿不成?”方穆扬嘴上逗她,具体到行动上却匆匆穿了衣服,打水帮费霓擦了手,把饼干筒拿到她手边,让她吃。

费霓披着衣服坐在床上,捧着饼干筒往自己嘴里送饼干,方穆扬看她吃得急,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费霓吃一口饼干,他往她嘴里送一口水。

费霓问:“你怎么不吃?”

“我不怎么饿。”

费霓并不信,他比她更应该饿,大概是因为饼干筒见底了,他才这么说的。

费霓自己吃一块,又递给方穆扬一块,饼干很快就没了。

方穆扬又给她冲了一大杯奶粉,费霓胃口小,有饼干垫底,喝了两口就不想再吃了。她让方穆扬把剩下的奶粉喝完。方穆扬不信,费霓说自己真饱了,方穆扬去揉她的肚子看她是不是真饱,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信。

费霓生怕他碰到自己的痒痒肉,去抓他的手,“傻子,除非我撑死了,你才能摸得出来。”

天还早,方穆扬问费霓要不要再来一次。

费霓说,你怎么没个完。

然而还是答应了,因为天确实还早。

方穆扬买了三个,一晚上便用完了。他这次做得比上次更久,因为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