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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我来。”傅闻舟低声道。

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被他捞过去。

傅闻舟拿了湿纸巾细心地替她擦拭着,许心瞳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他脸上,柔和的光线里,仍是那样俊朗的一张脸。许是她盯着他看太久,他手里动作停下,甫一抬头,漆沉如墨的眸子就这样定定跟她对视上。

许心瞳心里漏跳一拍,忙不迭移开视线。

嘴里的苹果,不知怎么就有了涩味。

她努力咀嚼了会儿,把嘴里剩下的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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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下到凌晨三点才停歇。

许心瞳的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夜半的时候就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她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到落地窗边望着窗外发呆。

像是跟这雪较劲似的。

许是听到响动,傅闻舟过来叩门。

许心瞳心里烦,不想理人。

他敲两下见没人应就把门推开了,一眼就看到了黑着脸坐在窗边的许心瞳。

她都没看他,面无表情地窝在那边,披头散发,身上还穿着睡衣。

竟然是她以前最喜欢穿的那条小黄鸭睡衣……

傅闻舟不知道心里是是什么感觉,一句话下意识出现在他脑海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记忆里那个许心瞳,忽然又离他近了些。

“你干嘛坐在那边发呆?”他极力忍住笑意,问她。

许心瞳烦,不想说话,闭上眼睛作入定状。

傅闻舟走过去,弯下腰端详她,到底是忍不住开口:“你不是不穿这件睡衣了?怎么又翻出来换上了?该不会我不在的这三年,你在家里都是这样穿的?”

许心瞳睁开眼睛横了他一眼:“这件舒服。”

他不在,她也不用考虑什么好不好看性不性感,那蕾丝的是好看,可穿身上一点也不舒服。

他走以后她在家里基本就放飞了,卫生交给阿姨定期清理,能不摆在屋子里的东西就不摆,花草盆栽之类麻烦又占地方的东西一律搬走,只求一个简洁、舒服、明快。

傅闻舟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抱到了床沿上。

许心瞳稀奇地多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思忖他怎么敢的。

明明他们现在的关系这么尴尬。他不怕弄巧成拙?

“瞳瞳,你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以前你都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的。”傅闻舟失笑,坐在旁边望着她。

“那你好好适应一下,以前的我恐怕是回不来了。”

“你还是你,一直都是那个你。”

许心瞳嘴角恶劣的笑容落了,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他。

傅闻舟捉了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我不能有一个补偿的机会吗?”

“你想要走就走,想要留就留?不好意思,三年太久了,我现在太累,提不起谈恋爱的心情。”说没有恨是假的?理解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可没有爱,哪来刻骨铭心的恨?

“没关系,我可以等,可以等到你需要我的时候。”

他说的诚恳,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许心瞳没办法冷眼相待。

“随你吧。”她终于有了点困意,趴到床上就开始睡。

睡了会儿发现他没走,她又睁眼,皱眉望去:“你干嘛?”

“陪你,等你睡着我再走。”

“你待在这儿我更睡不着。”许心瞳没好气。

傅闻舟:“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翌日起来,许心瞳发现桌上摆满了早饭,有她喜欢吃的炒黄牛肉,也有白粥和煎蛋。

“就是不知道你现在喜欢喝什么?”系着围裙的傅闻舟从厨房过来,对她一笑。

许心瞳愣愣看着他:“……你这身打扮……”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傅闻舟挑眉。

“没问题,特像一个合格的人夫。”许心瞳嘴角微扬,本想挖苦他两句。

谁知他说:“我本来就是人夫啊,是你唯一的人夫。”

她受不了,坐下开始吃早饭。

傅闻舟也不跟她闹了,坐在她对面翻着一份财报,只偶尔问她一些事。

“一会儿要去U市,恒泰那边的负责人说要跟我聊一聊。”

“恒泰商场的实力不可小觑,且在当地很有势力,我听说他们还有黑色方面的背景,你去了可别跟他们起冲突。”傅闻舟敛眸,沉声告诫道。

重逢以来,他很少这么严肃地跟她说话了。

许心瞳心里却有几分涟漪,他还是严肃工作的时候最迷人。这么想,她面上缓缓笑开,叉一块牛肉塞嘴里,含糊道:“再说吧。我的脾气你也知道,要能好好谈我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可他们要是不识相,可别怪我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但看她干劲十足的样子,傅闻舟也没再多说什么,“先吃吧。”

许心瞳下午去U市,傅闻舟在沙发里替她买机票。

许心瞳涂了会儿指甲:“你真不用干活?”

傅闻舟眼底漾着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说交给你们,就没有中途插手的道理。”

许心瞳佩服这份魄力,侃他:“大老板还是大老板哦。”

“别取笑我了。你呢,一会儿就走,这么赶?”

“老板就在旁边呢,嘴里说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要是真消极怠工,恐怕马上就要被发配去坐冷板凳了吧?”

傅闻舟忍着笑:“瞧你说的。”

她是最会损人的。

下午2点,傅闻舟送她到机场,帮她托运了行李,回来时,两人在通道口道别。

“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注意吧。”傅闻舟说。

许心瞳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就潇洒地进了安检通道。

可她刚上飞机没多久就觉得不对劲了。

傅闻舟什么消息都没给她发。

按照常理,他多少会问候两句,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很快,她的疑问就被人解答了,通道尽头缓缓走来一个穿深灰色大衣的挺拔身影,看到她,对她笑了笑:“可以让一让吗,我的位置在里面。”

许心瞳:“……”回忆了一下刚刚两人分别时的情景,她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见后面还有人进来,她只能给他让座。

“……你怎么也坐这趟飞机?”她听到自己的磨牙声。

“忽然有个重要项目要谈,我也去U市。”他面不改色地说。

只是,这套说辞漏洞百出,甚至没有任何可信之处。

许心瞳都无语了,她信他个鬼!

这机票临时能买到?还能那么巧地跟她买到相邻的座位?他昨晚替她买票的时候就一并买好了吧?

再看面前这张英俊温和的面孔,许心瞳只觉得自己之前的心软都可笑之极。

这世上最荒诞的事情大概就是心疼自己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