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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停下来,蹙着眉看商南臣:“家里又多了两张嘴,日子会艰难很多。要是前几年,我师父还在的时候,别说十里八乡,就是承德的人都赶着毛驴车,走上两三天亲自过来接他去看病。家里定然是不愁吃喝的,可现在不行。就算我师父留下的药方,也不能随便鼓捣。”

商南臣觉得景娴话里有话:“你想卖药方?还是卖药膏?景娴,这事儿不行。”

“我不卖。”景娴微笑,“咱们这可没有中医,全都是西医。西医能干啥,只能做手术。调养身体什么的,还是中医最拿手。而我最擅长的就是制药。你们不对肯定很多人身上有旧伤,比如腿。肩膀,腰什么的疼。吃安乃近没啥用,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解决,还要看中医。”

“景娴,你的东西再好,咱们也不能卖。”只要有人举报,景娴就完了。

轻一点下放,重则丢了命。

他沉声说:“钱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你不要担心。”

“你一个月就那么多钱,能做什么?就算是有奖金,也就那么两次。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不能空有一身本事没地方用。”景娴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就想过了,“我知道你们部队会开荒,会种地。我呢,也想要一块地,自己种地。分给我荒山也行,我可以种药材。闲暇之余,你们部队里有人受伤了,可以过来找我帮忙看一下。我不要钱,以物易物不犯法的吧?我给人家看病,治好了人家的病,人家拿两个鸡蛋,送我点粮食,我收是应该的吧?”

商南臣算是看明白了,景娴早就想好了。

现在只不过是通知他而已。

“你会治病的事儿,我会帮你宣传。另外,你还要上班,没时间种地,这个地就算了。”他不想景娴那么累。

他一个大男人要赚钱养家,她上班赚的那么多,已经是帮了大忙了。

“地的话,也不用太多。我觉得我种田还有点厉害。再说,收秋的时候,孩子不是也会放假的吗?”景娴的异能

可不只是催生,植物系异能用得好用处非常大。

她不求别的,只求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孩子们吃好饱尽量吃好。

“我到时候去问问。”

部队上开荒,都是战士们自己去种。

从来没有说分给军属的。

商南臣碰到政委宋继东,他犹豫一下,追上去问:“政委,咱们军属也能开荒种田吗?”

宋政委听到这话,语气温和地说:“这件事儿组织上也考虑过。现在随军的家属很多。可是咱们这边能提供的岗位有限。有些军属的工作是直接调过来的,正好有对口的单位接收,工作就能解决。其他的军属不少都是从公社上过来的,没有工作。这些人没有收入来源,日子过的紧巴巴的。要是去开荒的话,就能解决很多家庭的困难。本来,我们还有点犹豫,这样等开春就把开荒得地划分出去。”

商南臣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脸上神情也松快下来。

忽然,他想起另外一件事儿表情又凝重几分。

商南臣去带兵训练,太阳落山才带着人回来。

回去的路上,他碰到了魏师长面色难看地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扶着腰整个人都佝偻着。

商南臣忙上前把人扶住:“师长,你这怎么了?”

“老毛病。”

大冬天,魏师长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您没去医院看看吗?”商南臣扶着魏师长往回走。

魏师长走路的很慢,甚至腰都不敢用力:“看了,没用。”

商南臣忽然想起景娴说的话,但是没敢说。

等回到家,他才跟景娴说魏师长的病情。

“估计是以前战场上留下来的病根儿,我看着脸色很难看,整个腰都直不起来。阴天下雨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多疼。听说看过医生,也没啥用。”商南臣真的不是为景娴的事儿,他是真的担心魏师长的身体。

魏师长可是十几岁就参军,打过不知道多少次仗的人。

景娴没轻易开口,听商南臣说完,仔细分析过后,才说:“我没看过病人不能轻易下决定。治愈我不能保证,但是缓解疼痛,我是可以的。”

“缓解疼痛也行。”商南臣想到魏师长那么刚强的男人,都疼的浑身冒冷汗,可想而知那疼有多难忍。“等吃了饭,你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景娴说:“那行。”

吃饭的时候,商南臣没多少胃口,只吃个八分饱。

景娴本身就吃的少,看到商南臣吃完,也放下筷子。

“你们四个尽量把菜都吃完,吃不完也没事儿。我和你爸有事儿要出去,你们四个洗了脚就睡觉。外面的门我们都关上了,不用害怕。”景娴说着,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棕色的皮子。她把皮卷小心地放在军用背包里,才跟着商南臣往外走。

外面天很黑。

商南臣担心她看不清楚路,伸手握住她的手。

景娴还是第一次被人牵着走,抬头愣愣地看向商南臣。商南臣认真在看路,牵着她的手揣在自己军大衣的口袋里,走到路口。

景娴身子一僵,细微的反应商南臣瞬间就察觉到了。

他转身正要问啥,忽然身子也僵住了。

景娴能清晰看到他脸上错愕的神情,一时间也尴尬的不知道要说啥。

“你快点,我等会儿就要回去。他知道我出来,肯定要来找我的,嗯……”最后一声发出销魂的叫来,尾音拉的老长,只剩下急促的喘气声。

男人嗓音低沉:“装什么?上次你跟那个小子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儿你要是不把我伺候我了,我就把你和那男的事儿全说出去。”

“你去说啊,反正你也跑不了。”那女人真是

有恃无恐。

男人嘴里骂骂咧咧,很快就结束了。

他提起裤子走人,也没管女人,从秸秆垛里出来,四下看看,迅速朝着远处走去。

景娴没看到那人的脸,但是看到那人的背影,她敢肯定这人是自己没见过的。没一会儿,那个女人也从里面出来了,低着头匆匆往另外一个方向走。景娴觉得这个女人的背影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等他俩走后,商南臣才黑着脸领着景娴从拐角出来。

“这才一次,我都碰见第三次了。”

景娴安慰商南臣。

商南臣并没有安慰到,反而黑着脸问:“你都碰见三次了?就他们俩?”

“听声音是。”

景娴就把自己那两次听到的话跟商南臣说了。

她见商南臣脸色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转移话题说:“咱们快点去吧,别去晚了人家都睡觉了。”

“嗯。”

商南臣只能沉着脸领着景娴快点过去。

魏师长他们住的地方,跟景娴他们住的地方不在一个方向。那边的环境比这边的环境要好的多,周围都是政委和团长什么的。

魏师长已经躺下了,以为商南臣过来有什么事,又披上衣服坐起来。

魏师长的爱人把人迎进来,商南臣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师长,我爱人景娴是学中医的。既然西医没办法治疗您的病,您试试中医行不行。”

魏师长想拒绝,魏师长的爱人徐桂枝直接说:“那就麻烦景娴同志了。”

景娴微笑着说:“不麻烦,这是身为医生的职责。”

魏师长还想拒绝,徐桂枝就把他的上衣脱了,让他趴在炕上。

“景娴同志,这样行吗?方便吗?”徐桂枝回头问景娴,眼底的殷切是骗不了人的。

景娴忽然觉得自己肩上好像千斤重。

“可以的。这样就很好。”

景娴隔着衣服摁在魏师长的背上,她也没问是怎么伤的,听着魏师长发出的闷哼声,心里大概有了点数。

她取出棕色的皮子,拿在手里跟魏师长的爱人说:“魏师长的伤能治,我要回去准备点药膏。今天的话,先做个针灸缓解下疼痛。”

“真能缓解疼痛?”徐桂枝眼睛都红了。

景娴自信满满地说:“可以的,但要是想去根还是要用药。”

“那你施针吧!”

徐桂枝恨不得景娴立刻就给魏师长针灸,好缓解魏师长身上的疼痛。

景娴打开皮子,里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针,看着就有些年头。

不说别的,单说这些针,就让徐桂枝觉得景娴小小年纪是真有点东西。原本她忐忑的心,这会儿又放回了肚子里。

徐桂枝帮忙把魏师长的衣服掀开。

景娴处理过后,还是施针。

她施针的时候用上异能,异能配合着银针有着不可言说的妙用。

魏师长觉得背后热热的还有点痒,紧接着整个背部就有这种感觉。就在最后一针完毕之后,魏师长才发现自己感觉不到疼痛了。

腰有倒是点酸。

这个滋味不好受,但不是不能忍,比起这几年那个疼来说,这点酸疼就像是挠痒痒一般,根本不觉得有什么。

“要半小时后才能拔下来。”景娴脸色有点苍白,说完更是直接坐在炕上。

她知道魏师长的问题很严重,没想到比想象中还严重。

这要是在后世,她根本不需要这么费力。

现在她的异能连一级都没有达到,充其量只是刚觉醒那时候的感觉。给魏师长施完针,她体内的异能一扫而空,这会儿没倒下全靠她的毅力在撑着

要不是她出门前特意多吃点东西,她估计已经倒了。

徐桂枝发现景娴脸色很难看,忙转身倒了一缸子浓浓的红糖水过来:“闺女,累着吧?快喝点红糖水。”

景娴没客气,可是她拿不住。

她哀求的看着商南臣,商南臣接过来说:“您太客气了。”

“赶紧给她喝点。”

徐桂枝不是傻子,看着他们家老魏头一回睡着,还睡的这么踏实,就知道人家这孩子是有真本事,就是身体太弱了点。

景娴小口小口的喝着红糖水,一缸子喝完才觉得恢复点力气。

半小时到了。

她把针收回来,叮嘱魏师长的爱人:“针灸一般七到十五天是一个疗程。后面几天我再过来。”

徐桂枝激动地把人送到门口:“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您快回去吧。”

景娴和商南很走出去一会儿。

商南臣忽然在她面前蹲下,沉声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