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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三郎的容貌,真可谓是这世上女子最爱的样子,一本正经嘴角,透着一股不饶人的坏。

冷漠幽深的双眸,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

看着看着,沈甄的心漏了一拍。

这少女的心思啊,就像是星星之火,一点,便可燎原。

“你这么看着我做甚?”陆宴轻笑。

她的眼神溢满慌乱,就像生怕被人看透一般,望向别处。

陆宴环住了她的身子,柔柔地,吻住了她的眼底。

啧。

都哭肿了。

沈甄身子一僵,原本蜷在一起脚趾,又有了要分开的架势。

也不知为何,她今日闻着他身上这股檀香味,心里止不住泛酸,一酸,眼眶又红了。

陆宴的心口隐隐作痛。

这是要哭一夜?折腾他一夜?

陆宴直起身子,皱着眉,睥睨着她,语气冷硬,“沈甄,能耐了啊,大半夜,一个人都没有,就能哭成这样?”

被他这么一训,沈甄忽然感觉浑身舒畅,眼里都露出了点舒适的意思。

她举起两只小白手,拽着他的衣襟道:“大人,你再凶我两句吧,你凶我两句我便好了。”

话音甫落,男人的脸色骤变,眉毛似皱又似挑,眼神似惊又似怒。

过了好半晌,他才道:“当真?”

沈甄点头,“当真。”

陆宴晒然一笑,一双大掌捏住她的腰,去咬她的耳垂,“沈甄,你还有这个癖好么……”

男人的掌心越来越热,双手将她托起,抱回到了榻上。

他用力摁住了她纤指,十指相扣……

直至后半夜,沈甄实在听不得,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谁要听你说这些!

——

翌日一早,陆宴醒来,怀里是睡得正安稳的沈甄。

他食指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昨夜那么一折腾,他到底是忘记问她为何哭了。

不问,他大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无外乎是那几个人。

要么是想她阿爹阿娘了,要么是想她两个姐姐,再不然,就是想念扬州的沈泓了。

陆宴想到今日还有早朝,便先她一步起了身子,入了净室。

身边一空,沈甄也跟着睁开了眼睛,地上的花瓶碎片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少顷,陆宴信步走进来,淡淡道:“醒了?”

她坐起身子,看着风光霁月的他,蓦地回想起什么,懊悔地闭上了眼睛。

陆宴并不想给她反思的机会,伸手揉了下她的头,“过来替我更衣,今儿有早朝。”

一听早朝,沈甄哪还敢磨蹭。

她掀开被子下地,拿起一旁的官服,替他换上,扣腰封之时,她的手一顿,小声道:“大人背后的伤,还疼不疼了?”

陆宴鼻间逸出了一丝冷笑。

总算是想起他来了?

怎么,同是下雨天,云阳侯的旧伤能疼,他的新伤难道就不疼了?

陆宴面色不改,淡淡道:“你不提我倒是险些忘了。”

“忘了什么?”沈甄抬头看他。

“今日还没上药。”

沈甄一脸认真道:“现在上药,还来得及吗?”

“那你动作快些?”陆宴问道。

沈甄点点头,转身从抽屉里拿出药罐。

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衣裳,定睛一看,不禁发出“嘶”地一声。

其实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眼下到了长新肉的时候,瞧着倒是比前些日子更厉害些……

沈甄细白的食指伸进药罐,轻轻一剜,取出黄豆粒大小,轻柔地涂在了他伤口的表面。

陆宴穿好官服,转身欲走,沈甄鬼使神差地攥住了他的袖口。

陆宴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怎么了?”

沈甄心跳不止,拇指捏着食指,柔声道:“大人今日还回来吗?”

她明知道,她一个外室,不该问这样的话,不该问的……

陆宴整个人转回来,注视着她的眼睛,这还是,她头一回说出这样的话。

“你有事吗?”陆宴沉着嗓子道。

沈甄被他探究的目光刺的一慌,旋即,又若无其事道:“大人若是忙,记得把药带上。”说罢,便将手里的药罐塞到了他的手上。

陆宴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药罐,又看了看她。

这药,白道年当着她的面,给了自己整整六罐,她这两罐,镇国公府两罐,杨宗那儿两罐。

他不缺药的,她应该记得。

男人摩挲着药罐边沿,意味深长道:“我早些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