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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的锐利和敏感令她说出这个名字。

终于,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沙哑,透着年岁感。

“可以阿,现在你连一声妈都不喊了?”

时隔十年,再次听到席月皎的声音,令她觉得恍惚,彼时席月皎的声音不再年轻,有着层次分明的粗砺感,从听筒里传来,透着几分疲态。

席月皎的来电目的很明显,她说,我需要钱。

她坐起来靠在床头,揿亮床头一盏暖黄的灯,融融光线里,映照着她清冷眉目。

沉默许久,她问:“你想要钱吗?”

那边说:“对。”

时盏问了句要多少,那边说:“五十万。”

时盏手指还落在床头灯的开关上,轻轻一按,满目黑暗,再一按,又满目暖黄。

她乐此不疲地按着。

反反复复后,时盏很轻地笑出声:“你觉得你值五十万吗?”

对方跟着笑,说:“我值不值你也得给,不然我就闹给所有人看,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亮了。

暗了。

又亮了。

又暗了。

最终,还是暗了。

时盏没有再开灯,她置身黑暗里,眯眸笑道:“身败名裂?”

她好像第一次听这个词语似的,故作惊讶地说,“你不知道吗?我早就身败名裂了呀,你不上网搜搜呀,网友口中的我,要多恶臭有多恶臭。”

声名这种东西,她早就弃之如敝履了。

消息如风,一点点坏的都会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疯狂传播,就算她想捡,也捡不起来。

席月皎是块老姜,辣,且油盐不进,她的厉害处在于不会轻易退缩,“时盏,你不要给我扯这么多,只要钱,你要是不给,我们就走着瞧好吧?”

时盏手指僵在开关上,用力,却一直没有将它推向光明那一边。

“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杀了你。”

“你敢?”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我会。”

“......”

满室无声,静两秒后,手机被黑暗里的她用力砸向地板上,嘭一下碎成两半。

这下好了,世界安静,她也得了清净。

没了手机,以至于江鹤钦在微信上联系不到她,在第二天晚上,江鹤钦又手捧一束玫瑰按响门铃,同样,掐着时间,她的门和电梯门一同打开。

闻靳深举步,视线一如昨日,冷冷淡淡地扫过两人。

江鹤钦将红玫瑰推到她怀里,“盏妹妹,怎么不回消息阿?”

时盏的余光全在注意旁边低头输密码的男人,轻声答:“手机坏了。”

江鹤钦手撑在墙上,痞气地笑着:“哥哥送你部新的,你答应明天陪我去打高尔夫,怎么样?”

“你这么抠呢?”这是时盏的真实想法,她笑着调侃,“什么富家公子哥阿,买部手机还要讲条件,假的吧。”

这是真抠。

闻靳深输密码的动作也随着思绪慢下来。

“那这样,你陪我去,我把我车抽一辆给你。”江鹤钦做作地朝她wink,“你明天就陪我去嘛,盏妹妹,你成天窝在家里也无聊对吧?”

“你什么车?”她顺着他问了句。

“我车多呢。”江鹤钦得意洋洋,朝她递眼色,“不信你问靳深,你说是吧——”他转过头看向隔壁门前的男人,“是不是挺多?没有骗盏妹妹吧?”

闻靳深一只脚已经踏进门内,身形停住,转过脸漫不经心地弯唇淡笑:“还好,也不算很多。”

江鹤钦反问:“我那还不叫多阿?”

哪知,闻靳深斯文有礼地笑着,却不留情面地拆台,说了一句。

“也没我多,确实不算多。”

然后就进屋关门。

江鹤钦脸上的痞笑不减反深,扭回头冲时盏抬抬下巴,“看见没。”

时盏不明白,“看见什么?”

江鹤钦说:“你没看见他刚刚再和我比吗?一个男人只有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才会刻意展露财力,更何况他那么低调一个人,所以我说我了解他,换别人来真不一定行。”

时盏越听越虚火,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话说......”时盏抱着玫瑰花,往门框上一倚,“明天真要去打高尔夫吗,还是你刚刚为做戏随口乱诌的?”

“去阿。”江鹤钦说,“打高尔夫是我们几个早定下的,靳深也去。”

“可是我不会打高尔夫。”时盏长时宅在家中,鲜少参加户外运动。

“不会阿?”江鹤钦笑了,“不会正好阿,那我不就刚好可以当着他的面手把手教你,我保证明天把他气进ICU。”

时盏也笑了,“哪有这么夸张啊。”

江鹤钦揉一把她的头发,“没这么夸张,也八九不离十了,进去吧盏妹妹,我找靳深聊会天,给他点精神刺激。”

时盏无声笑笑,转身回了屋。

江鹤钦按响隔壁的门铃。

公寓膈应效果好,听不到脚步声。

两分钟后,门开了。

闻靳深清冷脸孔出现在视线里,看见江鹤钦,没什么情绪,淡淡问:“什么事?”

江鹤钦轻车熟路地进门,从实木复古酒架上取下一瓶红酒,起开,找来高脚杯倒上两杯。

江鹤钦递一杯到闻靳深手里,笑着说:“和你商量个事儿呗,靳深。”

闻靳深:“?”

他没问什么事,接过酒,懒懒掀起眼皮看着江鹤钦,静候下文。

江鹤钦说:“明天不是去打高尔夫么?你知道我们哥儿几个每次都会比赛,明天我带盏妹妹去,靳深你给我放点水儿,让我好在盏妹妹面前表现表现。”

闻靳深低笑一声,垂下视线饮酒,没有正面回应。

“笑是什么意思阿。”江鹤钦不依不饶地,“到底答不答应嘛,我感觉盏妹妹对我有点好感了,我就差点助攻,很快就能成功了。”

闻靳深投来深沉目光,“你确定自己没感觉错?”

江鹤钦贱兮兮地抛个媚眼,说:“我玩过的女人比你看过的病人还多,这方面我是专家,还能出错?你就给我放下水,我保证当晚她就给我睡。”

闻靳深默了两秒,然后笑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