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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苦笑着摇头:“没用的,我病入膏肓了。”

紧跟着,少年就开玩笑般对他说:“小孩儿,你以后去当精神科医生好不好。”

“好呀。”

“......”

后来,闻靳深为应一句承诺,真的成为一方赫赫有名的精神科医生,却无能为力地医不了家里那个疯狂恶劣的小叔叔。

到底还是没能完成最初的初衷。

眼前的闻时礼还是满脸懒散的笑意,对他说:“温华不会让你娶她,倒不如给我,我明媒正娶,让她给你做小叔嫂,怎么样?”

闻靳深眉心跳了一下:“你少说些废话。”

“怎么会是废话呢?”闻时礼长腿交叠,身体放松地往后靠去,“我说认真的阿,她又不和你复合,我要是娶了她的话,到头来你和她还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

这他妈什么逻辑。

闻靳深深呼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的不悦,他说:“小叔,你有空还是来我医院,我给你看看,我觉得你病得越来越重了。”

“你又来了。”闻时礼笑得非常不屑,“真当自己是佛祖,要普度众生?别傻了,我没有回头路,你也渡不了我。”

那时候,闻靳深压根儿不明白那句“没有回头路”是什么意思,等后来时不时回想这一幕时,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是对的。

这时候的闻时礼,真的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医院到了。

后车厢打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下车。

闻靳深对医生说:“她有急性阑尾炎。”他指指时盏那张床,“你直接带她去做手术。”

医生说:“手术是可以,但是要本人或者家属签字阿,但患者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没办法签字,你先联系她的家属来医院签字吧。”

时盏的家属。

只有席月皎和两个哥哥。

闻时礼掏出烟来抽,点完烟后摸手机出来,咬着烟含糊不清地说:“我带她妈过来,你先进去。”

闻靳深:“你认识她妈?”

“对阿。”闻时礼散淡地笑,眉眼间爬上得意色,“你嫉妒了?我认识她妈,而你不认识,气不气?”

闻靳深:“你好幼稚。”

男人都是幼稚鬼。

永远都是。

闻时礼长吁一口烟,懒得再说什么,“得了,你快进去吧。”说完就转身朝路边走去拨电话去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那个被他折磨得受伤严重的女子。

......

闻时礼讲电话时言简意赅:“把时盏她妈带医院来。”

对面正声回复说好。

隔了二十分钟左右,对面来电,闻时礼依旧还在路边抽着烟没进医院,接起来时,对面告诉他,席月皎在打麻将,听说时盏做手术需要签字只说没时间不肯亲自到医院。

闻时礼:?

他笑出声:“你就说我找她。”

“说了阿,”对面声音弱下去,“也报了您的名字,那女人说什么都不肯来,看样子像是想要钱,要给她钱让她走一趟吗?”

“给你妈呢。”闻时礼骂了句。

对面立马认错:“我的问题,闻律师您别生气。”

闻时礼将烟头碾灭在脚底,气笑了:“过来接我,我亲自去请,看她来不来。”

在这港城,能有胆子威胁他闻时礼的人,只能说还没出生。

不给钱就不来?在他这里,可没这个说法儿。

在一个小时后,黑色宾利停在一处旧小区里的茶楼前,车灯大亮,直直照着茶楼破旧陈烂的招牌上。

闻时礼一身正装,气质矜贵得不行,和周围的老败形成鲜明对比,他下车往茶楼里走,几名随行赶紧跟上去。

闻时礼进到烟雾缭绕的麻将室,空间很小,天花板也矮得很,他过高的身形像是会挤走空气似的,一进去就直接对东南位置的席月皎发问:“我的名字请不动你?”

席月皎手里拿着张八筒,也不急,慢吞吞地理着牌说:“哎呀原来是闻律师,我也没说不去嘛,就是去的话白跑一趟,我现在赢得正顺呢。”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

归根结底一个“钱”字。

闻时礼凉凉一笑,单手插包懒散地踱到牌桌前,到席月皎面前,单手撑在桌沿上俯身去看她的牌面:“哟,马上要胡了。”

“这可不!”席月皎眉飞色舞,没意识到危险来临。

闻时礼直起腰身,摘下高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西装一角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擦到最后一秒,伸手哗地一下掀翻整张牌桌,麻将噼里啪啦地飞得四地都是。

周围瞬间爆出高低不一的尖叫声。

席月皎最为大声,条件反射般自座位上弹起后退到好几步远外,目光怔愣地看看满地狼藉的麻将,又看看重新低头擦眼镜的闻时礼。

擦好金丝眼镜后,闻时礼不紧不慢地替自己戴上,很漫不经心地“阿”一声,说:“不好意思,我手滑。”

“......”席月皎看着这个满面温柔笑得和善的斯文男人,差点儿就要以为刚刚的举动是她的错觉。

闻时礼踩过一块又一块凌乱的麻将,逼近至席月皎身前,笑得彬彬有礼:“阿姨,您是现在自愿跟我去,还是等会儿被迫跟我去,我这人有病的,情绪很不稳定,希望刚刚没吓到您?”

“没有没有。”席月皎也是个会看脸色的人,当下立马转口,“我现在立马跟你去!走吧走吧!”

席月皎坐在宾利后座,心情紧张。

但是再紧张,也不影响她不停地抚摸着屁股下的真皮坐垫,一边啧啧道:“我还从没坐过这么贵的车呢,多少钱阿,五百万能买到吗?”

闻时礼几乎笑了一下:“我不会坐五百万那种烂车。”

但具体多少钱,他没说,席月皎心里大抵有了数,应景地谄媚笑着:“闻律师,您一定很喜欢我家时盏吧,亲自来带我去给她手术签字。”

“是阿。”闻时礼整个人瘫坐在后座里,像是没骨头一样,音调也懒,“喜欢到恨不得立马娶了她呢。”

席月皎心中大喜:“是吧!她也正好和那个闻靳深分手了,您正好有机会!”

闻时礼平时话少得很,今天出奇地来了兴致和席月皎聊着,他笑着问:“阿姨你放心吗?就不怕我是个变态?”

“......嗨呀,怎么会。”席月皎说,“时盏她真的能嫁给您,是她和我们整个时家的福气。”

闻时礼又懒懒笑了声。

这一次,他没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