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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娆泪流满面,却难控地冷笑好几声,转身抓起自己先前换在沙发上的裙子离开。

整个卧室变得彻底安静,不,是趋近于死寂。闻靳深不知道他靠着冰冷的墙站了有多久,他想下楼去隔壁找她,却发现自己烧得不轻,浑身无力。

然后就挪到床边,脸朝下栽倒,长腿吊一半在地上。

周身冰凉。

连骨血,也是凉的。

等醒来的时候,外面秋日高阳已升起,丝丝凉意透过窗缝钻进来。他感受着这样的凉意,心底也没有来地跟着变凉。

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起去年晚秋的某一天。

那时候两人在一起没多久,半夜相拥而眠,时盏突然从他怀里坐起,他睡眼惺忪地问,你怎么了。

时盏没有回应,眼睛无神地落在虚空,就这样持续好半天,他反应过来,小姑娘这怕是梦游了。

他借机逗她:“干嘛呢?”

时盏无意识地在黑暗里靠近他,搂着他的脖子,又亲又蹭,到最后视死如归般咬着他下唇含糊说:“死也要保护你。”

“?”

大半夜的,闻靳深睡意被笑没,拉着时盏压着反吻,她中途醒来还反问他:“......你半夜都不肯消停,禽兽吗?”

他哭笑不得,有口说不清,分明是小姑娘先勾自己的。

现在回头想想,她那时候乖得不行,他要求什么她都会说好,哪怕违背她的内心,哪怕逆反她的人格。但只要是他要求的,时盏永远会说好。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他弄丢了那个满眼是他的小姑娘的。

这一点。

闻靳深一直没想明白,到底从什么时候起?

从他将她丢下车开始,还是他无视她的失落开始,还是一次又一次不注重细节,......还是说,每一次?

不再深想,闻靳深到浴室简单洗个澡后,下楼时,还在纠结要用什么说辞来让她开门,以便自己解释。

巧合的是,他刚拉开公寓门,就看见前方在等电梯的时盏。

时盏酒红色錾印玫瑰的旗袍加身,浓密的微卷长发散在腰间,复古红妆,不论远看还是细赏,都美得不似凡物。

眼看着电梯门打开,闻靳深快步上前拉住她手腕:“盏盏。”

时盏被拉得肩包往下一滑,顺着胳膊,直接滑到男人腕骨处悬悬吊着。

闻靳深索性直接拿过那支包:“你听我说。”

“你说。”

她面无表情,神色冷漠。

“我真的冤。”闻靳深亲昵地靠近,搂着她带进自己怀里,低哑哄着,“密码我妈告诉她的,再说她真要是我带回家的,我能蠢到央你回家陪我?”

其实他说的确实有道理,真要是和林初娆有什么,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和林初娆在一起,而不是两边浑水搅不清。

时盏依旧冷着脸:“就算没什么,但和你口中的“已经解决好了”多少有区别吧?”

闻靳深开始耍无赖,讨好似的圈紧她的瘦腰,抵紧上去:“就一次,不会有下次。”

时盏还是没松口应,他就一直维持着,不停地磨她:“好不好?真的。”像个小孩儿做保证书似的,“下次真不会。”

时盏重复那晚说过的话:“我真不想受委屈,我已经说过,可刚和好,你这边就——”

“好好好,我知道。”闻靳深略加快语速打断她,声调里全是哄,“都是我的错,我没处理好,不怪你苛刻,是我疏忽,你不要生气了,你今天穿这么漂亮。”

他的手指突然袭上颈间。

旗袍领盘着两颗扣。

被男人轻佻地用指解开一粒,他笑一声:“出去见谁?还是说——”他在她耳垂上亲了下,“见我?”

时盏腾得脸红,拨开他的手:“别闹。”

闻靳深敛眸正色,如鸦羽的睫随着低笑轻颤两下:“不闹了。我的意思是——你穿这么漂亮,不适合生气。”

这男人真能磨人。

过几秒后,时盏终于松口,加重口气:“就这一次!”

闻靳深彻底放松下来,将她圈得更紧,肯定她;“就这一次。”

时盏脸色缓和,抬手摸他额头:“烧已经退了,不再休息会?”

闻靳深借机卖乖讨巧:“这不出来找你来了。”

时盏:“我要出去。”

闻靳深撩眸瞧她,“去哪儿?”

时盏取走他臂弯上的女包,“去趟沉杨公司,说有新剧找我接洽。”

于是,闻靳深直接说:“那走,我陪你。”

时盏不解。

这人不去医院?

像是觉察到她的困惑,闻靳深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揉揉她的头:“放心,在你剩下女儿前,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时盏:“...那医院呢?”

闻靳深说:“医院还是要去的,有的病人我得亲自看,先陪你两天吧。”

以前的闻靳深,可不会单独抽两天来陪她,对于他的变化,时盏多少看在眼里,心里一软,主动圈上他的脖子,撒娇:“那你得保护好我和女儿。”

男人眯眸浅笑:“那一定殚精竭虑,无所不从。”

那时候两人也不知道。

肚子里的,到底是不是个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