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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说:“根据少爷手机的定位,我们看到最新显示的位置在港城与隔壁城市北坞中间位置的延秀山的山脚下后,之后就完全失去信号了,追踪不到少爷具体位置。”

温华声音径直斜上去:“这不明摆着进那座山里了吗,这都查不到,算了算了,我上次说的那事准备得怎么样?”

对方:“回夫人,准备好了。”

温华:“那你们行动吧!”

......

次日清晨,天色放晴。

雪停了。

明媚的冬季没有一丝云朵,湛蓝纹丝不动,阔如镜面。

昨晚在窗台坐到后半夜的时盏,没再和那男人僵持不下,盘回床上,哪怕彻夜未眠,也好过与他整晚的四目相对。

简单洗漱后,时盏到窗边一看,心脏免不了重重一跳。

闻靳深还跪在那里,真的跪足了一整夜,她知道,他的掌心里始终有一枚为她准备的戒指。

下楼。

与客厅相连的餐室里,闻时礼简单地熬了白粥煮了鸡蛋,见她下来,简洁地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吃早饭。”

“不了。”时盏说,“我要走了,谢谢你收留我一晚。”

闻时礼盛着粥,往桌上放:“过来,吃了我送你回去。”

温柔的语气里,全是人拒绝的强势。

时盏站着没动。

男人撑着桌沿,懒洋洋地撩眼看她:“不过来?手机没信号,所以这里打不到车的,那你等会想坐他的车回去么,乖乖过来。”

按照当下的情况。

时盏勉强接受坐闻时礼的车,但是不能接受和闻靳深同处一片封闭空间内,他会深情款款地求和,会狼狈地向她示弱认错。

她怕自己定力不足,经受不住诱惑松口答应。

毕竟退步这种事情,她也不是没做过,现在真的不想重蹈覆辙。

时盏进到餐室,拉开椅子坐下,面前摆放着白粥和一些爽口小菜。

闻时礼在她对面坐下。

他素手剥好一枚鸡蛋,自然地放进她碗里,也顺便带出话题:“你真不想跟他过的话,你跟我吧,孩子跟你姓,算我入赘给你,怎么样?”

委实不怎么样。

两个重度精神病患者+一个无辜婴孩,这该是怎样的魔幻又胡来的组合?

时盏面无表情:“闻律师私生活不检点,恕我无能为力,再说——昨天我就说过,不会选择他,也不会选择你。”

他们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男人低笑一声,往嘴里喂着粥,咽下去后又不死心地问:“那你谁都不选,该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小白脸了吧,叫什么来着,方石?”

“白时。”时盏发现他这人老记不住别人姓名,“你别瞎操心我,行吗?”

闻时礼啧一声:“那不行。”

时盏好无语,搁下勺子:“吃饭就吃饭,怎么叭叭个没完,你话真密。”

其实,闻时礼的话真的很少很少。

时盏不知道。

他人面前,闻时礼从来都是金口尊贵难开,通常以阴冷狠辣的眼神回应,不管手下人和陌生人都一样。

当然,除开发怒时口吐芬芳除外。

男人暂时安静下来。

时盏习惯性地摸出手机来看,刷新半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没网络,免不了一声吐槽:“真无趣。”

“嗯?”

“我说你阿。”时盏懒洋洋地,熄灭手机屏幕,“你这里没网,你不玩手机,那你平时待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做什么,打坐念经求佛?”

对于这个问题,闻时礼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半晌后,他抬睫看她,眼角笑意浮现:“我要是打坐念经,佛祖可能会说一句话,——晦气,真他妈晦气。”

时盏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这男人真的有点意思,语出有趣。

她很浅淡地勾了唇。

闻时礼开始正儿八经地回答她:“平时也不做什么。就看看书,整理案件资料,剪枝浇水,大部分时间就坐着发呆,然后开始...想你。”

“——”

聊天到这里该结束了,时盏想。

潦草地吃完早饭,等闻时礼收拾完厨房后,同她一道往外。男人帮她开的门,外面的白日天光涌进来,视野里,除开铺天盖地的雪景,占据大范围的还是在雪地里跪了整夜的男人。

闻靳深肩头压满白雪。

长睫上白意浓重,甚至能清晰看见挂在睫毛尖端的雪花片,随着他缓慢的眨眼动作,在风里颤颤巍巍的,要落不落的。

他的唇,乌紫色,暴露在外的手部肌肤,也是乌紫色的,几乎要和血管青筋的颜色彻底相融。

闻靳深眼皮耷拉半合,他早已精疲力竭,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目光自雪地里缓缓上移,一点一点地,看见女人藏青色的旗袍裙摆,再往上,便是一双令他魂牵梦绕的风情眼。

时盏也在看他。

就这一瞬间——

她真的心疼他,发自内心的心疼。

她看着这样狼狈如蚁的他,指尖跟着他的身体,一起颤了颤。

看着她,闻靳深乌紫的薄唇艰难地挽出温柔苍白的笑容,很淡很淡,却也写尽深情,他想说话,却发现唇没办法张开。

小姑娘真狠心阿......

就真能做到冷眼旁观看他跪一整夜。

盏盏。

这一声,在心里叫出来。

时盏狠下心,收回视线,满眼装满冷漠地抬脚径直从他旁边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