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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在回忆里的时盏,被司机的声音拉回思绪,司机说:“小姑娘你知道不?十年前那起女性连环杀人案,网上有人说,这回的凶手是模仿犯罪,手法和十年前的那起案子一模一样,连抛尸地点都一样。”

时盏额头开始冒冷汗。

司机注意到,说:“很热阿?”

“闭嘴。”

后视镜里,时盏目光冰冷似_刀,刮在司机脸上:“开你的车。”

司机禁声,再不敢多一个字。

抵达公寓。

时盏出电梯后,发现门口缩着两个人,蹲着的。时盏细细一看,发现是温橘和柳家墨。

那两人也注意到时盏,倏地站起。

“姐姐!”

“小盏!”

时盏接住奔过来的温橘,说:“别这么毛毛躁躁的。”

温橘泪目,说:“担心死我了。怎么不回消息呢,昨晚开始就一直联系不上你,来你家敲门也没人,我和柳老板只好在这里等。”

时盏从两人中间经过,一边低头输密码一边说:“进来说。”

三人进屋,各自换了鞋。

柳家墨轻车熟路地到酒架前取一瓶酒,说:“我自便了啊。”

时盏坍进沙发里,说:“随意。”

柳家墨倒好酒,折回来坐在时盏对面的沙发上,和温橘坐在一起,他看着时盏,笑着问:“说说吧?你昨晚跑哪去了,害我和橘子担心整宿。”

时盏沉默。

她觉得没必要告诉其他人,她在闻时礼那里过的夜。因为只要一说出来,多多少少都会产生误会,现在外界的风言风语也不少。

时盏点了一根烟,松散地靠进沙发里。

“随便找了家酒店。”

柳家墨晃着手里的酒,说:“真这样?你在撒谎。”

时盏不认为自己演技拙劣,但也可能是柳家墨非常了解她,十年,不是一个能开玩笑的时间,她坦白说:“被闻时礼带回去了。”

柳家墨手一顿,说:“牛。”

时盏吐出嘴里烟雾,说:“被迫的。”

柳家墨笑出一声来,他搁下酒杯,身体前倾朝着对面的时盏,表情带着些揶揄和八卦。

“小盏,闻家小叔魅力真有那么大阿?还能强迫你。”

时盏甩了个白眼过去,没接话头。

柳家墨说:“按照你的性格,没有人能你逼你做什么事吧,你不得当场翻脸?”

时盏说:“那男人比我更疯。”

柳家墨又乐了。

他打量着时盏,说:“不过你现在怀着闻公子的孩子,而且外界舆论正盛——”说到这,柳家墨像想到什么,接着说,“外面在传你脚踏两只船,享受闻家带来的各种明隐红利,我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虽然闻公子和闻小叔都很优质,但是嘛——”

柳家墨又停下,话音轻快一转,说:“作为你十年的老友,还是想诚恳地给你提个建议。”

时盏掸掉一截烟灰在脚边,朦胧烟雾里抬头,等待柳家墨接下来的话。

他说:“选闻靳深吧,他是个好男人。闻小叔可能适合恋爱,但不适合和你结婚,不对,他就不适合结婚。”

白色烟雾缓缓盘旋升至半空,变稀薄,最后完全消散。直到新一轮的烟雾再次重蹈覆辙,时盏在这种周而复始里,有些喘不过气。

沉默。

大概能有五分钟时间。

时盏告诉柳家墨和温橘,她一个都不选,她要过一个人的生活,并且做好这样的准备。

婚姻和男人,从不是女性的必需品。

时盏一度厌恶中国式婚姻,女性到年纪一定要结婚生子,一旦不,那就是与周围人不同,是对父母的不孝,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在时盏看来,没有该结婚的年纪,也没有非生孩子不可的必要。

柳家墨很老派地丢出一个观点:“不结婚老了怎么办?谁照顾你。”

时盏笑笑,说:“只要我死得够快,谁也别想照顾我。”

柳家墨:“......”

温橘:“......”

年轻时挣足够多的钱,还不够养老么?

再说,养儿一定防老么?万一是个逆子呢。

温橘知道时盏心里状况不稳定,听不得她把死挂在嘴边,说:“姐姐,别这样,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等着你做呢,可千万别这么说。”

时盏丢掉烟头,重新点燃一根。

她不禁想起昏迷中的男人,一下就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意义了。

看来闻家将消息封锁得很死,现在外界都不知道闻家公子因车祸重伤躺在ICU里。

时盏说:“开个玩笑而已。”

温橘觑着时盏,发现她的唇紧抿着,眉也皱着,表情严肃紧绷,一点儿也不像在开玩笑。

温橘和柳家墨又待了一会儿后,起身告别。时盏没有起身送,怠倦无比地靠在沙发里说了声拜。

时盏在沙发上睡过去。

昏昏沉沉间,做了个梦,梦里面,闻靳深死了。

时盏是被惊醒的。

那个梦真切到直击灵魂。梦里面,闻靳深因为车祸手术后的多种并发症死亡。

当天夜里。

她来到他的病房。

“闻靳深,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