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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阿。”

“你真想得不少。”

席月皎明显怔一下,“不拿钱你来干什么?”

时盏没急着说话,过一会儿,好笑似说:“我来干什么......”她真没忍住,又冷笑一声:“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么。”

席月皎收住一开始伪善的笑意,紧紧盯着时盏。

时盏觉得没有再卖关子的必要,言简意赅:“我来问问,关于我母亲的事情。该怎么称呼你呢,席女士?”

像被戳中痛处,席月皎勃然发怒,猛一把拍桌子上后指着时盏:“少和我来这套!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当初是没有给你吃给你穿还是咋的?”

时盏神色寡淡,不赞一词地听完,然后从包里取出鉴定报告。

报告被轻轻放在常年积累油垢的木桌上。

时盏两根手指点在纸张一角,轻轻将报告推到席月皎的眼皮子底下,还怕她看不懂,温馨地指着最后一句“经过我中心鉴定,时盏与席月皎确认无血缘关系”上面。

“能看明白么。”

席月皎的目光落上去,被刺着一般,身体也跟着颤一下。

时盏追问:“问你话呢,能看明白么。”

席月皎目光滞着,人没反应。

见状,在门口的时通凑过来,还有在房间里的时亨也出来,围在小木桌前盯着那纸报告看,两人身上都散发着时盏很不喜欢的臭味。

就在那一瞬间——

时盏很想念闻靳深身上的雪松香,淡淡的,却又令人沉醉的。

时盏自独凳上起身,退到一边,脸朝着小窗户的位置,意图令自己的嗅觉舒服些。夏季的晚风,吹进来,吹不散满室几人各异的心绪。

“就这个玩意?”席月皎突然开口,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养你没有废一番力气?现在拿着一张破纸就想摆脱我,你是这意思吧。”

时亨呆怔地拉着席月皎,“妈,三妹真不是你亲生的阿......”

席月皎又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谁也没搭理,凌厉话锋直对准时盏一个人,“你说清楚!现在是不是想摆脱我!”

“这倒是次要。”相较于席月皎的尖锐,时盏显得相当平静,“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生母是谁。”

“你妈?”

席月皎笑得很残忍,“你妈就是个贱逼。”

时盏喉咙紧了一下。

贱逼。

多难听的词汇阿。

“凭什么呢。”时盏微微低头,声线有些发颤,“我都还没有见过我生母,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呢。”

席月皎绕过兄弟两人,站在时盏面前。

时盏比她高一些,微微低头的动作,正好能看清楚席月皎的脸,她脸上还是那一脸不屑的笑容,声音也带着一贯的嘲弄。

“时盏,你真想知道就拿钱来买,或许你价钱给得足够高的话,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时盏没忍住,拿起桌上那半碗榨菜,往席月皎脸上砸去。

“啊!”

先是席月皎一声惨叫。

“操!”

“你干嘛!”

然后兄弟二人冲上来。

时盏肩膀上倏地吃痛,不知被他们谁一把按住,她身体一个不稳,重重栽倒在地上,扑通一声响。

席月皎疯了一样,捂着被红油糊痛的眼睛,扑上来扇她,“真是给你脸了!”

头发被一把拉拽起,整个脑壳皮都是发麻的痛感。

席月皎一边扇她耳光,一边恶毒谩骂:“你和你那个妈一样是个贱逼!现在没人罩着你了,没有闻家庇护,你算个屁!”

很快,脸上传来阵阵火辣辣。

“以前仗着闻家那个疯子给你撑腰,你简直目中无人到无法无天的地步。现在没了男人,你算什么阿,真以为那个花花肠子的疯子把你当做真爱阿,他喜欢你的时候为你发疯,不喜欢你就把你踹到一边。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时盏没有反抗的能力。

时亨时通一起用膝盖跪在她背上,防止她反抗。

“笑死了......”

时盏脸部在肮脏的水泥地面摩擦,她不否认自己有唬人的成分,嘶哑笑说:“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呢?”

动作一停。

所有人全部停下,时盏感觉背上压迫感瞬间轻了不少。

席月皎揪着她的头发,迫使时盏抬起被扇得红肿的脸,席月皎声音发颤又狠辣,“那个疯子来了?他在哪里?来了怎么不和你一起,你在撒谎!你这个从小就不学好的小婊/子!”

两人对视。

前者眼睛衰老恶毒,后者年轻淡漠。

有种相差甚大的敌对感。

时盏的头被重重撞在地上,生疼生疼的,但这并不能激发起她的内心的恐惧。对于她这种人,连恐惧情绪都比普通人淡得多得多。

“还不求饶!”

“来,儿子,把这个婊/子扒光,反正她现在这么出名,给她照片发网上去!”

“快点动手!”

“......”

饶是如此,时盏内心依旧平静,平静地看着近乎发狂的席月皎,她正撕扯着自己的旗袍。

布料大片大片地剥落,掉在地上。

时亨有些为难,手伸在半空中想要阻止,“妈......她好歹是妹妹,不好吧,要点钱得了......”

“滚开!”

席月皎一把打开时哼的手,眼神狠辣。

时亨肥胖的身体摔倒在地上,他坐在地上,看着时盏被压在那里,身上旗袍一块接一块地粉碎。

他内心的恐惧一寸一寸被放大——她从小就这样,被虐打殴打的时候,连哭都不曾哭一下,越这样,越令人害怕。

“妈——!”

时亨害怕得直直发抖,“万一那个谁真的来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那疯子就是个花花肠子,不会!”席月皎一嘴笃定,手上撕扯布料的动作越来越大,恨不得立马将时盏碎尸万段。

“妈......我真的害怕。”时亨弱弱说。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席月皎啐骂,“你自己出去看看,哪里有人!”

时亨真的出去了。

屋里,席月皎在剥时盏衣服,时通在拿手机全程录像。

一分钟不到,时亨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把拉住正在解时盏内衣的席月皎,“妈!妈!!在——!在下面——!”

“什么在下面?”

“那个男人阿!他在下面!”

破旧筒子楼小区,破旧失修的坏路灯下,男人自黑色宾利里步下,置身在清寒月光里,如沐浅辉,西装笔挺,长腿修长,眉眼英俊且沉,时亨往下望去时——

男人正好抬头。

那目光破空而至,似能摧毁一切。

时盏被折腾得头昏眼花的,她听见时亨恐惧喊叫声的瞬间,耳边出现似有似无的幻听,模糊得很,不太能听清,但是隐隐约约能辨出内容。

——小千岁。

我是你最后的防线。

坚不可摧,无人可敌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