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九万116 一起睡。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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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时盏无声笑笑,手指捻起宣纸一角拎起来,纸张细碎地在空中沙沙作响,墨水半干,字字力透纸背,可见书法功底深厚。
“不无聊么。”她问。
他缓缓走过来,也盯着宣纸上的黑字,说:“不会觉得无聊。”
只会觉得难过。
那种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性难过,渗透在他的每一笔每一划里。
时盏又看了会,觉得索然无味。
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非要缠着他写自己的名字的小姑娘了。
时盏知道,她现在开口要他写什么,他都会很配合。
但是很可惜——
人都是犯贱的,唾手可得的反而都不想要了。
时盏放下宣纸,往楼梯方向去时,听见男人自言自语地低喃:“......一张纸四尺,能写三十三个字。”
再后面的话时盏没听清,她转过头去问了句什么。
“没事。”
闻靳深朝她笑笑, “上楼睡觉吧,我把最后两个字补齐。”
时盏哦一声,没在意,兀自先上楼。
闻靳深拿起毛笔,悬腕蘸墨,落笔时笔锋较于先前有所收敛,甚至多了几分温柔。
在爱里面,人总爱做些自我感动的傻事。
男女都一样。
那晚,闻靳深有没说完的话,也有没能表达出的爱意。
一张宣纸四尺,
能写三十三个字。
他写了四百四十四十张。
毕竟——
举头三十三重天,最高不过离恨天。
人间四百四十病,最苦不过相思病。
......
今晚的闻靳深格外规矩。
果真老实地抱着她,什么也不做,半夜时盏被生理痛折磨醒,额头冷汗遍布,她后背贴在男人胸膛里,整个人都被他抱得很紧,以至于微微一动,就把他弄醒了。
“......嗯,盏盏?”
这时候他的嗓音总是又欲又哑,还透着将醒时的慵懒。
“我要下床,你先松开。”
时盏手轻轻拍了拍他环住自己的手臂。
闻靳深腾出一只手揿亮床头灯,收回来时摸到时盏一头的冷汗,英挺的眉几乎瞬间就皱了起来,“哪不舒服?”
时盏忍着小腹的痉挛,有些虚软无力地说:“......肚子痛。”
说完就在他怀里挣扎着要爬起来。
身体刚刚脱离床面。
就被按了回去。
闻靳深声音慵懒中混着清醒,他将时盏轻按回原位,掀被下床直接往门口走。
时盏没回过神,叫住他,“闻靳深。”顿了下,抿抿因为发汗变得有些干的嘴唇,说:“你去哪。”
听见她问,门口的闻靳深又转身折回来,单膝跪在床沿上,双手撑着靠近时盏,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有些发哑地笑说:“给你熬点生姜红糖水,不然去哪?”
“生姜红糖水......”时盏舔舔唇,“有布洛芬吗?”
她生理期时疼痛时都是吃止痛药解决,这么多年独居生活,她没有熬红糖水喝的习惯,包括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也都是吃药解决,一来是觉得药物见效果,二是他之前也没关心过她这方面......
“这样吧,”闻靳深耐心地给她讲道理,“我先给你煮碗红糖水,你喝了看有没有好受一点,如果没有的话我再给你拿布洛芬,因为任何一种止痛药长期吃会有抗药性和赖药性,还会造成胃溃疡等大大小小的毛病。”
时盏痛得不行,不想浪费时间,点点头说好。
他又摸了摸她的头,“乖。”
十五分钟后。
闻靳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进来,他用脚带上门。
时盏拿枕头垫在腰后靠着,说:“给我吧,我自己来。”
“我喂你。”
闻靳深在床边坐下。
时盏抬手抹掉额头的汗,说:“我是肚子痛,不是手残。”
闻靳深点点头,表面很配合她地说一句我知道,然后说:“但是我想喂你喝。”
时盏:“......”
一勺又一勺热热的红糖水被喂到时盏嘴里。
暖流直达胃部。
再往下。
窜到小腹。
时盏喝到一半觉得有些撑,“不要了。”
闻靳深舀一满勺又送到她嘴边,“听话,喝完。”
“——”
思绪凝结。
不知怎的,时盏一下就想到那次闻时礼喂自己喝鸽子汤的场景,他强制性地要她把汤全部喝完,肉也得全部吃下去。
现在回想,她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她不愿意吃不说,还脾气打翻闻时礼手里的碗筷勺,热汤洒得男人满身都是,也没见闻时礼发半点脾气。
人与人间到底是不同的。
好比现在,她再不喝不下去,她也不忍心拒绝闻靳深舀着送到嘴边的红糖水。
于是又强勉喝了一口。
闻靳深注意到她神色滞慢,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时盏拉回思绪,强打着精神不被瞧出破绽,却又在下一瞬对闻靳深问出一个非常无脑的问题,“你说,要是我先遇见的不是你怎么办。”
闻靳深眸色稍稍一暗,心里一片清明知道她在假设谁,但面色却还是笑着的,他一如既往地骄矜,唇角弧度弯弯笑道:“那你的最终选择也只会是我,我不允许是别人。”
时盏对他的话有些受用,笑一声,说:“你当初那么嫌弃我呢。”
“抱歉。”他说,“当初是我眼瞎。”
闻靳深把碗放到床柜上,碗里还有三分之一的红糖水。
“现在我看得见了,也改了。”
“什么?”
闻靳深倾身靠近,高大的身躯挡住光线,他吻住她,低喃:“......我真的改了,闻太太。”
时盏推开他,“还没结婚,叫得未必过早。”
深夜里,闻靳深的眉眼总是比平日更加深邃,脸部轮廓分明清晰,他勾勾唇,说:“怎么会早呢,提前一天而已,盏盏。”
“提前一天?”
闻靳深嘴里扩散开甜甜的红糖味,他舌尖舔舔唇角觉得可口,又凑上前将她吻住,并且顺势加深这个吻。
很快,闻靳深的呼吸便得又重又低,几乎在喘。
时盏收拢双腿,情/欲弥漫上脸时还不忘提醒:“......别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了。”
闻言,他立马带着自己的“骄傲”撤退,失笑认投:“没忘呢。”
时盏摸摸脸,想要拂去脸上红潮,转开话题说:“你刚刚说的提前一天怎么回事?”
闻靳深与她对视,可能是他睫毛又长又浓的原因,以至于他认真专注看什么东西的时候,眼神总会令人觉得深情,更何况是在看她。他看着她,良久后,喑哑缓慢地说:
“盏盏,我们明天去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