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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若是……主人出事,我必击杀董贼!”曹茗红着眼睛,对着曹操一家磕头之后,立誓。

若是主人一家出事,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击杀董贼……便是最厌恶的……美□□之,她一定会杀了他!

对,她现在就去杀了他!杀了他,主人就不用逃了。

小主人给她讲过很多故事,女子虽力弱,但是不比男子差。

曹茗的心思无人知,等他们分别离开后,曹操就让人将随身携带的大件全部找个地方挖土埋了。

然后与丁氏就一人带着一个孩子,策马前行,背后有人会为他们争取时间。曹欣闭上眼睛,她以为自己会哭,但是却发现自己一滴眼泪也掉不下里。

乱世……乱世……

阿父这一路走的艰难,历史上他仓皇逃离,还没有这么多的护卫,岂不是能难过?

曹操一路带着妻女东躲西藏,好几次都要被抓出,不是被兵士拼死相救,就是被农人相护。

偶尔遇到高顺的队伍,他会放水,这让曹操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

这些人护着自己,最令曹操震惊的是那些农人。

比如现在,曹操跟妻女躲在柴垛之后,前面正在捡柴的老人却一脸茫然的表示没见过什么人?甚至还有凑热闹的年轻人,也说没见过。

“军爷,若是咱们见到了,是不是有……”有个小子嬉皮笑脸的搓搓手,被骑马的兵士啐了一口,然后蔫蔫的退后了两步。

等骑马声渐远了。

老人才放下手里的柴火,冲着柴火后的曹操道:“先生向南行半里路便是一座山,山上有猎户修建的屋子,可休息一夜,明日下山后渡水而行,就是中牟县……”

“多些老丈!”曹操起身行礼。

老人摆摆手直接走了,边走边道:“世道坏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向着咱们百姓的将军,却……唉!曹将军快走吧!”

“将军,咱们的炕用的极好,冬日不再严寒,您快走吧!”

“对呀,快走吧!”

“莫停留!”

……

曹操深吸一口气,他没想到不过因为一个火炕,这些人就这般护着自己。淳朴诚挚的感情令他动容。

“阿父!”曹欣窝在曹操怀中,低声问:“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阿父,这是不是就是民心所向。”

要不是在路上,曹操都想喝痛饮三大碗。到了猎户的小屋,屋子里也盘着炕,屋中衣服干粮还有干净的水都已经备好了。

曹操将女儿刚放下,曹欣的脚一着地就直接瘫软在地上。

长时间不用,浑身酸麻的厉害,丁氏将小袁公子也放了下来,曹操突然看着妻女道:“有妻有女有热炕,倒也痛快。”

“烧水泡个脚休息一下。”丁氏瞪了他一眼,然后皱眉道:“怎么都能认识你?”

“这还用问吗?我阿父的大胡子那般醒目!”曹欣开玩笑的说完,就盯着曹操的大胡子,开口道:“阿父,我还有药水。”

涂抹脸上的药水她还有,阿父剃了胡子,抹上药水,再改变眉形……

说到就要做,丁氏从腰上抽出匕首,曹操退后几步,连忙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阿父,给!”曹操从自己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块随身带着的奶皂递过去,笑道:“润一润,更丝滑。”

曹操见她们还能笑的起来,便准备去烧水,这才发现,锅中已有热水。灶中火势正旺,显然准备这些的人并未走远。

盖着烟囱,炕中就是热的,也不会有浓烟冒出,曹操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保留的将火炕传播了出来。

曹操给妻女端了水之后,自己也跟着洗漱之后,就去准备剃了自己的胡子。

只是第一次操作,曹操差点把脸皮刮破,还是丁氏不放心,强势给他用了他万分嫌弃的奶皂,才给他顺利刮了胡子。

胡子刮完,涂抹上改变肤色的药水,曹操瞬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丁氏见状,眼中闪过喜意,就干脆给自己跟小袁公子也抹上。

“这孩子叫什么?”丁氏给孩子抹的很淡,不过刚好掩饰他过分白皙的肤色,曹欣也有帮忙,这个孩子长得真的很好看,曹欣没忍住还多摸了几下。丁氏看着孩子突然问。

曹操一顿,然后眨眨眼,开口道:“袁家兄长好似说了,但是我没记清楚。”他当时走得急,袁家兄长将孩子给他之后,他就没有停留。

之前自己竭力反对董卓入京,可是袁绍何进执意如此,这让曹操心中更是明白,没有至高的权势,自己什么都不是。又从袁家兄长身上看到纵容的后果,袁绍能有此举,必是这些年走的太顺了,才会一意孤行。

“欣儿你给弟弟取一个名字。”曹操摇摇头,不想在多想这些无用之事,喝了碗热水,热水从喉咙到肚子,只觉得舒服极了,开口道。

“团团?圆圆?萌萌?阿母,你觉得哪个好听?”曹欣张口就来。

曹操一口水刚到嗓子,差点儿没喷了出来,丁氏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曹操道:“阿瞒你博学多才,你来!”

曹操连忙道:“叫袁瑚,瑚簋指立朝执政之能,他的阿父有这样的才能,他也会有。”

“袁瑚,圆弧?”曹欣念了两遍,看着孩子小脑袋确实圆乎乎的,于是道:“阿父真厉害。”

简单说了几句话,丁氏将这段时间脏掉的外衫简单清洗一下,里面的衣裳就没办法了。一家人舒服的泡了一个脚,曹操还取笑女儿自己变臭了,所以不嫌弃自己了。

曹欣没有搭理他,臭自然还是嫌弃的,只是如今在逃命,谁还能顾得上干净不干净?

曹操泡完脚,就跟曹欣一起看到了丁氏脚上的血泡。

“阿母,跳开,抹药。”曹欣没有犹豫,就拿出碘伏跟针。

曹操接过去,捧着丁氏的脚,帮她挤出去血水,涂上碘伏……

“阿瞒,抬脚。”丁氏如何没有发现阿瞒脚上也起了水泡?

曹欣拉着小袁瑚的小手,看着阿父阿母相互捧着自己的臭脚丫,竟有种温馨的感觉。

处理好脚上的伤,曹操就去喂了马,然后一家人就躺在炕上睡了一觉 。

再次醒来,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就继续上路了。

即使曹操知道女儿能弄到精细的食材,也觉得不划算的厉害,只让曹欣跟袁瑚两个小的喝奶粉,他们一路基本以干粮充饥。

曹操刮了胡子,换了更为破旧的衣裳,带着妻儿走才路上,瞬间就感觉到抓捕他的人少了些,甚至在进中牟县的时候,他还抱着曹欣挤在人群里看了贴在墙上的画像。

“这人是谁呀?为啥通缉?”曹操指着画像,好奇问。

“唉!”边上一个妇人摇摇头,叹道:“曹将军可是好人呀!他给咱们盘的炕暖和的很!”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扛着扁担的男人也跟着叹气。

一个文人打扮的人开始念:“七尺,短须,垂眉,肤白……”

“七尺是多高?有我阿父高没?”曹欣突然道。她想看看离的这么近,有没有会认出来。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到曹操身上,随即都摇头,那文人道:“可比你阿父高多了!不过,你跟你阿父也忒黑了。”

“我是我阿父亲生的,我阿父黑,我不黑怎么行?”曹欣洋洋得意道:“我像我阿父,我高兴呀!”

曹操又想捂这倒霉孩子的嘴了,不过同时心下也有些放松自得,这么多人都没认出来,自己这个装扮看来很成功呀?

“你这马是哪里来的?”曹操知道自己装扮的很成功之后,整个人都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结果到了城门口还是被拦住了。

“一个大胡子用两匹马换了我家的驴。”曹欣感受到阿父瞬间的肌肉几张,就突然张口道:“我家旺财可乖了,可是阿父说马更值钱,能换好几个旺财,还能给我攒钱娶媳妇。先生,您要马吗?卖您一匹。”

“你个毛头小鬼,这么小就想娶媳妇?”阻拦的官员直接笑了,灵动的孩童,憨厚的父亲,虽然小伙儿有些瘦,但是瞧着挺精神的,于是笑笑就放行了。

曹操伸手在孩子的头上摸了摸,就招呼丁氏,一起牵着马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拿着文书的官员陡然便的很奇怪的脸色。

曹操带着妻女进城之后,就一起找了个小摊儿,吃了热乎乎的汤饼。

等他们吃完汤饼,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就被人围住了。

“请先生解释一个农人,为何会有武人的手?”之前在城门口见过的官员,带兵围住他们,开口道。

“阿父,我怕!”曹欣突然开始大哭道:“阿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城里人太吓人了,我要回乡下。”

“夫君,我怕!他们说什么?他们不砍柴吗?”丁氏也浑身一僵,开始掉眼泪,丁氏怀中的小圆弧也跟着哭起来。

曹操看着妻女都哭了,于是也跟着哭起来,瘫软在地上,哭的好不伤心。

看着这些悲苦的农人莫名被官府围攻,一边的路人都有些不忍心的转过头,不想去看这悲惨的一幕。

陈宫都蒙了,自己难道真的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