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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气怒过后也平静了下来,再要想走肯定是不可能了,她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朝府中走去。

走过照壁,云意朝着照月居的方向过去,何安却道:“大人交代了,让姑娘以后住见山院。

云意诧异看着他,见山院是大人的住处,这是要与她住在一起的意思吗?

一直以来,她们同床共枕也好,交颈贴耳也好,都是她要求的,大人从来没有开口过。

云意心里百转千回,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大人现在哪里?”

何安道:“大人在等姑娘过去。”

云意心里讨厌季砚将她当孩子看待,也固执的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听何安这么说,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自己念书走神,或是贪玩不听话被季砚训斥的时候,一时间还是紧张了起来。

连走路也没有了刚才气定神闲的淡然。

好不容易到了见山院,青梧面色凝重的样子又让云意心里泛起紧。

青梧走上前轻声说:“姑娘终于回来了。”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是第一次见大人这样动怒,于是劝道:“大人疼姑娘,再有什么事,您软上几句也就过去了。”

云意没有说话,走到廊下,抬手扣响了主屋的门 。

“进。”

屋内传出的声音沉而缓。

云意推门进去,季砚站在窗子边不知在看什么,听到脚步声,他回过身,静静看着云意。

云意虽低着视线,可紧抿的唇和绷直的背脊无一不是在表达她的倔强。

季砚昨夜是真的被气到连心口都在发疼,他不是没想过惩戒不听话的小姑娘,可冷静下来,再看到她已经回到自己身边,到底还是舍不得对她做什么。

如果云意只是寻常一个女人,胆敢做出背着他勾搭别人的事,他大可以弃了,可偏偏这么一个他恨不得给她所有最好一切的小东西,打骂都舍不得,说句重话都会后悔。

罢了,放眼皮子底下,自己时时看着,她总不能再胡闹。

“过来。”季砚道。

云意没动,眼睛盯着地面,梗着脖子顶撞,“大人要如何惩罚,就直说吧。”

全然没有把青梧的话放在心上。

季砚眉心跳了跳,良久才叹了声,自己走过去,将身子僵硬异常的云意揽进了怀里,“别再闹了,你知道我舍不得。”

若舍得,他早在最初救下云意的时候就会把她送走,而不是一再为了她把底线一退再退。

谁都没有再提之前的那些事,但就像暂时粉饰的太平,总有一天还是会爆发。

用膳的时候,青梧伺候在旁,都能感觉到气氛的压抑,姑娘一声不吭的吃饭,大人亲自为她布菜,她也不抬一下眼,跟她说话也不回。

青梧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跟谁置气。

用过膳,季砚让下人备了水,让云意先去洗漱,自己则拿了本书坐在太师椅上看。

云意靠在浴桶里,洗的很慢,她以为大人即便不禁她的足,起码也会训斥她一番,可就这么过去了,是不是不论她犯什么错,大人都会原谅。

所有人都说大人疼她,究竟是疼她,还是因为其实并不那么在意。

云意又开始胡思乱想。

季砚见她迟迟不出来,视线从书中抬起,“云意?还没好么。”

云意轻眨涣散的眼眸,发现谁都有些凉了,默不作声的起身,擦干净身上的水,披了件外袍就往外走。

季砚迟迟没等到她的回答,起身过去挑开净室的帘子,才跨进去一步,就与低头往外走的云意撞了个满怀。

“唔……”云意捂着发酸鼻子,泪花闪了出来,“疼。”

季砚看着她苦皱着小脸的模样,轻笑出声,拉下她的手,“我看看。”

鼻尖略微有点红,季砚想起云意小时后也是如此,莽莽撞撞的撞到他身上,那时还要娇气,疼的蹲在地上就哭。

季砚心上不由自主的软了,拿指腹轻轻揉了揉她的鼻尖,“为什么不出声。”

云意抿住唇,“没听见。”说完侧身从他身边走过去。

季砚眉心微敛,并没有说什么,自己走到净室沐浴。

云意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没有听见季砚叫水,还在猜测该不会他是拿自己用过的水洗,紧接着就听见水花稀稀落落的声音。

她摸了摸麻痒痒的耳根子,板起脸继续收拾东西。

季砚很快出来,云意正想着把那条狐裘放哪里好,听见脚步声,心里一慌东西就掉到了地上。

季砚闻声看过来,“怎么了。”

云意快速捡起东西往衣橱里塞,“没什么。”

冷淡的样子终于让季砚皱起了眉,他喜欢小姑娘像从前那般时时缠着自己,他知道急不得,可现在她是脾气比他还大。

他已经既往不咎,她却还要闹下去。

季砚捏了捏眉心,“过来睡觉。”

云意顺从地走过去,可这顺从的样子比她逆反时还要让季砚头疼。

云意坐到床上掀了被子就要往里躺,却被季砚拉住腕子,阻止了她要往被子里钻的动作。

季砚在她身边坐下,让她枕到自己膝上,“头发还未擦干。”

云意自然不会抗拒和季砚接触,这是她喜欢的事情,于是乖乖在他膝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好。

季砚拿了帕子耐心的给她擦拭发尾,轻柔的动作让云意昏昏欲睡。

眼睫一眨一眨的眼看着就要闭上,乖巧可人的样子终于让季砚眼里浮了笑意。

云意转了身改为面朝着季砚,小脸埋在他的腰腹处,身上随意套着的衣衫随着她的动作松散了几分,露出圆润雪白的一握春色。

季砚拨着她发丝的顿住,片刻又继续给她擦拭,发烫的视线却没有移开,几缕从他掌中遗落的发丝,比他先一步品尝到那两团白腻的莹润。

季砚喉咙有些干涩。

单薄的衣衫甚至都不用揭开,就已经将她的身躯勾勒的淋漓尽致,他很早就知道小姑娘生的多诱人,不然也不会轻易迷惑了他两个侄儿和贺霆。

若不是他发现的早,她还准备去招惹多少人。

思及此,季砚眸色忽深,他看向云意睡意迷朦的小脸,心上的戾气渐渐平息。

不讲从前,现在她只能是他的。

“这几日我会派人往徐州送信。”

云意迷迷糊糊的点点头。

季砚弯了弯唇,“婚期不如定在四月,春暖花开。”

云意迷惘的思绪清醒了一点,她费力的撑开眼皮,就听季砚自顾道:“按理你要从徐州出嫁,就做个形式吧,我还是会让队伍去迎亲,你就不要过去了。”

想到原来给她准备的嫁妆成了聘礼,季砚柔下目光。

云意满脑子都是她不能就这样同意出嫁,她不甘心,季砚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视线低垂暗含警告,先一步道:“别再说胡话。”

云意鼓着腮瞪他,她的炸毛在季砚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云意干脆又不看他,闭紧眼睛无声的抗议。

季砚继续给她擦发。

倦意再次袭来,不管云意怎么用力抵抗,也否认不了只要靠近大人她就会变得无比安心这件事,这是谁都给不了她的。

云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季砚将她抱到被窝里,熄了灯从后面拥着她。

怀里的人睡得熟,他却难以入眠。

自从他不在克制自己的欲|.望,想要占有云意的欲-念就一日膨胀过一日,尤其是时隔两月之后再一次相拥而眠,而他又知道别的男人对她的企图之后,这种念头更为强烈。

云意娇小小的身躯在他怀里是那么契合,酥柔带着馨香的温度透过衣衫源源不断的传到季砚身上,使得他呼吸变得粗重。

或许早在最初就注定了她是要属于他的。

季砚搂在云意腰上的手沿着曲线滑动,在指尖触到那根细细的衣带时又戛然停住。

床帏内的温度渐渐攀升,季砚在黑暗中闭了闭眼,笑自己竟然也险些把持不住,他吐出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往净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