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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人家肯定就已经走到结婚这一步了。

厂长老婆顿时酸溜溜:“那可是药厂领导的儿子啊。”怎么就看上黎善了呢?

“我觉得善善那丫头很优秀,比你闺女强多了。”

厂长老婆:“……”

我闺女难道不是你闺女?

夫妻俩都没回家,直奔停车棚。

张逐日骑着自行车,驮着范琴就匆匆忙忙地去了亲爹张儒东家里,将已经睡下的老两口喊起来,一家子忙里忙外的大扫除。

也多亏邬玉年平时就很勤劳,所以收拾起来才没那么累。

倒是张儒东十分高兴,不停的跟张逐日夸奖黎善:“现在真是懂事了,知道谈了对象要带来给我这个姥爷瞧瞧了。”

说着,又感伤了起来:“要是红珍还在不知道多高兴呢,一眨眼孩子都这么大了。”

“爸,你明天可千万别再给善善脸色瞧了。”

张逐日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叫老爷子心里不舒坦,但是为了黎善,他还是勇敢地说出了口:“善善这孩子……是个感恩的,这么多年,你对她向来不亲近,她也难过却懂你的心,时不时把你挂在嘴上。”

“红珍都没了这么多年了,黎家那边又偏心的不得了,我就想着叫她以后到婆家去,能挺直腰杆过日子。”

张儒东眼睛一瞪:“老子还用你来教?”

张逐日知道老爷子这是答应了,也不多言,赶紧地就跑了。

邬玉年拍拍张儒东的肩膀:“孩子是好孩子,你别老吓她。”

“哼。”

连续被两个人说,张儒东直接不理人了。

——

黎善在家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厂里。

也没来得及跟苏卫清见面,就进入了繁重的工作状态。

她从开始背诵,到默写,到灵活运用医用拉丁语,一共只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刘大姐一开始只觉得这新来的记忆力强,后来发现她反应能力也不差后,倒是对黎善和蔼了几分。

当然,和蔼的同时也是寄予厚望,开始认真地教导她。

就连范童都忍不住犯酸:“以前我刚来技术部的时候,刘大姐对我可没这么耐心。”

“那可能刘主任对你寄予厚望,所以才忍不住暴躁吧。”黎善揶揄道。

范童:“你可别笑话我了。”

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刘大姐对黎善寄予厚望才是真的。

但她也不嫉妒。

毕竟她也没黎善那么有毅力,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背下整整一本《医用拉丁语》,甚至还能灵活运用,光这一点,她就怎么也比不上了。

下了班,黎善先回宿舍将工装换下来,然后又补了张假条,便急急忙忙地出了药厂。

药厂外,苏维民夫妻俩带着苏卫清已经等着了。

“抱歉,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吧。”黎善满是歉意的迎了上去。

“不晚,我们也才刚到。”

苏卫清还没说话就被罗玉秀挤开了,她拉着黎善的手:“咱们坐几路车?”

“三路车。”

因为张儒东家住在老城区,所以不能坐工厂专线,但药厂偏僻,这里并没有三号线,他们还得先走几步路,到邮政路上的站台,才能坐上三号线。

黎善帮忙拎东西,谁曾想那包压手的很。

“你别拎,我来拎。”

苏卫清赶紧殷勤地从黎善手里接过包:“我妈嫌弃我买的东西,这不,把我爸压箱底儿的好东西都翻出来了。”

“这怎么好意思……”

“这不是上面还有长辈嘛。”罗玉秀又存在感十足的将黎善的注意力给拉走:“再说了,好女百家求,我家卫清想娶你,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卫清年轻不懂事,买东西随心的很,我这当妈的却要把礼数给做周全了,不然叫人家知道的,还以为我家不重视你呢。”

说着,罗玉秀将黎善往前拉了两步:“咱娘俩走前头。”

苏卫清:“……”

他妈怎么这么烦人!

他都一天没见黎善同志的面了。

“也就是现在没那么多流程了,要换做以前,三媒六聘,该有的都得有。”罗玉秀还是挺老派的,虽然自由恋爱很好,宣誓结婚仪式感也很强,但在她眼里,总觉得以前写了婚书才叫结婚。

不过现在可以领结婚证,样式跟婚书也差不多。

“现在不流行了,而且,只要感情好,哪怕只领一个结婚证,那也能过的很幸福。”

黎善想到很多老前辈的战地婚姻。

那可真是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但也相濡以沫一辈子。

“其实婚姻最主要的还是人。”

对于黎善的话,罗玉秀是很赞同的,她和老苏同志当年结婚就没办婚礼,只是简单的宣了个誓,现在不也过了几十年么?

苏维民也想到了自己,老两口相视一笑。

黎善和苏卫清都表示有点撑到了。

也是运气好,他们刚到站台,三路车就来了,几个人上了车,苏维民直接坐在发动机箱顶上,给开车的司机递了根香烟:“师父,三路车最后一班车几点?”

“八点半。”

司机接了香烟,给了个时间,然后将香烟放鼻子下一闻,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这可是好香烟!

“八点半发车,你们要从哪儿上车?”

黎善赶紧回答:“东园那块儿。”

“那最迟八点四十五之前,你们得在那儿等着了。”

得到准确答案的苏维民又跟司机寒暄了两句,便起身走到罗玉秀身边坐下。

邮政路到东园一共要经过五站路,其中还要经过县中心的大转盘,苏维民一直盯着窗外,把路记在心里,想着要是太晚了,他们一家三口就走路回来,只有五站路,也没有多远。

等到了东园,还没下车呢,远远的就看见站台上站着等他们的张逐日。

“我大舅来了。”黎善告诉苏卫清。

苏卫清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耳朵红脸也红的,赶紧搓搓手,揉揉脸,想将这股子紧张给压制下去。

坐在前面一排的苏维民也开始不动声色的整理衣裳。

等车停稳了,黎善赶紧抢先一步下了车,对着张逐日招招手:“大舅——”

张逐日原本在抽烟的,这会儿连忙掐了烟,拍拍身上的烟灰,朝着黎善就快步走了过来,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黎善背后就站了一对中年男女,还有熟悉的小伙儿苏卫清。

“你就是苏副厂长吧,久仰久仰了。”

张逐日热情地与苏维民握手寒暄。

苏维民也扬起笑容,热情的拉着张逐日的手不放。

“张主任,我对你也是闻名已久,现在终于见了面。”说着,他指了指苏卫清:“我家这臭小子做事不懂事,上次冒昧上门,没有正式拜访,我家那口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这不,赶忙找到小黎,挑了个日子上门正式拜访,好把这礼数给补全了。”

“我家善善也不懂事,上次带卫清回来,也把我和老范吓了一跳,不过现在的年轻人也不讲究我们以前那一套了,我们这些老古板也要早点适应才行。”

两个人先将自家的孩子给说了一通,然后又开始互相夸奖。

等走到张儒东小院儿门口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熟悉的好像多年好友了。

张儒东的小院儿地理位置很是不错,就在东园大路边上巷子里第三家,既不靠近路边,又距离路口很近,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意思,由于院子只有老两口住,平时子女也很少来过夜,所以不大的院子看起来很是宽敞。

张逐日引着苏家人进了屋。

张儒东早就在堂屋里等着了。

“爸,善善他对象父母来了。”张红梅远远地看见人影就赶忙弯腰贴在张儒东耳边说道。

张儒东拍了她一下:“你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我耳朵又不聋。”

语气不大好,但眼神却很关切。

他对那对气势非凡的未来亲家没兴趣,目光一直黏在黎善身边的苏卫清身上。

人见面有三样。

他对苏卫清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眼神很清澈,看着黎善的眼神有着纯然地喜欢,与当年黎红军看着张红珍那紧张忐忑的神情完全不同。

当然,苏卫清也是紧张的,但他的紧张之下,掩藏的是无尽的喜悦和兴奋。

“善善的运气比红珍好。”张儒东叹气。

张红梅安慰地拍拍张儒东的肩膀:“爸,要不我去厨房把邬姨喊过来吧,这么重要的日子,就别叫她在厨房里忙了。”

邬玉年从天没亮就开始忙了,到现在都没出厨房门。

张红梅知道,邬玉年是想要避嫌。

毕竟她不是他们兄妹几个的亲妈,这个场合她自觉不该出现,但张红梅却有点舍不得,她生下来没多久亲妈就去世了,是邬玉年亲手把她带大,将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在她心目中,邬玉年就和亲妈没区别。

这种时候,邬玉年躲在厨房,她看了揪心。

张儒东却摇摇头:“不用,她愿意在厨房就在厨房吧。”

说完,也顾忌到小女儿的心情,又解释了一句:“她一辈子就这样,你也别为她抱不平,硬把她拖出来她反倒不自在,你要是真心疼她,以后多回来看看她就是了。”

张红梅闻言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张逐日带着人一进堂屋,气氛立马就热烈了起来。

几个人先来见了张儒东,然后就各自散开等待开席。

罗玉秀今天是客人,张红梅拉着她的手就不放,两个人,一个是文工团的老师,一个是妇联主任,两个人说了没两句,就将话题扯到文工团年终汇演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