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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儿啊?”楚婶儿正打扫卫生呢,她今天下午没上工,因为楚建这熊孩子早上跑到山里去,一不小心直接从山坡滚落下来,摔得头破血流的,还好只是外伤。

楚沁怕隔墙有耳,只道:“您来就晓得,有事找你说。”

说完就走了。

她前段时间只杀了大野猪,这几日来吃了好几回红烧肉,还炖了回猪心,如今背包里还有整整两百斤的猪肉和猪骨肉呢。

上次杀猪的动静太大,谁能想到那野猪竟然奄奄一息了还叫得那么大声,还好当时黄家三人被韩队长绊住没下工,否则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家肯定知道。

今天杀的是野猪崽。

野猪崽比它妈的动静要小些,系统背包太神奇了,明明过了好几天,这野猪崽依然是活着的。

楚沁为啥分开杀?

就是想找个由头把猪肉露出来,当然不是露给村里人,而是露给楚婶儿看。

楚婶儿经常会来她家里,楚沁想做腊肉腊肠的事儿瞒不过她。她就算没看见,只要到院里一闻都能闻出来。

在这个缺少油水的时代,千万不能小看每一个人的鼻子。

再者楚婶儿对她也挺好,正所谓真心换真心,比起楚小叔来,楚沁对楚婶儿反而更为上心。

只见楚沁这会儿把野猪宰五花大绑,牢牢绑在杀猪凳上。

她表情冷淡,磨刀霍霍,吓得小白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楚沁心里嘀咕:“小白看家还可以,想当猎犬的话可不行,胆子太小了。”

正当她把水烧好,拎着桶沸水走出来时,楚婶儿到了。

楚沁忙道:“婶儿你把门关上,帮我一起剔猪毛。”

楚婶儿瞪大眼,看着院里的猪愣了整整两秒才反应过来,吓得赶紧转身往身后看看,然后迫不及待关门。

“要死啊,楚沁你现在连野猪都敢抓!”楚婶儿气道,“野猪是真的能撞死人的!”

楚沁赶紧解释:“婶儿我没有抓,我前段时间在山里挖了个陷阱,今天早上去看时正巧看到里边有只野猪崽。”

楚婶儿不信:“糊弄我呢,你随便挖个坑就能碰到野猪?”

楚沁表情无辜:“可就是碰到了啊,我之前看到那地方有野猪粪便,就随手挖了个坑,事情真就这么简单。”

楚婶儿:“……”

她看眼正哼哼的野猪,问:“你的陷阱下在哪里?”

楚沁心思一转,脸上表情不变:“松山崖,就是咱们之前挖野菜的地方。”

楚婶儿但是有些怀疑,松山崖那地方野猪少见,怎么恰巧就让楚沁给碰上?

她怕楚沁这是钻清泉峰去了,那地方才是随时要人命的地方。

楚沁拉着楚婶儿,不让她继续再想:“婶儿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没事儿吗,您瞧瞧这猪,得有多少肉呢,等杀完了婶儿你带些回去。”

楚婶儿被打断思绪,紧接着手上就被楚沁塞了一把刀。

她又震惊了,看着楚沁手上的刀:“你这个杀猪刀是哪里来的?”

楚沁胡诌:“我买的啊,年初在市里的时候买的,当时就觉得这把刀好用。”

楚婶儿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她是没再问了,把刀放下,拿起绳子道:“你小孩家不懂,要先把猪的嘴巴给捆上。”

这一步楚沁还真不晓得。

她杀猪会杀,杀猪功夫是上一辈子历练出来的。

但细节方面却不晓得,楚沁此时才恍然大悟。哦,怕猪叫原来可以把猪的嘴巴绑上。

嘴巴绑上后楚沁再去拿一个洗干净的桶,放置在猪脖子的下边。

还没等楚婶儿反应过来,直接把杀猪刀稳准狠地插入猪脖子中,再用力旋转一下,猪血随即哗哗流出来,甚至还飙到楚沁身上。

楚婶儿看她这熟练的架势,讶然道:“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一手?”

“在徐老屠那里,从前他杀猪的时候我就偷偷看,都是跟他学的。”楚沁说道。

徐老屠家离楚小叔家不远,就在楚小叔家的后头,所以楚沁这话说的没问题。

问题是:原来杀猪这活,是多看几遍就能看会的?

楚沁没再说话,等鲜红的血流得差不多时摇摇猪臀,然后把装血的桶拎到堂屋去。

紧接着就是剃猪毛了,野猪毛尤为难剃。

楚婶儿将滚烫的热水浇在猪的身上,交的时候还要防止把猪皮给烫伤,她边浇楚沁就边剃毛。

为了口感,楚沁剃毛剃得那是相当认真,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能剃到。

野猪崽不大,可依旧皮糙肉厚,楚沁反正是剃惯了野猪,但楚婶儿还是感慨道:“野猪的毛比家猪难剃,你炖肉时千万要多炖些时间。”

楚沁点点头。

她用锋利的刀把野猪开膛破肚,先是取出内脏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再分割野猪身上各个部位的肉。

野猪身上肥肉不多,甚至少得可怜,像是那头大野猪身上几乎都是腱子肉,这只野猪崽相对来说还好些。

楚婶儿只觉得眼花缭乱,楚沁分割猪肉分割得特别顺手,跟杀过几百头猪似的。

短短十五分钟,整头猪分割完毕。

楚沁把一条猪腿和猪心放在木盆里,说:“这些婶儿你拿回去吧……偷偷拿,我等等找个麻袋出来。”

楚婶儿忙拒绝:“别给我这么多,这个猪心给我就成,我刚好炖给楚建那死孩子吃。”

楚沁不说话,干脆去把麻袋拿出来,就用油纸把猪心包着,整条猪腿和猪心都丢到麻袋里,硬塞给楚婶儿。

“您都收好吧!”楚沁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我还有这么多呢,一点都不缺。这段时间忙得过分,多吃点肉总是好的。”

紧接着又道:“再说这么多留着我也吃不完,我还准备明天再请假一天腌肉呢。”

“你都留着……”

“哎呀婶儿你别说了,我小舅和我大姨那里也会各给条猪腿的。”楚沁直截了当道。

这话说完,楚婶儿就没有推拒了。

她又被楚沁塞了好些猪血,等回家时整个人还是有点懵懵的。

就跟做梦一样。

忽然楚沁猎了头小野猪。

忽然自己得了好几斤肉。

等楚小叔回来,楚婶儿晕乎乎地把这事儿详细说了,楚小叔吓得都想把楚沁拉来揍一顿。

楚小叔气冲冲:“听她乱讲!肯定是清泉峰下的陷阱,松山崖最近都是摘野菜的,那里哪有野猪!除非过河!”

楚婶儿叹道:“我现在是真看不懂楚沁这孩子了,胆子大得要命,可偏偏就常让她得手而归。”

“不行,我得去说她一顿……”楚小叔在院里走来走去,烟都忘抽了。

楚婶儿急忙拉住他:“你可拉倒吧,楚沁主意正得很,比你有本事。你想想……”

她面色纠结地指了指隔壁,楚小叔瞬间冷静下来。

她算是明白了,说也是白说的。

自己原先叮嘱那么多遍,楚沁不是照样往山里去。

姑娘家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楚沁这孩子拗,从前拗是在婚事上,死活不肯还宁愿搬出去住。

现在拗是在去山里的这件事上……虽然有些奇奇怪怪,但就随她吧,说了不听,好歹没有跟隔壁张家的飞燕一样,在山里种地瓜,还差点摔断腿。

想到这事楚婶儿又不禁担忧。

楚沁经常去山里……是不是也在山里种地瓜了呢?

这一个两个的孩子,都成年了,干的事咋这么让人看不懂呢?都当自己做的事能瞒得住大人啊。

楚小叔叹息。

点燃烟头,比起胆大包天在山里种地瓜的张飞燕,自己这只会挖坑猎野味,还能把全村人瞒得死死的侄女明显更让人省心些。

“那张飞燕,”楚小叔都不知该咋说,忽然笑出声来,压低声说,“张老二这几日都快要愁死了,这事也一直瞒着,只有咱们家,黄家,还有老韩和村支书他们几人晓得。”

大约一周前,黄家那个黄豆子发现张飞燕总是往山里跑,也不晓得让他看出些什么来,他当时就偷偷跟了上去。

半途中被张飞燕发现了,接下来的事儿不得了,两人不知咋的差点打起来。

更巧合的是那日韩定国正巧在大岩山,因为和静水庄山林界限的事儿烦着呢,下山时就碰上自家村里两个青年男女打起来。

不是妖精打架。

要是妖精打架就算了,特么还真的动手要打架。

韩定国气得当场出声,两人吓得是失张失智花容失色啊。

反正张飞燕说黄豆子不怀好意。

黄豆子却说张飞燕是别有用心。

韩定国没空听他们吵架,也不想看这出闹剧,带着人回了张家,位于张家隔壁的楚家听墙根都听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时夫妻俩眼珠子底下都是乌青乌青的呢。

这事儿就被摁了下来,直到第二天黄豆子憋着口气偷偷上山,大岩山转一圈,特别注意张飞燕昨日行走的方向,还真让他踩狗屎运发现那片地瓜地。

他喜得差点飞起,二话不说找到村支书和韩定国,一张嘴叭叭叭的,告状告得贼溜。等村支书几人上门后,张飞燕吓得脸色发白,最终还是张老二出面,放下脸面放下身段道歉再道歉。

黄豆子当时那叫一个趾高气昂,仿若百年冤仇沉冤得雪,张老二再三恳求后,才答应不把这事给说出去。

楚家夫妻连听两天的墙角!

吃足了瓜后,也惊叹那黄豆子果然守信,之后几天完全没在村里听到什么风声。

这件事楚沁还不知道,但她是晓得张飞燕上一茬地瓜种毁了后又去补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