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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善文哼哧哼哧拎着东西, 顶着夜色到达招待所时,乔茗茗与宁渝一人捧着一个盆,正在排队等待分肉。

上回秋猎猎到的东西不多,乔茗茗和宁渝这种没有出力的人就只能拿“底薪”, “绩效”是人家出力的人的。

而这次部队的人来了, 带着枪来了, 砰砰砰开个好几枪,于是这次的收获起码得是上回的三倍。

还是扣除了他们带走的那种!

大家兴致高昂,那是顶着冻熬着夜都要把猪杀了肉分了带回家。

礼堂又成了食堂, 起锅烧水,一桶一桶的热水被拎出来, 三大头野猪被宰杀清洗得干干净净。

除了野猪外还有野鸡若干和野兔若干, 甚至还有两条蛇……估计是被从窝里拎出来,强制结束冬眠的那种。

乔茗茗觉得瘆人,压根不敢去看。

太恐怖了,蛇这玩意儿怎么能吃!

宁渝却像是在回味:“我当年和老师去考察的时候连吃了好几天的蛇, 别说, 炖着吃比鸡汤好喝,汤是清甜的。”

乔茗茗:瞳孔地震!!!

啊啊啊, 你不许亲我了!

她光是用余光看一下竹篓里的蛇都觉得浑身发麻,只能赶紧离远点儿,再离远点儿。

很快,轮到乔茗茗一家。

经过几次的赶集, 空间里的猪肝攒下来不少,所以这次只要拿肉就好。

“要啥嘞?”杀猪的周志刚问道。

乔茗茗指了指后腿部位:“志刚叔, 肉一斤, 其他的能帮我切点儿筒骨吗, 别的骨头也成。”

周志刚点点头,利刀一划,一斤后腿肉就这么被割了下来。

正正好的,误差可以近乎于零。

紧接着又给她切骨头,自家村里杀猪自然不可能会把骨头上的肉也给剔个干净,所以乔茗茗拿到的筒骨与龙骨上肉还挺多的,半点没让她吃亏。

她在这儿领猪肉,宁渝就在放着鸡兔蛇的队伍领野兔。

乔茗茗吃过野鸡,但没吃过野兔,她属实还有点儿好奇。

特别是想起自己穿越前还有个麻辣兔头的快递包裹放在丰巢没拿后,她就不是好奇而是执念了。

天呐,现在麻辣兔头早过期了吧,丰巢柜已经封顶三块了吧。

不行,她一定要吃一口兔!

麻辣的那种!

时间渐渐流逝,天已经完全变暗,晒谷场上的四角灯早便亮起。

乔茗茗一家离开时场上还有许多人,衡衡在小道上蹦蹦跳跳,很是开心,他随了妈,一样喜欢看热闹。

然而他妈看他那模样,只觉得这孩子好像太潇洒了,是不是该上上学啦?

虽说村里并未办幼儿园,但他们自己在家里可以先教对不对,反正最近猫冬,她和他爹也闲得慌。

乔茗茗记得上辈子她表姐的闺女儿就是三四岁送幼儿园去的,认字倒是其次,训练逻辑思维和第二语言才最要紧。

而在家里呢,她表姐也是紧抓闺女的学习习惯与阅读能力,绘本竟然能比她书柜里的书还多,智力玩具更是好几筐!

恐怖如斯,不仅把孩子送去蒙氏,每天从蒙氏回来后还得接着蒙氏,要不是穿越,乔茗茗还真想看看她这位外甥女长大后将成为什么样的牛人。

想起外甥女,乔茗茗看着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追鸡撵狗的好大儿有点微微头疼。

读书,必须得开始读书!

回到家,乔茗茗脑袋里还在想着上辈子给外甥女买的各种绘本。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宁渝划拉一下火柴,点燃煤油灯问。

乔茗茗下意识脱口而出:“想绘本呢,我把内容全忘了。”

“什么绘本?”

宁渝吹灭火柴,随口问。

乔茗茗懊恼,解释道:“就是小孩儿看的图画书,友谊商店有卖,我当初听供销社的一位客人提起过,后来她还带了绘本给我看。”

宁渝笑出声:“你想写下来给衡衡读?”

乔茗茗皱眉,点点头:“怎么了?”

宁渝捂脸,脸上笑意更盛了:“没什么,不过那本书里讲什么呢?”

乔茗茗眨眨眼,试探道:“你觉得衡衡这么大的小孩儿要是看书,得是什么书?”

宁渝思考片刻:“应该得是…认识自己的书。”

“认识自己?”

“对,我觉得在认识世界之前必须得先认识自己,从而控制自己。”

乔茗茗一拍手,夸赞道:“真棒,那就是有关于认识自己的绘本!”

说完,乔茗茗不等他追问就一溜烟儿走开了,拉着好大儿在怀里使劲儿揉搓:“啊我的儿啊,你要对你的美好生活say goodbye啦!”

宁渝:“……”

“你爸爸对你有不得了的安排呢!”

“唉,家里的两只鸡也得歇歇了!”

“该让你爹聪明的脑袋瓜动起来!”

宁渝:“……”

他无奈扶额:“我去做饭吧。”

再听下去他聪明的脑袋瓜该一抽一抽地发疼了。

屋外树影婆娑,皓月已经出现。

没有电的夜晚很不方便,特别是晚饭还没有做好的夜晚。

于是宁渝今天晚上就下了点面条,放些瘦肉和青菜去一起煮,在寒冷的冬天里吃一碗热乎乎的面条也不错。

他还想了想,明儿若没事干就包饺子吧,多包些饺子放着,反正大冬天的也能放得住。

面条很快煮好,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挑起热气腾腾又泛着油光的面条,吸溜一下,美极了!

乔茗茗吃得后背冒出细细密汗,挑起面条里的菠菜好奇问:“咱们菜园里难道还有吗?”

大雪一下菜园里很多菜都没了,还好他们听了村里人的意见,在土地里挖了个洞把菜埋在里头。

宁渝摇摇头:“舅爷自个儿在家中屋里种出来的,下午的时候塞了点给我。”

乔茗茗啧啧称奇:“可真能琢磨。”

要是她家屋子足够她也想这么搞。

吃完晚饭洗完澡,宁渝伏案书桌前,还在忙活着他家茗茗上下嘴唇一碰就给他秃噜出来的加班任务。

乔茗茗正“奴役”着儿子给她捏捏腿,还真没想到宁渝就这么写上了。

她赶紧趿拉着鞋子过去,好奇地看着他写的内容:“不是吧,你这都能写!”

乔茗茗震惊,她家宁渝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宁渝脸上似有怀念,笔尖顿了顿:“爸当年给我写过许多故事。”

他的家庭教育自小就是由他父亲一手负责,在他小的时候他父亲也给他写过许多自创的故事。

乔茗茗恍然大悟,难怪呢。

有的时候有个好爸爸,或许将来更容易当个好爸爸。

宁渝记事早,此刻把他记忆深处的那些故事写下来,又自己提笔写了几行小故事,填填补补修修改改,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才上床。

衡衡早已入睡,像只小猫儿似的蜷缩着身子躲在暖烘烘的被窝中。

宁渝站在床角神色极其温柔,帮他掖掖被子,又抽走暖手瓶重新灌了热水后才塞回去。

乔茗茗已经睡得迷迷瞪瞪的了,宁渝上床上不禁一声,迷迷糊糊问:“天亮了?”

宁渝赶紧抚摸着她的背:“没呢没呢,放心睡吧。”

只消半秒,乔茗茗就又重新进入睡眠。

冬夜寂静,雪已停了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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