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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睡熟,乔茗茗把彰彰小心翼翼抱到她的小床上,然后自己也拉着被子躺下睡觉。

“唰唰唰”

宁渝还在写,写完信后又给衡衡写了几则故事,而后开始写今日份照顾月子日记和育儿日记。

他是位好丈夫,也是位好爸爸。

从衡衡出生开始到一周岁前,他几乎每天都要记育儿日记。

好不容易结束了吧,妹妹又来了。

哎,乔茗茗觉得这人怎么就这么爱给自己找事儿呢?

怀揣着这样的不解,乔茗茗进入睡眠,踏入梦乡之中。

比起她上辈子只有冬夏的城市,上阳村的春日可不算短暂。

从冰雪融化,万物复苏的二月开始,春就来了。

直到过完端午节,炎热的夏日才至。而端午节一般在六月份,在此之前温度都还算较为适宜。

今年的春节来得早,元宵早早的过完,代表着春节也已彻底结束。

经过雨水,过了惊蛰,来到春分。

春分,春水初生,春林初盛。

学过地理懂得点常识的人估计都晓得,从春分这日起,北半球也就是他们这儿的白昼即将长于黑夜了。

也就是说,上工的时间要长啦!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呜呜呜呜,毫不惊喜,只有意外。乔茗茗出了月子就得上工,上工还被加上时长。

然而她干了几天下来,发现自己是真受不了了。

上工时不是她上着上着就心慌慌跑回家去看闺女,就是宁渝掐着时间点气喘吁吁、跟跑八百似的冲回家给闺女把尿。

小闺女儿是个才36天大的婴儿,既然不可能把她抱到田间地头和猪圈,就只能把她留在家里。

原本可以去找小朋友疯玩的衡衡也被留在家中,再让他看几天孩子,这个才不到四岁的孩子恐怕就能给孩子换尿布了!

哦天呐,乔茗茗都不敢想象这一幕。若真这样,他们当爸妈的也当得太失败了。

没道理孩子是你们生的,却要人家衡衡来带对不对。

于是乔茗茗这天傍晚来到周队长家,想找他提提自己能否减少些工作量的事儿。

今日的傍晚晚霞实在好看,周队长家就是特别好的观景地点,抬头就是漫天晚霞,还能看到晚霞之下的上阳湖。

水天一色,想必便是如此。

周队长家特别有烟火气,乔茗茗来时家里正在做晚饭。

小孩儿呢,就在院里跑跑跳跳,不过碍于有惯常严肃黑脸的爷爷在,他们可不敢吵闹。

乔茗茗来时,周队长也才回家没多久,正坐在院子里,手上拿着本子,眉头微皱也不知在看什么。

“小乔啊,有啥事吗?”他问。

乔茗茗笑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表明了来意。

周队长听她说完,哎呀一声,一拍脑袋:“是我忙着忙着忙忘了!”

这段时间他爹被他亲妹妹接到隔壁兰花公社去住一段日子,而他又忙着公社主任选举的事,所以就没注意到乔茗茗和宁渝两人。

是了,其他人出了月子就能来上工,是因为家中都有人帮忙照顾。

不是老人,就是岁数大些的小孩。亦或者如程芸芸这种家里壮劳力多,可以留在家里专门做家务的小姑子。

像是乔茗茗和宁渝这种一对夫妻拖两娃,大娃三岁多二娃三十多天的组合全村真的找不出来另一对!

难怪,若这还要上工怎么受得了。

周队长也实在不缺乔茗茗这个每天最多只能拿两工分的劳力,于是道:“这样吧,你就把三头驴看着就成,在这方面我也不给你算工分了,直接抵了羊奶和人头粮成不成?”

乔茗茗大喜,忙点头:“成啊!”

这样她就可以待在家里了!

周队长笑笑:“你也别高兴,我对你还有另外安排。”

乔茗茗坐直身体,期待道:“您说。”

既然她都把困难摆出来了,周队长肯定不会安排那种需要上工的工作啦。

周队长:“山葵和油茶树都是你提出来的,我最近比较忙,恐怕没办法顾及到这一块,你能不能帮我安排安排。”

村民们去年年底才拿了一笔钱,晓得是因为乔茗茗的原因,再加上大伙或多或少都有点儿“大城市”和“文化人”的滤镜,所以由乔茗茗来安排大伙恐怕还真不会抵触。

她在这方面,甚至要比周平安还服众,至少大伙多拿到手里的钱是真真的。

村民们或许不信任何人,但就是不会不信钱。

乔茗茗倒是有点疑惑和顾虑:“这,我该怎么来安排啊?”

周队长两手一摊:“你从前怎么给我写的,你就怎么安排呗。”

乔茗茗直接哽住。

啥嘛,她那完全是写出一个产业来了,难道她还能直接上手把上阳村山柚油和山葵的两条产业线接到自己手上来发展?

可是她目前怕是只有纸上谈兵的能力,写是写了,但还得周队长这个有魄力又有威信的队长来帮忙实现啊。

周队长摆摆手:“小乔太小看自己了,你单单是能提出这些来,就已经超过许多人甚至超过我了。”

乔茗茗:……

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哎,好吧。”乔茗茗挠挠头,“那我要不就试试。不过您得先跟大家说好,而且跟我对接的人也得安排好。”

也不说收获时节要安排人去采摘的事,除此之外,其余时候要安排村民到山上除草和维护油茶、要安排人去拓宽销路、要安排人到工厂定做玻璃罐包装纸等等……

都是要和人打交道呀!

乔茗茗心说队长您真是看得起我,您这都要去选举公社主任了,而我公务员考试都还上岸失败呢。

真是,另类的无知者无畏啊!

不过既然周队长都不怕,乔茗茗还怕啥,自然就答应下来。

回到家中抱着闺女儿,乔茗茗跟宁渝说了这件事。

宁渝盛碗山药瘦肉泥汤给她,说:“这样挺好的,把时间和事儿都先规划好,又有周队长托底,办起来其实也不难办。”

乔茗茗“嗯嗯”两声,听着事情很杂很多,但回来的路上她仔细一想,这些事儿又不是一周或半个月能让你完成,而是一年啊!

整整一年!

只要你年底让大家拿上多多的钱票票,那么你十二个月里有十个月是在家躺着也没人会说你!

况且,乔茗茗轻轻颠了颠闺女儿,笑眯眯道:“往后妈妈有更多的时间来陪我们彰彰玩啦对不对。”

“……”

玩啥呢,才满月的彰彰连“哦哦”都还不会说。

乔茗茗既然承接了白天照顾彰彰的工作,宁渝自然也得揽过家务活和夜晚照顾彰彰的任务。

彰彰算是个比较乖的小孩儿,反正妈抱行爹抱也行,甚至让衡衡来抱,她也不哭不闹很是愿意。

反正不必须赖着妈抱的,就是好娃!

这么可人疼的小孩儿乔茗茗真是爱惨了,顾不得什么大人不能亲小孩儿的话,反正就对着人家彰彰的脸颊亲一口再亲一口。

“怎么这么多肉呀,小胖妞~”乔茗茗夹着夹子音,亲亲又吸吸。

宁渝:……

他发现自己是真的失宠了。

白天有程芸芸和周苹果,晚上又有彰彰。

掰手指头算算,他的茗茗每天有把眼神放在他身上超过十分钟的吗?

哦,没有。

是乔茗茗太过分,还是他太不上进?

自觉落后的宁渝在夜晚儿女都睡了,他也吹灯上床睡觉时,便“痛心疾首”地开始对乔茗茗控诉自己最近又受到她的多少冷落,表明自己的心碎了多少瓣!

乔茗茗被他的一番控诉整得恍然大悟,想了想确实是亏待家里正宫太多后,“愧疚”地转个身,用尚未恢复正常的夹子音道:“嘤,是我的错,亲爱的一个亲亲可以解决吗,一个不够就来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

宁渝被亲得昏头转向的,晕乎乎想:不对啊,他是想让茗茗意识到“错误”并且保证不会再犯的,怎么又被她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