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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大人累一天,小孩儿也累一天,还没哄三分钟呢,彰彰就闭着眼睛香香地睡着了。

乔小弟轻声问:“你们割稻谷辛苦吗,要不要我明儿和姐姐换换,姐姐去摘棉花,我帮她割。”

他被分配到了摘棉花的工作,这个工作还算不错,反正肯定要比割稻谷轻松不少。

宁渝:“等等你问问茗茗,不过她估计不会同意。”

茗茗这人有的时候极其要强,他说他可以帮她收割,她也没说不愿意,只在收割时加快速度让他没机会帮忙。

临了临了还帮了他,她反倒心满意得。

说话间,乔茗茗出来了。

乔小弟提起这件事,她果然没有同意:“你可别看不起我,我今天割了一亩地,一亩!”

她眄视着小弟道。

乔小弟:“……行吧,你要是想休息休息就告诉我,要不然我明天若早收工我就去帮你们割,我今天下午四点半就收工了,还早早回去洗了个澡呢。”

乔茗茗眼神想刀他:“别说了,越说我越心动。”

乔小弟嘿嘿笑:“我们这一批知青还没有经历过秋收,所以大队长特意让我们稍微能轻松轻松。”

乔茗茗不想和他说话了,宁渝把闺女儿放在婴儿床里去洗澡,她则做饭去。

早晨蒸了许多饭,这会儿还有剩。

农村蒸出来的饭软硬适中,特别适合做蛋炒饭。

乔茗茗把饭锅里的饭捣鼓捣鼓,变得一粒一粒之后便起锅倒油。

她打了三颗鸡蛋,切了点青菜,切得碎碎的,又掰了点儿玉米粒,家里其实还有两根胡萝卜,但她和衡衡都不爱吃胡萝卜,所以就不放了。

锅里用的是猪油,猪油化开后把鸡蛋倒锅里去煎,不需要煎得连块,而是要把它炒得松散。

紧接着下入米饭,翻炒好几下,让每颗米饭外表都包裹上了油润润的猪油,然后倒入焯过水的玉米粒与刚切的青菜梗。

又加入调料炒好几下,最后放入碎碎的青菜叶,一道蛋炒饭就此完成。

除了蛋炒饭外,其他菜当然不能少。

秋收最怕的就是肚子里面没有油水,吃不好真的会让人瘦上好几斤。

早晨他们出门前就在炉子上煨了鸡汤,鸡是一年多的鸡,里头还加了新鲜的竹荪。

中午午饭时吃了些,如今还剩下一半。

乔茗茗把鸡汤热一热,又炒了道家门口河边生长出来的木耳菜。

最后来道蘑菇炒肉片和红烧茄子,晚饭就完成了。

除了彰彰外,所有人的肚子这会儿都是空的。于是饭菜一上桌,乔茗茗也坐下后,大家就迫不及待吃了起来,扒饭的速度可比平常快上不少。

宁渝和乔小弟两个大胃口,足足吃了三大碗的白米饭。

最后的最后菜还不太够,两人就用浮着一层黄油的鸡汤泡饭吃。

乡下养的母鸡就是香,小火煨了几个小时把香味儿给煨得彻底融入汤里。

衡衡这种怕油人士都能喝上一大碗鸡汤,并且直呼竹荪吸满鸡汤挂上鸡油后可比鸡肉还好吃呢。

乔小弟吃完饭,帮忙洗个碗回去。

宁渝忍着疲惫把衣服洗了,按照规矩明天应该是乔茗茗洗的,但他着实不忍心不舍得,于是趁着夜色也要帮忙把衣服洗了。

乔茗茗带着衡衡去洗澡,洗完后帮他把头发擦干,又把这小孩拉到院中吹吹夜里的风,等头发彻底干后才让他上床睡觉。

衡衡整天都在照顾妹妹,陪妹妹玩耍,上了床沾上枕头的那一刻,几乎是秒睡。

乔茗茗也披散着头发,到河边与宁渝一块洗衣服。

夜中安静,蝉声已经消失。

夏夜是热闹的,秋夜便是寂静的。

夫妻俩一个捶打着衣服,另一个把衣服放到河里清水冲洗漂洗。

累得没力气说话,但还是坚持着一起把衣服给洗完。

乔茗茗十分喜欢她与宁渝的相处模式,通常情况下宁渝不会阻止她干自己想干的事儿。

他们可以一起下地,可以一起洗衣服,可以一起做任何事情。

她的婚姻她的另一半都特别棒!

不久后,夜已深。

洗好的衣服晾在院子里,没拧干的水顺着衣角嘀嗒嘀嗒往下落。

月光皎洁柔和,照耀在水珠上,水珠映射出点点晶莹。

夫妻俩人终于上床睡觉,微凉的夜里宁渝搂着旁边的妻子,当乔茗茗轻鼾声传来时,他起身下床点燃蜡烛。

“咔”

轻轻地拉开抽屉,宁渝把里头的药膏与针盒都给拿出来。

这姑娘有时傻得很,能忽略了一些事儿。

比如说,他都猜到她脚底应该长水泡了,她却没吭声。

宁渝掀起床尾的被子,心里暗说一句:果然。

都不需要用到针了,水泡已经破了。

他又把针盒放回去,用药膏自己帮她涂抹伤口部位。

同理,还有手。

宁渝发现她的手倒是没有破,却被摩擦得仿佛起了红痧,按去肯定会痛。

茗茗的手和脚都太嫩了,她下午的时候嫌手套热,还把手套给脱了下来。今天没有破,明天干上一天的活也肯定要破。

宁渝想了想,把绷带拿出来,估计了差不多的长度后再剪断,明天下午就用绷带把几个摩擦得很厉害的地方绑住吧。

搞好一些,宁渝才进入睡眠。

黑夜安静,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屋前溪水潺潺的声音。

一夜无梦,直至天明。

第二日,又是忙碌的一天。

乔茗茗的手在下午干活时被宁渝用绷带给缠上,她总觉得有点奇怪和不适应。

可干久后,发现不磨手还不热,所以也就欣然接受。

只是有时她实在粗枝大叶,干了整整一周的活,下了整整一周的地,乔茗茗竟然丝毫没发觉宁渝每天晚上都在给她涂抹药膏。

她只发觉自己黑了!

看着镜子都要哭了!

“嗷”

乔茗茗崩溃趴在床上,踢着脚干嚎道:“老天爷啊,这是什么人间惨剧啊,我怎么黑了这么多啊!”

这太为难人了,她受不了变黑这么多啊。

宁渝低低笑:“没事儿,冬天捂几个月就又白回来了。”

乔茗茗都要泪目了,可怜巴巴问:“万一不白呢?”

宁渝信誓旦旦:“不会,你天生皮肤就白。而且我去年不也白回来了吗?”

乔茗茗呜呜咽咽的,然而伤心过后还要去田里继续干活。

最近几日天气都异常炎热,仿佛秋老虎来临了。

山里的油茶籽已经差不多采摘完毕,一萝筐一萝筐的油茶籽被运下山来,然后放在田野里暴晒。

田野里好大一片稻谷都被割了,只留下一截截的稻草根。

把草根给压平,然后铺上竹席。

这里的竹席不是床上用的竹席,竹席编得非常大,专门用来晒东西,村里叫它晒垫。

被脱谷的米粒可以放在这个晒垫上晒,油茶籽则放在另外一个晒垫上晒。

一张张晒垫不仅摆满晒谷场,甚至还把一块光照特别好的田野给摆满。

丰收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经历了长达大半个月的秋收后,村里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然而乔茗茗还不行。

因为油茶籽已经采摘且晾晒好了,马上就要安排人进行脱壳,然后送去榨油坊。

今年她打算去榨油坊全程跟着,瞧瞧榨油坊是哪里不行,往后她们村建榨油坊的时候就得注意这一块,到时候把出油率提升一些。

出油率真的太重要,如果他们村能做到出油率高且品质好,可以在这几年搏一搏,答应姜书记的展望广交会不是梦!

这日,周苹果上门找她。

乔茗茗正在趁着中午的太阳,在后院里给衡衡和彰彰洗澡。

周苹果进来:“你家宁渝呢?”

乔茗茗:“跟为家去县城了。”

周苹果笑眯眯坐在木盆边,轻轻地捏了捏木盆中彰彰的肉胳膊:“我来跟你说个事儿!”

乔茗茗眼睛一亮:“是不是要结婚了?”

周苹果红脸,嗯嗯两声。

乔茗茗欣喜万分:“恭喜你,日期定在几号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领证?”

周苹果:“过两天就去领,然后农历初十八那天办婚礼。”

乔茗茗赶紧想想,忙说:“那可没几天,总共就还剩……八天呀!”

周苹果露出一副这很正常的表情:“我们这里结婚都很快,只要订好了,第二天直接结婚都成。”

也是!

乔茗茗问:“那你最近是不是要去县城?”

周苹果点点头:“我娘也要去,周叔公说会专门送我们去。一是为了置办东西,二就是我娘种的菌菇最近大丰收,要拉去收购站卖啦。”

之前的那一批说要拿去卖,结果因为隔壁黄庄有人办喜酒,于是就被订了出去。

这一批瞧着比上一批还要好,而且还多,于是就想剩一部分留着给她办酒,其他的都拉去换钱。

乔茗茗对这事儿有点兴趣,说:“你什么时候去,我瞧瞧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就明天。”周苹果说。

乔茗茗琢磨片刻:“行,那你千万记得等我哦!”

她明天原本的规划是去安排村民们到晒谷场上给油茶籽脱壳的,应该是能挤出时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