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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弟:“……啊?”

乔茗茗皱眉:“啊什么啊,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快点。”

她都闻到腌笃鲜的味儿了!好想赶紧去厨房看看的!

乔小弟哼哼唧唧地脱了外套,乔茗茗把镜子递给他:“来,把油抹到你脖子和胸口上的白斑上去。”

乔小弟听话地照做,这会儿油还热热的,他好奇问:“这真的有用吗?”

嘿,这话问的!

“有用,当然有用,贼贼贼有用!”乔茗茗肯定地点点头。

脸上还满是认真。

但是吧,乔茗茗心里琢磨着,自己和乔小弟可是血缘关系最近的人了,他有用,自己想必也有用。

等他用完了不过敏,自己再用……

当弟弟的完全不晓得姐姐的这份复杂心意,乐乐呵呵地用了起来。

还说:“家里大姐夫也有汗斑,到时候好用就寄点回去。”

成呗。

乔小弟涂完了,再去和彰彰玩的时候,彰彰就不给乔小弟亲亲了。

这小屁孩用手捂着鼻子,眉头轻蹙,赶紧躲开说:“臭、臭!”

“哈哈哈哈哈!”乔茗茗没忍住笑出声来。

乔小弟愕然:“这小屁孩闻不来茶油?”

这可不成啊,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茶油,不少人家做菜都换成茶油了。

乔茗茗笑得眼泪都出来:“哪里是因为这个,她说臭的意思就是脏,她觉得你脖子上都是油特别脏。”

乔小弟瞪彰彰:“小没良心的,舅舅带你玩儿多少回了,你嫌舅舅脏!”

说着就把她抱过来,抱在怀里,非要贴着彰彰。

彰彰假哭,边嗷边打舅舅。

舅甥两人还是玩得很开心的,乔茗茗溜到厨房里,只见宁渝和衡衡都坐在小板凳上,盯着火炉说话。

乔茗茗还以为宁渝是在教衡衡该怎么做这道腌笃鲜,仔细一听,才晓得他是在讲自己学这道菜时发生的事儿。

“……你外曾祖父外曾祖母都会做菜,家里有个小菜园,比不上咱们家大,但是菜园是在园子里的。你没见过,那园子可好看了,假山假水亭台楼阁,一步一景说的就是这园子……园子外还有竹子,那时候爸爸爬到墙头上,不小心摔了下去,差点就一屁股做到竹笋上了。”

衡衡捂着嘴巴,笑出声来。

“笑什么,这是特别危险的事儿晓得没,所以你不能在爸妈都不在的时候爬树爬墙,当时你外曾祖父吓得拐杖直跺,直接把笋给挖了,问爸爸想吃什么,爸爸就说腌笃鲜。”

“所以爸爸你吃到腌笃鲜了?”衡衡问。

“当然没有,你曾外祖父做的是春笋豆腐汤,爸爸连吃三天,只能吃这一道菜,把脸都吃绿了,你外曾祖父才带着我去厨房,教我做腌笃鲜,说想吃就得自己做。”

衡衡托腮“哇”了一声,好似无比震惊。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的姥爷就不会,姥爷才不会只给我吃春笋和豆腐,不给我吃肉。”

宁渝捏捏他脸颊:“你犯错了就会,你要是爬墙头还摔倒,被你姥爷看到的话,就不是吃春笋豆腐了。”

衡衡歪头,认真问:“那是吃啥?”

倚靠在厨房门框边的乔茗茗呵呵道:“吃竹鞭炒肉呗,你要不要让你姥爷试试。”

衡衡赶紧闭嘴。

他现在可是个大孩子了,当然晓得竹鞭炒肉的意思是什么。

其实乔茗茗怪好奇的:“你姥爷家好像居然有园子,我都没听你说过,这……”

这是个富裕人家,放到几年后或者几十年前都挺好的,现在可是很不好。

宁渝浑不在意:“那园子算是古董了,后来为了躲我姥爷姥姥的亲戚给卖了,如今肯定归国家。我姥爷卖得及时,所以我妈手上估摸着有一笔大钱。”

这钱被他妈藏着,反正就没拿出来过,除了他和他爸外没人晓得。

乔茗茗张嘴结舌。

啧啧,她这婆婆,难怪可以有底气不去上班,原来手上还握着这么一笔钱。

长辈的钱两人也不惦记,乔茗茗觉得她这婆婆傻归傻,但在钱这方面精得很。只有进她手的,再是没有从她手里出来的。

而且她怕是属老鼠,特能藏,除了她请你藏让你知道的,谁也猜不到她的钱藏在哪里。

火炉上在咕嘟咕嘟响,乔茗茗思绪又被香味儿给勾了回来。

因为灶台上的两个砂锅坑位一个在温着粥一个在烤着鸡蛋糕,自然只能把火炉重新搬出来用。

厨房里弥漫的水汽中藏着浓浓的鲜香,乔茗茗忍不住咽口水,问宁渝:“啥时候好呀?”

宁渝拉她坐在旁边,笑笑说:“还早着呢,这道菜没炖足火候可不行。”

这姑娘,喜欢吃好吃的,又没什么耐性去等待一道美食的完成。

乔茗茗凑到炉子边,认真闻了闻:“那还要多久呢?”

衡衡:“还要两个小时的妈妈,爸爸说得炖两个到两个半小时才行。”

我去,那还有得等,怕是得中午才能吃。

所以这对父子……就准备坐在这里等上两个小时吗?

宁渝起身:“呃,我想起来了,我还得去做床铺。”

说着就要离开,他能说他是不想回去带彰彰吗,彰彰如今那双腿哦,他都怀疑每天要走上三小时才行。

父子俩就心照不宣地呆在厨房里躲了一会儿,哪曾想乔茗茗进来了呢。

衡衡也赶紧往外冲,边跑边说,“我找大牛玩儿去!”

嘿这两人,真是……

乔茗茗无话可说了。

宁渝说做床铺就做床铺,既然开始做了,那就干脆做两个床。

床铺不必多大,一米五的就成。

木料也早已经堆放在了房间中,这会儿只要直接做就成。

他做床铺非常熟练,把木料搬到院子里,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做好一张床。

床铺比较简单,床头加上床身,没有任何的雕刻,简直把极简发挥到了极致。

又过大半个小时,做好了一模一样的第二张床。

这会儿太阳正盛,上了油,把床铺放在太阳底下晒晒。到时候通通风,通个一两天,衡衡就能抱着他的小抱枕睡进去了。

除此之外,还要打衣柜。

生活硬生生把宁渝逼成了全能人士,他现在也会打衣柜了。

只要给他足够的材料,什么款式的衣柜他都能打得出来。

衣柜的木头在另一个房间,对比起床铺,他打衣柜明显要更生疏一些。

拿出纸笔,思索片刻画了张设计图后,起身长呼出一口气,朝着门里喊:“茗茗,准备吃饭了!”

乔茗茗在捣鼓着收山葵计划,一听这话立刻跳起来,:兴奋道:“我闻那味儿馋得不行,可算能吃了。”

说着,她又往厨房大声喊:“小弟,菜做好了没,我把桌子整理好了!”

厨房中。

乔小弟面露不爽,嘴里嘀嘀咕咕。

果然啊,他就知道他姐夫,晓得他会做饭后肯定是要让他做饭的!

“来了来了!”

乔小弟端着菜走出门,没一会儿又返回来端着还在砂锅中咕噜咕噜的腌笃鲜出门。

难怪叫腌笃鲜呢,这咕噜咕噜的声音,就是腌笃鲜中的“笃”。

菜都端上桌,腌笃鲜理所当然地放在最中间。

屋外是春日暖阳,不晒人,瞧着就让人觉得心情美好。

春风轻吹,吹入屋中。

当隔着抹布,把砂锅盖子打开的那瞬间,腌笃鲜的鲜香便扑鼻而来。

这是春天的味道。

来自春天的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