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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上撕开另一封信的封口,掏出信展开,信尾有落款,是余二真?人。这封信与五里那?封差不多,也?说了绝煞楼的建立是为了除恶,只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绝煞楼会成为孽根。请黎上稍安,写这封信前,他已将绝煞楼与黎家灭门事?告知师兄全丰。待黎家灭门事?大白于天下后,他会来向?黎上请罪。

闻明月久等不到人出来,抛下矜持的花非然?,翻墙进了院。她脚才落地,就见?东厢南屋门开,见?着陆老爷子,不敢迟疑立马抬手行礼。

认出来人是一界楼的小掌柜,陆耀祖退回屋里关上门。

松了口气,闻明月走向?正房。没到门口,门就从里拉开了。辛珊思?走出,看了眼她身后,没见?有旁的人,不由笑问:“猴子又给花非然?带了?”

脸一热,闻明月羞恼:“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相告。”

“特?地来的崇州?”辛珊思?侧身,请人屋里坐,才摸了壶要倒茶,就闻敲门声?。屁股方沾着板凳的闻明月一下又站起,她忘了给楼主?开门了,急匆匆跑向?院门。

黎上穿好衣走出里间,望向?屋外。花非然?牵着小猴,随在闻明月来了。

几?人客道了几?句,围桌而坐。

“你刚问我什么??”话音才落,闻明月就想起来了:“对…不是,我不是特?地来崇州找你,是恰好路过,又刚巧五里和余二回给你们的信下午抵达崇州。我这也?有些事?要跟你们说,便趁夜过来一趟。”

黎上端茶,冲坐于对面的花非然?扬了下:“信我们已经看了。”

花非然?端杯举高:“你们要找的蝶王刀荀厉,一界楼只查到一点痕迹。”

见?他喝茶,闻明月接上话:“荀厉是被?人引去秋枫岭的,至于谁引的,这要问刽子手许家。”

“没有证据吗?”辛珊思?问。

花非然?摇首:“对方下手很干净。”

“能查出是谁下的手吗?”荀厉不是一般的江湖客,他的蝶王刀早就扬名武林。黎上以为能拿下他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沉凝三五息,闻明月问:“荀厉的刀可以给我们吗?”

黎上与珊思?对视一眼,起身往外,敲了敲风笑的门,交代了两句,又回到正房堂屋。不多会,风笑与陆耀祖出了屋,往后院去。

“近来江湖很不平静。”花非然?脸上没了素日常挂在脸上的温和:“不止荀厉消失了,七月初史宁也?失踪了。寒山派压着消息,倾全派之力找了一月余,一点发现都没,八月二十拿了千金寻上一界楼。一界楼查到现在,只查到史宁七月初二在彭合江出现过。”

辛珊思?敛目,做机关的鲁家不就在彭合江?

“你们这趟是要去哪?”黎上问。

“石云城。”闻明月面上流露凝重:“泰顺十九年九月初五,三通教老教主?方戟于石云城溢香茶庄与湖山曾卓昌立下赌约,五年后同地同日聚首看画像。

这赌约的起因是,曾卓昌自说于画像一道,他比之他伯父曾钰是青出于蓝。

方戟不信,于是与曾卓昌立下赌约,让曾卓昌当场画下他五年后的模样,并交于石云山山长孟明晓保管。曾卓昌依言画了方戟五年后的样子,将画交到了孟明晓手中。方戟为这赌提前将教主?之位传给了儿子方盛励,于教中山室里闭关五年。

月前他出关了,也?离山前往石云城。一界楼的人九月初二还在石云城看到他,可九月初五,曾卓昌在溢香茶庄里等了一天也?没等到方戟。”

花非然?注视着黎上:“一界楼怀疑有人在抓中原武林的高手。”

“不用怀疑…就是。”黎上道:“崇州许家、彭合江鲁家、湖山曾家,这些你们不感觉到熟悉吗?”

“正是因为感觉到了熟悉,我们才要来找你们。”闻明月双眉紧锁:“为防不测,我已经给我师父去了信,让峨眉小心。以我师父的性子,她肯定会通知各大派。”

辛珊思?看了眼黎大夫,他们不是不愿意将思?勤给蒙玉灵炼制了百汇丸的事?告知一界楼,而是关于百汇丸的一切,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武林里不是只有正道,还有邪魔外道。一旦百汇丸的效用外泄,又叫人知道黎大夫手里就有百汇丸的配方,那?他们将难有宁日。武林也?会乱套。

屋内静寂,花非然?目光自黎上身上收回,端杯喝茶。跟他同坐一条板凳的小猴,偷偷瞄着它的主?人。

“对了,”闻明月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封信,推向?对面:“凤喜一给你的。”

“她?”辛珊思?有点受宠若惊,拿起信正反看了看,问道:“昌山那?情况怎么?样了?”

闻明月冷嗤一声?:“女婢叫圆月,方圆的圆,月亮的月,日前已经找上顾铭亦了。顾铭亦没下狠手。”说到这里,她瞥了一眼上手的楼主?,嘴不动声?小小地哼,“一剑山庄买了东明生的日常。”

“噢…”辛珊思?一副了然?样:“顾庄主?是打算把东明生…”手掐上脖颈,往上一拉。

闻明月垂目看着杯中茶,余光不乱瞟。花非然?起身走向?桌台,从桌台上的小篓里拿了个石榴给小猴:“吃吧。”

才白听了人家一个消息,辛珊思?也?不敢出手把石榴夺回来。看着花非然?落座,她问:“你们刚说九月初二一界楼的人在石云城见?到过方戟,今天才九月初七,你们从哪来的,得信怎这么?快?”

“我们从江平过来的。”闻明月抬眼,站起身拎茶壶殷勤地给两位大财主?斟茶:“九月初五曾卓昌没等到方戟,一界楼布在石云城的人就飞鹰传信给我们了。飞鹰传信肯定快,几?百里一天就到,你们要不要再加点钱?一界楼给你们专门养几?只鹰。”

“所以我们花了一万三千金还不配拥有飞鹰传信是吗?”辛珊思?笑着质问小掌柜。

花非然?不喝茶了:“飞鹰传信很复杂,要建立新?的传信路线,得先?设标记,再重新?训鹰。故,一界楼还没为客提供过飞鹰传信。”像他们这样的生意,一界楼也?是头回接。

“你们这次去石云城是要查方戟的失踪?”黎上问。

“对。”花非然?道:“方戟失踪还不久,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盯紧曾卓昌和他身边的人。”辛珊思?提醒:“切记切记,一定要小心。”

闻明月点首:“我们会的。”

“要留一晚吗?”辛珊思?问。

闻明月摇首:“我们得尽快抵达石云城。”

好吧,那?她就不多挽留了:“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不用。”花非然?道:“我们在崇州城吃饱了才出城往荀家屯来。”

闻明月笑起,两眼弯弯:“听说你们目睹了谈思?瑜被?逼自揭身世的那?出?”

“对,我家久久还凶了她一声?。”辛珊思?朝闻明月竖起大拇指:“你厉害的。”

闻明月忙摆摆手:“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跟我师父说了一声?,我师父时刻心系峨眉,未免峨眉弟子着了谈思?瑜的道,就忙不迭地给我掌门师姐去信。我掌门师姐嫉恶如仇,最是看不得小人得意,又同情弄月庵遭遇不忍她们一直被?蒙在鼓里,便去信鹰头山暗示了几?句。说到底,还是弄月庵掌门心思?通透,手段高明。”

等风笑、陆耀祖从老屯长家取了断刀回来,二人就告辞了。辛珊思?、黎上送他们到屯子口便驻足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两人没骑马,三五息就没入了黑暗,不见?了踪影。

回到家里,辛珊思?拆开凤喜一的信,原以为就凤喜一的性子肯定是长篇累牍,不想只寥寥几?句话。可就是这几?句话,却叫她变了脸色。

见?她蹙眉,黎上脱衣的手慢了下来:“怎么?了?”

辛珊思?看向?黎大夫:“天晴大祭司于七月十七夜观天象,发现凶星连珠,去祭台推演了三天三夜。喜一被?召回,确是因为族里出了大事?,天晴大祭司不行了。喜一说,她师父一生只推演了三次。前两次推演后,皆重病三年。这回,怕是撑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