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勉强 默契与包容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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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都不能确定有没有爱的“地下情”。
林格说:“那你以后不要再管控我的交友。”
林誉之问:“哪种交友?”
林格说:“两种都有。”
“你说的是哪两种?”
“你现在心里面想的那两种。”
一来一回,你来我往,不动声色地将感情默契地踢来踢去。
林誉之用钥匙打开入户门,侧身,示意林格进去。
“我很关心你,”林誉之说,“我知道你很通透,对一些事情看得都很轻……没关系,追求快乐,这样很好。我只是担心,担心你会被一些人欺骗。”
他用尽量文雅的词来冲洗掉语言本身的冒犯。
林格说:“你是怕我被男人骗,上床?我还没那么笨。”
林誉之笑:“对,你很聪明。”
聪明到会把他骗上,床。
林誉之没说,林格也能猜得到。
他一定想要这么讲。
林格在玄关处低头换鞋:“你好奇怪,这么关心我。”
林誉之说:“亲哥哥也会这么关心亲妹妹。”
“可能我还没有到达那个境界,”林格穿上拖鞋,“我都不会这么关心你的私生活。”
“我没有私生活。”
突兀的一句话让林格抬起头。
林誉之打开指纹锁,握住门把手,轻轻下压,平静:“我这些年没有再谈过恋爱,也没有和任何女性发生过关系。”
林格说:“限定词是女性?那——”
“这个时候不适合抖机灵,”林誉之抬手,捏了捏眉心,不急不缓,“你这个时候抖机灵只会让我想把你拎起来打一顿屁,股。”
林格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当初舅舅和你说了什么,他那时不想我留在扬州,所以话语比较伤人,”林誉之说,“他大约骗了你,也可能骗了我——只有一点,我必须要告诉你,我那时候离开,没打算和人结婚。”
林格说:“我知道。”
“我也没打算听他的话,去搞什么联姻,”林誉之说,“我还没有无能到拿自己的婚姻去换利益。”
林格说:“但你会拿自己去换。”
静默片刻。
林誉之说:“对不起。”
“没事,”林格轻松地说,“反正我也忘了。”
“就,”林格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尘归尘,土归土嘛。你有你自己的选择,我现在也找到了更合适的生活方式。”
她迈入房间,高跟鞋歪了一只。林誉之在关门时看到了这孤伶伶、可怜兮兮倒在地上的鞋子。他的手在门把手上停了几秒,倾身,将它捡起,扶正,仔仔细细地摆在另一只鞋旁边。
一丝不苟到像玻璃展柜中的展示商品。
两人准时抵达机场,等待着父母。
林臣儒和龙娇的飞机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风有些冷,林誉之要林格去车内等着,林格不肯,并肩站在他旁边,裹着厚厚围巾,隔一阵,搓搓手,呼出热气来取暖。
林臣儒依旧是大包小包地往这边带东西,人上了年纪后的通病,孩子不在眼前,就觉得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很可怜。纵使林誉之现在什么都不缺,他仍旧执拗地带来一些家乡的菜呀水果呀,说是林格一个伯伯家自己种的,纯天然无公害,健康。
林誉之笑吟吟地接过,安排两个人的住宿。
林臣儒不怎么来北京,他今天过来,林誉之也想请假带他出去逛逛——长辈们必须要去的□□,还有故宫啦,颐和园啦,后海啦……
把接下来几日的行程表安排得满满当当。
林格下午被冻到了,打了个喷嚏,低头看林誉之的行程表,下达评价:“难怪你总是说我们有代沟,我发现你的旅游意向和中老年人一模一样。”
林誉之说:“因为我参考了同事给岳父岳母安排的路线。”
龙娇在喝炖出的银耳百合羹,夸赞林誉之:“还是誉之细心。”
林格又想打喷嚏了,她扯出一张卫生纸,捂住鼻子,瓮声瓮气:“我也觉得我不差。”
林臣儒刚刚把行李箱的衣服整理好,笑:“誉之,你说你现在表现得这么好,以后都把格格的眼光都抬高了——有你这样的哥哥在,她今后看什么样的男性都不如你。”
龙娇深以为然:“是啊,你看,格格这么大了,连男友也不交。”
林格背过身,大声打着喷嚏,鼻子一直发痒,痒到不适,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往里钻。
林誉之笑,温和地说:“林爸,您太夸奖我了。是有您在家里这么疼阿姨,又细心又顾家,才抬高了妹妹择偶的标准。”
“这么会说话,”林臣儒说,“过来,一起把菜盛出来,锅里的鸡汤炖好了——早上刚杀的小乌鸡,尝尝看。”
林格跳起来,自告奋勇去厨房盛汤。
不幸的事情发生在第二日半夜。
昨天吹了冷风,白天又陪父母东逛西逛,晚餐时就没什么精力,林格只当是自己累到了,没有往其他方面想,然而半夜就发起高烧,烧到头脑昏昏沉沉,沉得像深深陷入一个长久的梦。
她坚持着爬起来给自己倒热水喝,又扒拉出几个小药片。
高烧后的林格一身热汗,体温骤升后的她觉脚下都像踩了云朵,轻飘飘的,东倒西歪,没地方跑,就这么晃晃悠悠,悠悠晃晃——
啪。
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手中的杯子也被打碎了,清冽的水浸透了地毯。林格喘了一口气,还是暂且趴在沙发上,决定缓一缓,再缓一缓。
她上次烧这么高,还是和林誉之舅舅的最后一次见面。
路毅重说要带林誉之回去,将他培养成接班人。他们家里财产多,然而唯一的儿子是个傻子——路毅重没多提自己这个儿子,轻描淡写两笔带过,说这个傻儿子分不到多少钱。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路毅重会突然间器重林誉之,明明之前还和妻子一同厌恶他,厌恶这个害自己儿子跌入泳池的“坏种”。
林格只知道,路毅重笃定地告诉她。
林誉之,他们是必须要带走;而林格,和林誉之也绝对不可能。
林誉之现在选择她,不过是没有更好的选择;而和她那宛若过家家般的感情,也不过是在她的诱惑下弄混了兄妹情和爱意……
“你觉得,”路毅重双手交握,笑着问林格,“你和女支女有区别吗?”
“喔,”林格点头,说,“还是有的,我对你爹不收费。”
……
“格格,格格。”
林格睁开烧红的眼皮,有气无力地看了眼林誉之,又勉强闭上:“干什么?”
林誉之伸手,抚摸她的额头:“这么烫。”
“嗯,”林格说,“在我生气之前,你还有三秒钟把手拿走。”
“生气吧,等你好起来怎么生都行,愿意生几个就生几个,”林誉之抬手,试她温度,“吃退烧药了吗?”
“嗯。”
“你现在温度太高了,”林誉之挽起衣袖,“需要物理降温——迟了会烧坏你那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
林格说:“是聪明的脑袋。”
“好,是绝顶聪明的脑袋,”他站起来,“我去拿退烧贴和酒精。”
林格烧得头疼,身体微微蜷缩,缩成一团,要把自己裹起来,说不出来冷还是热,身体一直往外冒汗,牙齿却又发抖。
林誉之弯腰,将她从沙发上打横抱起。林格抗拒,想要挣扎,又被林誉之叫住。
“格格,”林誉之说,“你也不想让爸妈看到这些吧?”
林格嗓子都要哑了:“不能在客厅吗?”
“物理退烧需要用酒精擦拭你的身体,”林誉之耐心解释,“需要解开睡衣。”
林格僵住。
“你放心,”林誉之冷冷清清地说,“你要相信我作为医生的基本职业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