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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教室简陋的讲台都像是舞台一般。

“不过还是你更好。”蒲霜回过神来,赶紧对赵媛道:“你的钢琴都十级了。”

赵媛唇色苍白,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冰凉僵硬,慢慢掐进掌心。

她忽然站了起来,从教室后门离开。

傅阳曦手撑着脑袋,看着赵明溪拉大提琴时,余光注意到了赵媛。他眉心一皱:“她那是去什么方向?”

柯成文看了眼:“好像是文艺部办公室的方向。”

忽然想到了什么,傅阳曦邪起一个有些恶劣的笑:“你是不是有认识的人在高一?”

柯成文只觉大事不好:“曦哥,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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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里。

柯成文还在谈论赵明溪刚才拉大提琴那一段。

“草,明溪,你深藏不露,你以前怎么没说过你会这个?!”

“也不是什么重要技能。”明溪把试卷收进桌子里。

而且是上辈子学会的技能,她也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

但没想到一碰到大提琴,刻在脑子里的旋律就出来了。

看来什么都是虚的,学到脑子里的知识才是实打实的。

“收收你那张垂涎三尺的脸。”傅阳曦暴躁地把柯成文的脑袋推开。

几人刚坐下,明溪见傅阳曦倒了杯热水,然后从他的那些瓶瓶罐罐里倒了几片白色的维生素一样的东西,就着热水喝了下去。

明溪刚要问他喝的到底是什么,就见傅阳曦忽然对教室门口懒懒招了招手:“过来。”

一个小弟赶紧跑过来,把一只大箱子搁明溪桌上,让明溪先挑。

“这什么?”明溪的注意力被转移。

她看着一整箱子的毛茸茸的围巾,看起来柔软蓬松,挂着的吊牌她不认识,但很精致,应该是名牌。

可因为买太多了,只能用箱子装着。

柯成文解释道:“帮派围巾。”

傅阳曦把几个白色瓶子扔进桌兜里面,坐在桌子上,双手朝后撑着,长腿晃荡,得意洋洋地垂眼看着赵明溪。

他眼角那颗细小的泪痣从这个角度看去格外明显。

“现在你是头号小弟,让你先挑。”

明溪:“……你们帮派的东西真别致,又是手机壳又是围巾的。”

她用一个月时间,终于彻底打入内部,成为头号小弟了吗?

虽然明溪完全不冷,但既然是集体行动,她也不好不参与。

她挑了挑,将一条白色的拿出来,低头绕在脖子上。

围巾很舒服,戴上之后倒是的确暖和很多。

傅阳曦见状,假装若无其事地咳了声,伸手一抓:“既然如此,我也随便挑一条好了。”

他随便一拿拿出了条娘炮粉的,脸都黑了,又把粉色的扔了回去。

看了眼明溪的围巾的图案,又去拿了条黑色的出来。

柯成文:“……”

这就叫随便挑一条?我看您蛮精准挑选的嘛。

班上喜气洋洋地分发围巾。

在一片欢乐融融的氛围当中,明溪坐下来继续做题。

傅阳曦坐在桌子上翘着腿,美滋滋地正要摘掉自己脖子上原先的,将新的同款戴上。

明溪一抬头,忽然发现他脖子右侧靠近颈后的地方,有两道深长的血痕。

和上次手背上的血痕一样,像是被炸开的碎玻璃割伤。现在已经结痂,但是刚割开时想必触目惊心。

明溪立马站了起来,把傅阳曦的脸掰了过去。

两人一下子拉得很近,明溪呼吸都落了过来。

……

她的眼睫宛如鸦羽,又黑又长,清晰可见。

“你干、干嘛?”傅阳曦吓一跳,还以为她忽然要强吻,脸色顿时涨红,浑身僵硬如石块——但是等了两秒钟,也没见明溪有所动作。

傅阳曦眼皮子一跳,才意识到她在看他脖子上的伤口。

傅阳曦脸色一变,立刻把明溪推开,站直身体,后退两步,把围巾飞快裹上。

“你脖子上怎么了?”明溪愕然地盯着他脖子。

一周前她没在傅阳曦脖子上看到这划伤,不出意外的是最近这一周弄的。

但因为最近天气变凉,傅阳曦一直戴着围巾,再加上他又坐在她右边,右边的脖子她看不到。

所以居然直到今天才发现。

傅阳曦神情放缓,摸了摸被围巾裹着的脖子,不以为意道:“泡面,水的温度太高,玻璃碗炸了。”

明溪:“上次也是?”

傅阳曦看着她:“嗯。”

“你这也太不长记性了,这都第二次了,这位置再不走运一点,都要碰到颈动脉了。”

明溪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有点生气:“你总是这样的吗?”

傅阳曦看她表情,心里忽然有点软。

他试图掩饰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曲起一条腿将椅子拽了过来,一屁股坐下,抱起手臂瞥着赵明溪,得意洋洋地扬起眉梢,臭屁道:“小口罩,你没听说过吗,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明溪:……

章你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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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一下午都有点心神不宁。她觉得是不是自己吸走了傅阳曦的气运,所以导致傅阳曦这么倒霉。

他已经接连两次都被玻璃割伤了。

且不说傅阳曦现在对她很好、把她当小弟罩着,她得知恩图报。

就算傅阳曦和她并非朋友关系,而只是陌生人,她也不可能允许自己干出把霉运往傅阳曦身上转移的事情。

系统对她道:“这种情况不可能存在的,你只是蹭气运,不是吸收,你明白吗?傅阳曦被玻璃割伤绝对不是你的原因。”

明溪听到系统的话,多少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她打算先暂停蹭气运几天,观察观察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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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赵宇宁下午第二节 课下课时,忽然被一个朋友火急火燎地拉去文艺部办公室:“有个高三学长找你。”

“什么鬼?”赵宇宁在高三压根不认识什么人,但是朋友钳制着他,他根本挣不脱,抱着烦躁的心情,他被拽到了文艺部那边。

还未走近,便忽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赵宇宁下意识顿住脚步。

“老师。”是赵媛软软的声音:“下个月校庆主持人的人选确定了吗?”

“怎么了?”传来另一道温和的女声。

赵宇宁以为赵媛是要按照中午吃饭时说的那样,举荐赵明溪,于是越发不敢打搅,就站在外面等她出来。

他心想,还是媛媛姐大度。

“我已经当了两年主持人了,有经验和能力也有资格胜任这一次的主持人。”

“我知道现在明溪呼声很高,包括这次考试她成绩也比我考得好,但是老师您没看论坛吗?很多人都怀疑明溪是在作弊——她,她是我姐姐我清楚,正常考试她是考不出来这么高的,她的确考前有找过沈厉尧。”

“校庆的照片还要放在学校网站首页,恐怕影响不好吧?还是希望您能继续给我这个机会。”

“如果您同意的话,今年的钢琴演奏我可以邀请到伯克勤学院的钢琴手来。”

“作没作弊有监控器证明,不是论坛上学生造谣两句就能变成真的。”那老师道:“但是还是感谢你告诉我论坛上有这样的话题,如果有的话,的确,选赵明溪对学校风评不好。”

“……”

接下来还听到了什么,那位老师似乎对赵媛说了什么,赵宇宁完全都不知道了。

他肾上腺激素急剧分泌,脑子嗡嗡响,仿佛坏掉了的老旧电视机一般。

如果站在里面,说这些话的是鄂小夏那样的人,赵宇宁此刻的反应不会是这样。

但是怎么会是赵媛?

为什么会是赵媛?

赵媛从来都不争不抢的啊。

可是随即赵宇宁反应过来,赵媛虽然从来没有争抢过,但是家里所有人,包括她身边的朋友,都会主动为她对付赵明溪——就像是上次的鄂小夏事件。

……

回想着过去的一件件。

赵宇宁血液窜到头顶,震惊到忘记了离开。

他脸色变了又变,连把他带过来的男生匆匆溜了都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啪嗒”一声打开。

赵媛从里面出来,礼貌地关上门,嘴角已经染上了几分笑意。

她一回头,正对上赵宇宁不敢置信的眼。

空气死寂了半晌。

赵媛吓了一跳,悚然一惊:“你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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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放学后,赵家的气氛相当僵硬。

赵湛怀没回来,赵母不知道赵宇宁和赵媛这俩孩子又是闹了什么矛盾,赵宇宁铁青着脸一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游戏,直到晚饭也不出来。

而赵媛则眼圈发红,问她发生了什么也不肯说,也回了房间。

赵母认定了是赵宇宁欺负了赵媛,皱着眉上楼敲门,将赵宇宁拽了出来:“给你姐姐道歉,你又干了什么混账事?”

赵宇宁简直要气疯了:“他妈的关我什么事?你怎么不问问她干了什么?她在学校对老师说赵明溪作弊——”

“你发哪门子的神经?”赵母不信:“媛媛干嘛要这么说?”

赵宇宁咬牙切齿,只恨自己没有录音。

赵媛听见门外动静,赶紧开门出来,对赵母道:“没有,妈,和宇宁无关,我是遇到了别的事。真的!”

赵母见赵媛不敢说的样子,更是认定了赵宇宁欺负了她,越发生气:“宇宁,你都十五岁了,还是不是男子汉了,敢做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