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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阿塔尔吸完血后,冬歉双腿发软,将手撑在桌子上才能勉强站稳。

阿塔尔却始终那样体面,连衣角都没有一丝凌乱,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衣冠楚楚道:“快把自己收拾好,晚宴上让人看见你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应该又会有关于你新的艳闻传出来了。”

冬歉轻轻喘着气,垂着眼眸道:“谢谢主人提醒,我知道了。”

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手指轻轻颤抖地触上被阿塔尔扯开的衣领,缓缓扣上纽扣。

接着,他又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虚弱地离开了。

他这副双腿虚软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跟亲王在殿里大做特做了一次。

冬歉的体质较弱,每次被索取完血液,都会虚弱很久。

阿塔尔最喜欢看他这副破碎的模样。

自从将冬歉变为自己的血仆之后,冬歉先是消沉了一阵子,接着,不知道怎么了又振作起来,就好像连身心都被同化一般,好像已经完全接受自己成为了血族一员的事情。

而成为血族,就要以别人的血液为食物。

对于每一个刚刚变成吸血鬼的人来说,吸食人血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毕竟,那曾经算是他们的同类。

同类相残,太难做到了。

一些牙口硬的人,一般被虐待到半死不活的时才会屈服,然后忍着生理上的恶心接受人类的血液。

阿塔尔曾经以为冬歉也是这样的人。

但是他想错了。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冬歉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就接受了。

冬歉被认为是最乖的血仆。

明明是血猎出身,可是当血仆却当的那么自然而然,似乎完全不因此感到羞耻。

不过乖一点也好,不会受太多的罪。

几天前,阿塔尔看见了冬歉索取血液的样子。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索取者,他却坦然地被血奴压在沙发上,眼尾轻挑,咬住那个人的脖颈。

没有来得及吞咽的血液从他嘴角滑落,顺着下巴滴落在他白润精致的锁骨上。

他察觉到有别的吸血鬼的气息后,挑起滥情的桃花眼,转过眼眸笑着看向阿塔尔。

那神情,说不出是享受,还是挑衅。

真像是乐在其中。

阿塔尔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人。

明明他被自己初拥的时候,浑身敏感的要命,这里碰不得,那里碰不得,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里,自己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仿佛已经在心底将自己这个人刻在了耻辱柱上。

那副模样,洁白无瑕,连挣扎都那么惹人兴奋,让人忍不住想将他拽入更沉的深渊。

那一刻,他沉寂了千年的心终于跳出了些许兴趣来。

虽然是血仆,但是阿塔尔给了冬歉尊贵无比的身份,加入血族半年就被封了爵位,Sevetia血族没有人敢轻视他,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只是在自己面前,他就得好好跪着,好好当一个听话的仆人。

宠着他,又践踏他。

对于阿塔尔来说,这似乎是非常有趣的游戏。

只是冬歉永远都是那样,宠着他,他能接受,作践他,他也能承受。

好像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在乎。

他看似沉沦,可眼睛却始终那么清澈干净。

让人想不明白,他究竟是真的堕落了,还是只是假装堕落,隐忍着什么呢?

不过,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都已经没有用处了。

这个世界上,他只有待在自己身边这么一个容身之处了。

一个血猎背叛了自己的组织,他再也回不了家了。

倘若不待在自己的身边被自己宠爱,那么一个血猎出身的吸血鬼,在血族里,自然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能待的,只有自己的身边而已。

多有意思。

他赐予了冬歉永恒的生命,无论他想不想,这个游戏,他必须陪自己玩一辈子。

阿塔尔饶有兴致地看着冬歉的背影,指尖轻轻扣在桌面上。

今天这场晚宴,与其说是晚宴,不如说是一场狩猎。

在这里,被精挑细选的人类会被清洗干净,上供给吸血鬼,而冬歉今晚将会选择一个人,初拥他,将他变为自己的血仆。

将人类变成血族,这或许是冬歉彻底堕落的标志。

对于任何一个曾经是人类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对冬歉来说,或许也是这样。

也正好趁此机会,检验一下他对血族的衷心。

.....

在一座阴森的哥特式古堡内,一场充斥着血腥味的宴会即将拉开帷幕。

被镣铐束缚着的人类跪在原地,胆战心惊地看着那帮吸血鬼。

他们知道,迎接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人与吸血鬼的悲欢无法相通。

在吸血鬼们举杯同庆的时候,他们像畜生一样死气沉沉地跪在一边,如同待宰的牛羊,警惕着每一个吸血鬼的靠近。

嘈杂喧闹的欢笑声和碰杯声交错在一起,原来高贵的血族聚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吵闹。

艾森原本正在寻找吸血鬼的路上,却被当做普通人类跟一帮平民们一起被带到这里。

只要他想,他能随时杀了这些人。

但他们似乎要将自己带到吸血鬼的古堡。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

于是他没有反抗,跟着那些人一同混了进来。

看着这帮肆意起哄的吸血鬼,艾森的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些反感。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位带着面具的血族少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他一头乌色的长发慵懒地束在身后,矜贵和惑人,银色细链腰带束缚在他纤细的腰间和大腿根,像是有洁癖一般,手上戴着优雅的黑色手套,漫不经心地瞥着什么。

冬歉出现后,大厅里的人和吸血鬼都安静了下来。

就算是在血族里,冬歉的容貌也是一等一惊艳的。

那双让人见之难忘的桃花眼,仅仅只是对视一样,就让人忘记呼吸。

稀有的东方血统,让他的身上有种独特的韵味。

他看起来那样矜贵,几乎让人忘记他是血仆的身份。

第一位被封爵的血仆少年。

高高在上,却又任由那位玩弄,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落在他的身上,像是罂.粟一般,可以轻而易举地激起任何人心中的野性和欲望。

他刚刚才从亲王的房间里出来,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几个血族下意识地去看他的腿,眼中意味不明。

冬歉发现了那几个人的目光,转过眼眸,狠狠剜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简直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们迅速收回了目光,局促不安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冒犯地看他一眼。

虽然是亲王的玩物,但他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冬歉居高临下地坐在古典软椅上,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软鞭子。

任谁都知道,那鞭子落在人身上的时候,会有多么的疼。

但是,那帮血族的心里又阴暗的想着,说不定私下里,冬歉也被亲王用着这个鞭子精心调.教过。

纵然阿塔尔已经给了他无比尊贵的身份,但因为冬歉本质上只是他的血仆,所以实际上,恐怕并没有几个人真的将他放在眼里。

只是冬歉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金丝雀。

当初做血猎的时候,他就实力不俗,凭一己之力不知道杀了多少血族,当时也算是威名在外,令无数血族闻风丧胆。

虽然如今做了血仆,却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致人死地。

简直就是,带毒的红玫瑰。

今天这个晚宴,是以阿塔尔的名义替冬歉举办的。

冬歉必须在今天的晚宴上,选择一个初拥对象。

佣人拿着托盘捧到冬歉的面前。

托盘上放着一个空酒杯,和一个根茎上长满尖刺的玫瑰。

冬歉挑了挑眉,拿起那支玫瑰,放在手心里用力捏碎。

玫瑰上的尖刺扎穿了冬歉的掌心。

冬歉攥紧拳头,在杯口缓缓松开了手。

玫瑰的花瓣和冬歉的血液一起滴落在了酒杯里。

而这个仪式的结束,宣布着今天晚宴的开始。

...

冬歉舔着掌心的血液,艳红的舌尖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几个血族见状,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但是他们知道,这是只有亲王才能享用的人。

他们只能看着,馋的要命,却永远吃不到嘴里。

鲜红的烛油如同血液一般滴落在金制的烛台上,跳动的烛火让此刻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可怖。

冬歉拿起剪刀,剪断蜡烛的烛芯。

就在这时,冬歉听到了一声锐利的尖叫。

他抬起眼眸,看见不远处雷伯顿撕开了一名女性人类的衣服,那女孩尖叫着想逃跑,却反被他无情地按在了桌子上,后背重重撞击着桌面,一时之间剧痛难忍,动弹不得。

女孩无助地哭喊出来,雷伯顿的眼神却显得愈发兴奋了。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贯穿了他的掌心。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眼眸,冬歉用冰冷的刀刃戳穿了他手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缓缓道:“雷领主,你的吃相太难看了。”

雷伯顿咬咬牙,似乎想要发怒,良久,他还是低下头,压抑道:“抱歉。”

艾森看着冬歉,目光隐隐约约露出一丝探究的目光。

冬歉站起身道:“这场晚宴是让我选择自己的血仆,领主,你怎么先动叉子了?”

雷伯顿不敢反驳。

这可是亲王重视的人,也是亲王亲自为他准备的晚宴,自己半点担待不得。

他咬了咬牙:“是我性子太急了,请子爵责罚。”

冬歉缓缓笑了:“你的事先放在一边。”

他走到前面,对着跪在地上的人类道:“既然这场晚宴的主角是我,那么接下来,自然也应该听从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