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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 萝婵神医的名头不胫而走,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登门看病。

总是有外人在坛里进进出出也不好,栾槿就在浮生坛的鬼门口, 给萝婵新建了个院子, 专门让她看病用。

萝婵吩咐坛生给她做了个牌匾——“浮生医馆”。往上面一挂, 就算开业了。

名门正派的老一代都上了年纪,所以萝婵时不时就能看到些老掌门,或是老大侠什么的。

不管在外面的名头多响亮, 在萝婵面前都得乖乖地听话吃药。

徐掌门闲着的时候, 便来给萝婵帮忙, 还能跟这些老掌门们说说话。老掌门们一看, 徐老在这里过得很好啊!

不但能退休再就业, 还有这么多人陪着聊天,有空时,还能跟坛生们过过招, 老年生活相当丰富,越活越年轻了!

恰好有个老掌门与徐掌门的境遇相似,便也留了下来。

有了一个两个, 不出意外的就多了三个四个。

萝婵就纳闷,她就想给人看看病,怎么还干起了相关产业——养老院了呢?

明图也疑问, 他们是个正经魔教, 为什么天天聚集了这么多的正派人士?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些小老头们一点不见外, 住熟了之后跟明图勾肩搭背,看到他就喊:“小明啊!来过两招!”

明图:“……”

直到有一天, 有个富贵老爷带了个娃娃来。

听到来人诉求, 明图愣了半晌道:“你再说一遍?来干什么?”

富贵老爷擦了擦汗, 浮生坛这山太高了,这一路可累死他了。

“想让小儿来浮生坛,学些本领。”

不怪富贵老爷这么想,这一年来浮生坛结了不少善缘,武林正派人士天天人马不断地来,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据说还有德高望重的老掌门们指点功夫,自然就会有人想来这学些拳脚。

明图觉得自己真是活得久了,见的事也多了。居然还有人想把孩子送来学杀人的?

栾槿倒是想得很开,有人送钱,自然就收,能干得了刀口舔血的活,自然也能舒舒服服地把钱挣了。

再说寄住在浮生坛的那些老东西们不是都挺闲吗?正好给他们找点活干。

前几天,那几个老头闲得都开始拉着萝婵打雀牌了!

萝婵赢得老头们嗷嗷叫,没过两天,又拉着萝婵继续打。

铁打的萝婵,流水的老头,大大压缩了他和萝婵两人独处的时间。

这些老头们拘谨了一辈子,猛一来魔教,皮子里子全都不要了。要是不说,没人能看出来那是江湖上的老前辈们。

自从萝婵开始对外行医,赚得银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多,栾圣主的危机感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们现在接任务很挑,银子自然就会减少。

栾圣主想了想,正好,可以拓宽一下浮生坛的赚钱路子。只靠从兰门接手的那些产业,估计没两年就被他娘子反超了。

毕竟做生意还要本钱,萝婵就一张嘴,一只笔,财源滚滚来。

听见敲门声,栾槿应了句:“进来。”

亭山抱着一摞纸,从门外走了进来:“圣主,这是栾坛主让交给您过目的。”

想起栾松,栾槿又皱了皱眉头。

栾松近两年干得挺好,手上的活越来越细,挑不出错来。就是吧,可能是干太久了,人有点魔怔。

栾槿前几天去看萝婵的时候,栾松正好去拿药,然后他就听见,栾松上下嘴唇一碰,脆生生地叫了萝婵一声娘。

栾槿:“……”

萝婵面色如常,似是早已习惯,还对他道:“你最近也不上火了,我就给你开点温补的药膳汤吧。”

等栾松走了,栾槿才走进屋,面色古怪地问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管你叫娘了?”

萝婵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不但把我当娘,还把圣主当父亲了,长兄如父。”

栾槿木着脸道:“本座没这种儿子。”

摆明了的嫌弃。

过了一段日子,待栾松将另一个账房扶起来之后,栾槿就给栾松放了个长假,让他去坛外走一走,醒醒脑。

栾松一个人去没意思,就把昕儿也带上了。

栾松账房干久了,早就成了一个十成十的铁公鸡,原着里潇洒走江湖的剧情早已面目全非,也因此少惹了不少桃花债。

就算是美娇娘坐他旁边的桌子,娇滴滴地让他请吃酒,栾松也是坐怀不乱,反而建起了更强的警惕心。

他立马拉紧了钱袋子,对昕儿道:“吃完了吗?”

昕儿笑眯眯地打量隔壁桌的女郎,还抛了一个媚眼。

“人家等你请吃酒呢。”

栾松看她与隔壁女子眉来眼去,才回想起昕儿还撕过夫人的裙子,当时就青了一张脸,道:“没钱,别吃了,走!”

说完一把拉起昕儿,扭头就走,不给美娇娘们一点念想。他出了酒楼才道:“我不管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但你不能用我的银子借花献佛!”

昕儿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也不解释,点头道:“好,你是衣食父母,你说了算。”

栾松长得本就不错,再加上他现在很少露出二哈笑了,看起来多了一份稳重,挺像那么回事。就是不能说话,一说话就跟钱有关系。

比如昕儿看到了街边小摊,卖布做的假花,随口说了句:“这花真好看啊。”

栾松下意识地就回道:“几文银子一根树苗,你买回去种坛里,后年能开一树!还都是真的。”

昕儿:“布做的花不会凋谢啊。”

栾松:“树养活了,年年都能开,年年不重样,布做的几年就旧了,你要不说是花,看起来就是个破布头。”

昕儿:这嘴皮子是越来越溜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熟不知,她就是这个大师傅。

也许是剧情导向,栾松这一路还是遇到了官家小姐,青楼花魁,路人姑娘……

看到官家小姐,栾松拉着昕儿就跑。

昕儿:“你跑什么啊?”

栾松低声道:“咱们是魔教,离官儿都得远一点,省得惹祸上身。你有没有点魔教人的自觉!”

浮生坛大管家栾松把坛魂刻进了骨子里,一点都不带走偏的。

遇到青楼花魁,栾松更是正眼都没给一个,就怕人家管他要银子。

至于路人姑娘,栾松倒是没躲,昕儿看出那姑娘对栾松有意思,便暗戳戳地道:“栾坛主,还不上?你都快二十有二啦!”

栾松常年被她打趣童子身,早就不痛不痒了,还道:“当初就应该把那碗茶喝了。”

昕儿眨眨眼:“哎呦,有钱可难买后悔药。”

栾松深呼吸一口气,转头道:“你再拿这事打趣我,你就别再想出去找女人了。”

昕儿:“怎么?你要把我关起来啊?”

栾松倏地低头,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要再提,我就把当初喝完茶应该办的事给补上!不信你就试试!”

昕儿愣了一下,这么看栾松,长得倒挺不错的。

她心里把这事记下了,可没过多久,就没管住自己的嘴,又顺口秃噜了出来。

栾松没说话,当晚直接进了昕儿的屋,第二天,两人出来的时候与往常无异,该说说,该笑笑,就是栾松看到漂亮的女子时,总是会下意识地挡在昕儿前面,坚决不让她看见。

昕儿瞧着这个傻子,心里想:万一要是怀上了,这脑子可千万不能随爹啊。

昕儿倒是没怀上,坛里天天给人看病的萝婵却大了肚子。

平时栾槿不管她值全勤,可有了娃娃,便不能再随了她的性子。萝婵软磨硬泡,栾槿才松了口,每日就给她一个时辰,能看多少算多少。

自从萝婵怀了孕,她的口味变了不少,平日里她不爱吃酸的,最近却天天想吃酸杏。青青的杏子,光是看,双梅就忍不住吞口水。

萝婵很快就吃光了一盘子,也不敢再吃了,怕伤胃,栾槿便陪着她在院子里散了会步。

萝婵摸了摸自己微微拢起的肚子,对栾槿道:“你多跟小家伙说说话,它虽然不懂,但能听见。”

栾槿不知道说什么,第二天便拿了一本武功秘籍,从第一页开始读,口齿清晰,字正腔圆。

萝婵:……也行吧,也算是胎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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