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出发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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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一早便带秋韵进宫, 亲自向平宁公主认罪,要打要杀都随她,绝无二言。你若还想娶她, 我便再为你求娶, 便是舍下我这张脸, 也一定让平宁公主答应选你做驸马,这样可以吗?”
留仙楼的雅间里,谢夫人还在拉着徐子期不放。
见徐子期还不松口,谢夫人又含着泪道:“都是我管教不严, 才纵出了这样的恶奴,你若是还不满意, 便是要我以死为平宁公主赔罪我也愿意,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别生我的气, 我死了也能心安的。”
徐子期自然也看得出来秋韵是顶罪的, 原本他心里是存了气的, 可这会儿见谢夫人这般小心翼翼地恳求自己, 又想到她到底是自己的生母,又苦心找寻自己近二十年, 期间还不知怎么煎熬,心便软了。
他对谢夫人道:“我说我去赎罪,是真心实意的, 并不是拿自己逼迫母亲做什么。”
“我知道,”谢夫人道,“可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疼你还不知怎么疼好, 怎么舍得让你替我……替秋韵受罚呢?”
“我做了错事, 受罚是应该的。”谢夫人语气示弱道,“但我只求你别把我当成恶毒之人,我不是要为自己开脱,但你想想,我……秋韵虽然是略施了些小计,但如果平宁公主真如外面传说的那么贤良,秋韵又哪里会有可乘之机呢?再说句不中听的,她就是像崇宁公主那样大大方方地出门,光明正大地约见男子,也好过这样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行径,让人如何不多想呢?”
谢夫人点到为止,适时止住话头,又道:“旁的我并不为自己狡辩,你只说你想我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我的气,不再提什么出家不出家的事?”
话音方落,像是因为太过悲伤的缘故,谢夫人突然猛咳起来,咳得人直要晕倒,徐子期急忙扶住她。
见此情形,徐子期终究不忍道:“就依母亲所说,为我求娶平宁公主吧。”平宁公主名声已毁,再怎么弥补也无济于事,她是因为想嫁给自己才累及名声,自己娶了他,好歹能让她少受些流言蜚语。
*
次日,谢夫人和秋韵来到长春宫。
郭皇后冷眼听完秋韵的认罪自述,不顾形象地亲自上前,狠狠打了她几个耳光。
郭皇后自然知道秋韵是为谁顶罪,因而这几个耳光,她是故意盯着一旁的谢夫人打的。
谢夫人被郭皇后嘲弄的目光看得心头冒火,却又不得不忍耐,“事情全因秋韵而起,今日我便把她交给皇后娘娘处置。”
郭皇后冷笑道:“夫人的人,还是夫人带回去管教吧。我只可怜我的平宁,名声已然全毁了,这时候即便把秋韵推出去解释,外人非但不会相信,还要说秋韵是我们故意弄出来掩人耳目的。
“况且,这恶奴到底是谢夫人的,她不好,便是谢夫人这个主子没管教好。平宁是个好孩子,虽然夫人看不上她,但她却无时不为夫人着想,所以提前嘱咐我,为她正名的事就算了,免得反连累了夫人的名声。
“但大家都是做母亲的,想必夫人也知道为人母的心情,平宁可以不计较,我却不得不帮她计较,方才夫人说想为承恩侯提亲,也不是不可以,但平宁之前的委屈却不能白受,承恩侯若真想做平宁的驸马,必须答应终身不许纳妾,便是二人无子,也需得承恩侯四十岁以后方能娶小。再者,若平宁嫁过去后有个万一,人突然不在了,承恩侯也必须等到四十岁后方能续弦。”
原本驸马便是不许纳妾的,但西北离得远,又几乎不受大安辖制,郭皇后便直接把此事拿到了明面上说。
如此既能保证平宁的地位,又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虽然郭皇后也气魏婧不争气,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该打算的总是要为她打算。
谢夫人却被郭皇后这番话,气得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徐子期才刚及冠,若魏婧刚进门就死了,岂不是要他儿子给魏婧守丧整整二十年?
她强压着脾气道:“旁的也就罢了,若两人无子,耽误到四十岁再纳妾,两人的身体都大不如前,若有个万一,岂不是让两人绝后?”
郭皇后却道:“七十岁还有纳妾生子的,四十岁还正年轻,夫人实在不必忧心。”
谢夫人还想再说,郭皇后直接打断她道:“你家若是真心实意求娶平宁,这条就必须加进婚书里,赌咒立誓,不得违背。你若答应,我即刻便去求皇上为他二人赐婚,你若不答应,平宁并非真的嫁不出去,总能找到真心待她的婆婆和丈夫。”
先前郭皇后一门心思想把女儿嫁给徐子期,便有意讨好谢夫人,谁知却不成,如今情况颠倒,谢夫人低声下气来求娶平宁,郭皇后自然便硬气起来了。
最终,谢夫人沉着一张脸出了宫。
不久,宫里便传出圣旨,赶在谢家人出发的前一天,元和帝为平宁公主和承恩侯赐了婚。
赐婚的消息,在郭皇后的有意推波助澜下迅速传开。
前两天的传言都在说魏婧倒贴徐子期,徐子期却看不上魏婧,然而现实却是谢夫人亲自进宫为自己儿子求娶魏婧,并承诺一辈子一双人……便又有人开始怀疑之前传言的真假,毕竟若平宁公主真如传言形容的那般虚伪,谢夫人何必上赶着求娶?渐渐的,魏婧的名声倒是回转了些。
*
魏姝在别院听到赐婚消息的时候,并不觉得意外,对魏婧从堂妹变成妯娌这种事,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因而只听了听,便放到了一边。
倒是吕老夫人也让人来递信说,吕舅舅最终的调任下来了,仍旧留京做官,那天承诺给她的造船匠人,也已经准备好,等他们回城,便会直接送到府上。
魏姝并没有把这些匠人的事告诉谢兰臣,甚至,昨晚她还特意把那本船样册子,随手放在了寝室的妆台上,再次试探。早起醒来查看,发现册子原封未动,魏姝这才放心地把它收了起来。
这时候,谢兰臣正带着昭儿在外头的荷塘里,划舟摘莲蓬。
魏姝之所以没跟着一起去,自然是因为她又起晚了。
昨个儿谢兰臣在宫门口接上她,一家人仍旧回了别院。
到达别院的时候,天已经晚了,魏姝原本还以为自己成功躲过了当天的游泳练习,谁知晚饭后,谢兰臣又以消食为由,把她带去了温泉池。
练习到半夜,魏姝终于勉强能在水里游几下了。谢兰臣一边夸奖魏姝,一边凑上前又要为魏姝更衣,然而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几声十分刻意的干咳。
魏姝一听,便知是昨天劝自己要节制的那位教习嬷嬷。
魏姝当即不好意思再和谢兰臣胡闹,推了推他说:“嬷嬷昨天才劝诫过我,要和王爷节制有度,方能长久。”
谢兰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魏姝指的是什么,不由笑道:“我觉得我不用节制,也能长久,最不济还有公主送我的人参,公主实在不必担心这个。”
魏姝:……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回去。
到了今天,教习嬷嬷倒是没再数落魏姝,而是直接让人给魏姝送来了一碗补汤。
魏姝已经不想管自己在教习嬷嬷心里是什么形象了,端起补汤,一气喝完。
待到中午,厨房用昭儿和谢兰臣采来的莲蓬,做了莲子羹和荷叶鸡。因明日便要启程,三人用过午饭,略小憩一会儿,便回了嘉王府。
这两天,魏姝的大部分嫁妆已经被运到宝船上,府里便显得有些空荡,次日一早,仆人们又带着最后的家当,浩浩荡荡地出发,登船,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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