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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元烨糊涂到死,连自己身边亲信原是宁珩的人一直潜伏于他手下都无从知晓不同,季子焉经过别院一事,可以说是对宁珩手中隐藏的势力了若指掌。

所以就算宁珩想要脱身,季子焉为求心安也会让他脱下一层皮,况且宁珩从不觉得季子焉真似表面瞧着那般敞亮清越。

从前宁珩也只是出于个人感觉怀疑他,如今却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季子焉的真实面目,从他贬元烨为庶民又发配他至偏远蛮荒之地后,元烨无故身死就能瞧见端倪。

若元烨当真只是死在了路上,宁珩也不会加重疑心。

起因是他害怕元烨狡兔三窟留有后手,一路都派人暗中监视着他的动向。

谁知这一盯,便让宁珩察觉问题所在,倒不是元烨炸死逃脱,而是另有其人为他的假死做了身份。

那人正是季子焉。

元烨没有真的死在发配蛮荒的路上,而是被季子焉设计,佯装成元烨假死,借一招偷天换日将人从囚车里掉包换了出来。

至于说元烨如今身在何处,宁珩猜想,多半是季子焉安排的某处暗牢中。

再说季子焉他为何要这般做,宁珩冷冷勾唇,那便

不得而知了。

所以如今要从城府颇深的季子焉手下辞官离开,未必是一件简单之事。

相反,若宁珩轻易暴露辞官之心,季子焉表面未必会与他为难,但背地里说不准会做出怎样的事。

况且如今宁珩不是孤身一人,即使宁国公早已退隐,宁府并不会因此受到多大牵扯,但他与温雪杳的却是夫妻一体。

他有阿杳在,凡事必要掂量周全。

少女的皮肤娇嫩,只是方才在冰窖内要了她一次,便在她身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他抱着人清理完身子,才将她放到床里。一觉天明。

第二日醒来,温雪杏嗓子都是哑的。

宁珩让小暑给她带话,说是巳时会差人接她一道入宫。这事儿昨日宁珩与她提过一嘴,道是季婉婉邀她。此时本不新奇,是以温雪杳也未多放在心上,反倒是若季婉婉不找她,她才觉得奇怪。

如今季子焉贵为新皇,连带嫡亲妹妹季婉婉的身份也升为公主,就算是受邀入宫,也与往昔大不相同。

思及此,温雪杏特意挑了一身素净雅致的宝相花纹缀月白色长裙,腰系藕粉色飘带,发簪两支金镶玉蝴蝶纹钗。

既庄重端方,又不会太过死板沉闷。

洗漱更衣完毕后,她瞧着脖颈间的红梅,又拿脂粉细细遮去,这才算梳妆整齐。等拾掇好掐着时间,温雪杳踏上马车。

宁珩就等在宫门口,温雪杳遥遥一眼,便准确锁住对方挺拔显眼的身形。两人一道入宫,但目的地却不是一处。

宁珩需得前往御书房,而温雪杳则是要去季婉婉如今所在的清月宫。

等到了一处分叉口,宁珩捏了捏温雪杳柔软的指尖,那双寻常温柔缱绻的漆黑眸子,此刻却暗含几分深意。

即使昨日行过那般亲密之事,如此在大庭广众下被对方深深凝视,温雪杏还是偷偷红了脸。宁珩浅笑,帮温雪杳理了理暨角的碎发,在她察觉到自己情绪变化之前,目送她被宫人带走。走出几步,温雪杳含笑回眸,用口型同他无声比划道: “我等夫君一同回家。”宁珩淡淡笑着,边朝她挥了挥手。

温雪杏来到清月宫后,见到了如今已贵为公主的季婉婉。她按照礼制朝对方行礼,季婉婉连忙抬手, "雪杳妹妹不必许我多礼。"

瞧着对面明

眸皓睐的季婉婉,温雪杳心中恍惚,半月前还珠圆玉润的人儿,如今却消瘦了整整一圈

也是,先逢兄长临危遇难,又得知父亲病故的消息,接连的打击降落在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身上,如何能遭得住。

能如季婉婉现在这般,已算是心宽。

温雪杳有心陪季婉婉舒舒心,待在清月宫的时间便久了些。

畅聊许久,季婉婉不知想起什么,眉间的愁色忽又聚起, “阿杳,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有消息说你表兄路玉沿水路赶往上京城一事?"

温雪杳点头,彼时恰逢京中动荡,她险些忘记此事,后来各处安稳后,她才拖宁珩帮她打探消息,得知江南一带的疫病比上京城还严重。

且两地地处甚远,都说远水解不了近渴,等疫病方子由温长青带给路家人时,不免有些迟。"不过我也听宁珩说,路家方圆几里内的县城,疫病皆已得到控制。""可一河之隔的吴城却疫病泛滥,迟迟难以缓解。"

吴城?

温雪杳心中一惊,她两世都不曾去到过吴城,可此时的心慌却让她忍不住想,季婉婉口中的吴城或许就是她梦里将宁珩困死的城。

接下来季婉婉的话,更是给了温雪杳致命一击, ”我听说你外祖,已带着路家的儿郎都赶往了吴城支援。"

“今日我皇兄与大臣在御书房商讨的,正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