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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满堂激动得搓手,“是。我想到一个绝佳的挣钱法子。”

他问媳妇,“你知道那猪肉为啥难吃吗?”

李秀琴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那猪又不是她养的。

林满堂见媳妇将以前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提醒她,“那是因为他们没敲猪。”

林晓一头雾水,“爹,什么是敲猪啊?”

林满堂尴尬挠头,这要怎么解释。他女儿到底是个姑娘家,会不会不太好?

李秀琴见他涨红着脸,捂嘴笑,末了冲女儿解释,“就是把猪给阉割了。”

林晓面露恍然,“哦,就是太监呗?”

李秀琴细想了下,“跟太监还是有区别的。公猪叫敲猪,母猪嬗猪。相当于给猪做绝育手术。”

想起最灰暗的岁月,李秀琴脸上笑意淡了。她下乡时,因为成份不好,当不了队里的小学老师,只能跟着其他村民一块下地干农活。平时农活就够辛苦的了,到抢收粮食时,白天黑夜地干,就给累病了,差一点人就没了。

那村长担心闹出人命,就让她给村里的养猪场敲猪,也算是歇息了。

那里的味道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回想起来的。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要重操旧业。

林满堂拍拍媳妇的手,“你要是不想敲,咱们可以找其他人。”

他想到关屠夫,想来以对方的刀工,应该没问题。

想到家里捉襟见肘,李秀琴摇头,“不用了。我来敲吧。”

她现在没了房子,也没了古董,如果她不体现自身价值,那她以后还有何家庭地位可言。

林晓眨了下眼睛,“爹,娘,你们要自己养猪吗?”

林满堂摇头,“当然不。我吃饱了撑的,我们买个下人喂猪。”担心女儿接受不了买卖人口,他又补充一句,“你别看买卖人口签的生死契,但是主人没有杖杀下人的权利。咱们就相当于找个人帮家里干活。”

林晓奇了,“爹,你怎么不招个长工啊?我看周大叔就不错,干活特别实在。我昨儿路过咱家的沙地,已经被他收拾好了。就等着明年洒种呢。”

林满堂摸摸她脑袋,“咱们还要靠养猪发家呢。可不能请长工。”

李秀琴听他这么说,“不请长工也瞒不了多久啊,敲猪时,猪发出那么大声响。谁也不是聋子,能听不到?”

这话是实情,一个村子住着,村头到村尾也没多远。村头谁家炒盘肉,村尾都能闻到。

自家男人想靠养猪发家这想法挺好,只是他们得好好商量怎么把它利益最大化。

林满堂低头沉吟,“就算他们知道我们敲猪也没事。他们一次也不敢养太多。猪敲好后,咱们不给村民们尝,咱们直接把猪卖进县城酒楼,咱们跟他签独家,他一定会为我们保密的。咱们还是能瞒个几年的。”

这主意倒是靠谱,李秀琴又问另一个问题,“你买个下人,就都得给人家工钱。你有没有算过养几头才能回本?”

养少了,不划算,所以一次要多养些才能回本。

林满堂暗自算了下,“那就养10头吧。养太多了,我担心照顾不过来。”

林晓觉得她爹娘好像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不得不提醒他们,“爹,娘,猪会生猪瘟的。”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生了猪瘟,全村的猪都有可能被传染。他们不仅自己家亏本,还得赔偿其他家猪钱。她一个从未养猪的人都知道这个病,她爹娘好像忘了这事。

林满堂看了眼李秀琴,摇头失笑,“闺女,你可能不知道,你娘以前可是养过猪的。那年咱们生产队弄不到疫苗,死了两头任务猪。村民们没人愿意养。这养猪的活计就落到你娘头上。你姥爷是个老中医,她从小耳濡目染,也会给人开方子治病。她就给猪吃了不少草药,那些猪养得活蹦乱跳。”

那段日子,李秀琴过得提心吊胆,生怕那几头猪仔得病死了,不仅把猪食煮熟,一有空就到山上挖金银花和板蓝根喂给它们吃,提高猪的抵抗力。

那时候满山遍野的金银花和板蓝根,没人采,倒是都便宜了她,那些猪才活了下来。

不过现在再用这个办法,李秀琴就得考虑成本了。

于是一家三口开始算账。

家里交了六吊五百文的税,买豌豆花了十吊,办酒席得了两吊,现在家里还剩下二十三吊五百文。

现在猪肉是十文钱一斤,这边猪仔的价格通常跟猪肉价一个价。

猪仔每头按30斤来算,就是300文。十头就是三吊钱。

再加上他们要盖院墙,地上要全铺上条石,估计要十吊钱。

买个下人,肯定要签死契,就按十吊来算。

三样加起来就是二十三吊钱。

这还没算金银花、板蓝根和养猪所需的粮食呢?

钱不够啊。

一家三口看着算好的账都沉默了。

林满堂想着家里还得留些钱,用来收明年的豌豆,要是豌豆被别人收了,那他可就多个竞争对手了。

林晓想到家里坡地还没有栽上果树,这也得花不少钱。

李秀琴则是在发愁家里还没置办棉衣棉被过冬,再苦不能苦自己。

三人齐齐垂头,叹了声,“钱真不经花啊。”

不过林满堂到底做惯了生意,很快想到办法,“我现在有两个法子生钱。你们听听哪个好。”

林晓和李秀琴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