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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做些吃食出来卖。”

李广角点头,告诉她怎么去除腥味。

李秀琴没想到他连茉莉、茶叶、杏仁都知道,不觉有些奇怪,她爹用的药材都是自己采的,茉莉和茶叶都是南方产的,而杏仁,山上根本就没有。她爹怎么会知道用三样去除腥味呢。

李广角见女儿怀疑,忙道,“真的。我看村里好几户人家都喝羊奶。他们都是加这些东西去除腥膻的。这还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李秀琴听后,默默叹气。这古人有一点秘法都会藏起来。这固然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但实际上不利于传承,许多珍贵方子都遗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了。

不过倒也不怪这些人,就连她有那么多秘密,为了自保,不是也不愿意告诉别人嘛。

李秀琴与她爹闲聊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李秀琴顺道去郝木匠家取了冰棒棍。

又等了七天,李秀琴从铁匠那边取回自己要的圆柱形铁桶。

回到家,她从冰窖中取出羊奶,加了茶叶沫子放到锅里煮,煮好后,将茶叶过滤。

羊奶用称称过,足有十斤,往里加了八两糯米粉和一斤二两白糖,煮开后,倒入圆柱形铁桶,再插入冰棍棒。

为了让冰棍棒垂直插入,还要确保放在最中间,李秀琴特地给铁桶加了个盖子,中间刚好可以插入一个冰棍棒。

每个冰棍大概是二两,一共做出六十个雪糕。

她又用同样的方法做了二十个红豆冰棍和二十个绿豆冰棍,一百个磨具用完。

冰棒做好后,李秀琴用糯米纸在外面裹一层,防止它们粘连在一起。包好后,拿了自己之前做好的小棉被,将冰棍放进木箱里,用棉被包得严严实实。

做好后,她打算到县城找铺面帮忙兜售。

她和范寡妇将木箱放到板车上,回房换上去年那套体面衣裳。又因为外面太阳太大,担心脸晒黑,她还特地戴上斗笠。这斗笠被她改良过,边上围了一圈白纱,既可以防晒,又不担心挡路。

两人一块往河渠那边等牛车。其他村子想进城,都会经过河渠。

路过村口,不少村民在大树底下乘凉,看到李秀琴这身打扮,又看到两人拖着木箱子往外面去,好奇问道,“你这箱子里装得什么呀?”

李秀琴笑道,“新吃食。我去县城试试看。”

说完,示意范寡妇快走。天这么热,冰棒可不能化了。

范寡妇向来是个寡言的性子,忙加快动作。这两人火急火燎往外冲,落在村民眼里就有些不对味儿了。

男人不在家,她打扮这么漂亮还特地戴上斗笠巴巴跑到县城,她想干啥?

这其中以陈艳娘想得最多。她嫉妒李秀琴能穿这么漂亮的衣服,还不用下地干活,便恶意揣测起来,“你们说她该不会是把家里的东西都倒腾到外面了吧?”

大家面面相觑,不太相信,“这怎么可能。她傻啊。”

陈艳娘见大家不信,哼道,“那你们有见过谁卖吃食还抬着木箱子的?”

这还真没有。众人不由怀疑起来。

“而且她还穿成这样,说她会情郎都有可能。”陈艳娘捂嘴笑,“成亲这么多年,她也没给满堂生个儿子。她这是急了吧?”

她这话中有话啊。

是,李秀琴这么多年没生儿子,就算急了,也该是去山上庵里拜拜。怎么会打扮成这样往县城跑呢?

有那聪明的大娘当即就领会陈艳娘话里的潜台词。她不就是说李秀琴穿这么好看是去会相好,想给满堂戴绿帽吗?

村里人少有说话这么恶毒的。更何况比起好吃的李秀琴,大家更不喜欢没事搅三分的陈艳娘。

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了,心里都想着,李秀琴到底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她要如此污蔑李秀琴。

倒不说村民有多通情达理,而是村民们将心比心,觉得李秀琴不可能做对不起满堂的事。

满堂已经盖了三间大瓦房,李秀琴没必要铤而走险。万一出了事,那她就什么都没了。

就在这时,刘翠花带着两个女儿从刘家村拖回磨好的豌豆。母女三人刚拐进村,就有人叫住她,“大吉娘,你弟妹刚刚拖着木箱去县城了,你知道她干啥去了吗?”

刘翠花停下板车抹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陈艳娘便添油加醋将刚才的事说了,末了又问刘翠花,“你说她抬个木箱子干啥?”

刘翠花跟陈艳娘有旧仇,当即就呸了她一口,“好你个陈艳娘,我弟妹怎么着你了,你空口白牙就这么污蔑她。要我说你才是败家娘们。家里日子过成那样,成天不是打就是骂,这村里最恶毒的就是你。我弟妹用木箱装吃食怎么了?她防的就是你这种小人。”

溜完羊的王婆子见这边吵起来,也附和刘翠花,“就是!前几天她还到我家要羊奶呢,肯定是做吃食的。人家不想告诉你们,所以才用木箱子装,你这种整天见不得别人好,满肚子龌龊心思的人才会觉得别人干的是坏事。”

大家面面相觑,在王婆子和陈艳娘脸上不停变幻。

陈艳娘恨得咬牙切齿。

陈艳娘瞥了眼旁边人群中的文娘子,“我说什么了。她男人不在家,穿那么好看。谁知道她干什么去了。文娘子这么多年也没下个蛋,人家就老老实实在家。可她倒好,男人不在家,恨不得将压箱底的好看衣裳都倒腾到自己身上。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劲儿。我是好心才会提醒你,免得你们林家也出个私奔的婆娘。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骂我。我的老天爷,怎么会有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呐。”

文娘子脸色白了白。她不过就是看了热闹而已,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许多人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到自己身上,她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心里酸涩得不成,悄悄挤开人群,脚底抹油般跑了。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却也没有多想,大伙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王婆子身上。

只见她指着陈艳娘大骂,“我呸!你还好心。秀琴怎么了?人家是正经人,跟谁家都处得好。不像你,没了男人就到处勾搭。”

陈艳娘在嫁给周兴旺之前是个寡妇,夫家正是王婆子的二儿子。

对于这个成亲不过一年就克死自己儿子的媳妇,王婆子自是恨得咬牙切齿。

儿子刚走不到百日,水性杨花的陈艳娘就开始涂脂抹粉,到处勾搭男人,王婆子气得找上门与她大吵一架。

也就是等她改嫁给周兴旺,容颜渐渐凋败,她之前的坏名声才被村民渐渐遗忘。现在王婆子毫不留情戳破,不少人看陈艳娘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微妙。甚至不少人担心惹祸上身,往旁边挪了几步。

陈艳娘此时的脸就像调色板似的,青一阵,红一阵。

又是这个老虔婆,怎么总是跟她作对,就是见不得她好。

陈艳娘恶狠狠瞪了王婆子好几眼,以为对方会被她吓住,没想到对方有恃无恐,竟反瞪回来。

陈艳娘气了个倒仰,却又拿她没办法,灰溜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