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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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枭肄似乎完全屏蔽左右隔壁的对话,两根修长的指拈起筹码边缘又落下。
他有让女人无法拒绝的脸,荷尔蒙偾张的身材,足以让人趋之若鹜的钱权,以及对女伴尊重的态度。
对比顾檠清冷的距离感,女人更喜欢江枭肄,她盯着他的饱含肉.欲的唇,听说厚唇的男人很会做,她靠拢了些。
江枭肄的动作一停,保持基本涵养,“女士,你的香水味里有檀木香。”
女人笑了笑,“过会儿就散了。”
他看了眼怀表的时间,语速缓慢压迫感十足:“我的意思是,我对这味道过敏。”
“......”她坐远了些,锲而不舍继续攀谈,“江先生,请问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闭嘴。”
“......”
耳边安静后,江枭肄扫了眼弃牌,思忖剩下大牌的数量,然后往白格扔筹码。
邢兴生与仇祺福已停牌,他早已算准顾意弦的牌面,大概初来乍到确实运气好,她这一轮停止就能成为赢家。
“Hit。”顾意弦继续要牌。
他轻笑,推倒一摞筹码跟注,“Hit。”
庄家停止要牌,顾意弦翻牌,庄家宣布:“Bust(爆牌)。”
“看来我的好运持续时间有限。”她遗憾地说。
“江先生,您是否继续?“
江枭肄喝了口酒,当庄家拿到A牌时,最稳妥的方法先可获得一比一的赔率,“Even money(先收)。”
不出所料赢得对局,杯底放置于绿呢桌面,他轻叩两下桌面,“顾先生,看来我的女伴在你那发挥不了作用,还是归还于我吧。”
这说得什么话,顾意弦脸一红,搞得自己像他的专属一样。
他一手养大的女孩,她的任何微表情他都了如指掌。顾檠终于意识到顾意弦的变化,极力克制情绪,他给予她选择的权力,“万小弦,你要回去还是留在我这里?”他相信她会选择自己。
“万”字念得极轻,可顾意弦没听懂顾檠的话外之音,以为他还在为衣服生气,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我是江先生的女伴。”
今天的目的就是让江枭肄赢,她压住裙摆盈盈起身,“顾先生,祝您下一场好运。”
顾檠托住烟斗深吸一口,忽然笑了,眉宇之间不再疏离淡漠,那层面具裂掉,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荒诞,既孤傲又融合了一种党同伐异的狠辣。
顾沭暗叫不好,从把顾意弦送走或更早发现顾檠压制内心时,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他急忙出声:“阿檠。”
顾檠置若罔闻,凝向朝江枭肄走去的顾意弦,卷发松松挽在她饱满的脑后,脊背如玉,裙摆起伏间白脂隐现风光迤逦,而撑着头睨着她的男人。他不想再看,心里挫着火,嗓音冷冽:“各位,今日的赌局已是延迟开局,时间也不早了,邢兴生的点数遥遥领先,仇先生运气不佳翻盘希望渺茫。”
顾意弦满腹疑惑,顾檠今日太反常了,难道就真因为自己叛逆地穿了条性感风韵的裙子。
纯有毛病,她撇嘴,扣裙面的钉珠与碎钻,不小心真扣掉了一粒——哦,忘了昂贵的奢侈品都是一次性废物,譬如不能沾水不能踩地羊皮底的皮鞋,不小心淋了次雨就掉色的衣服,没有拉链的包。
顾意弦心里腹诽,心虚抬眼,江枭肄好整以暇地睨着自己,她拈起钉珠,笑得昳丽动人,“江先生,送您了。”
茉莉和玫瑰完美融合的香味,后续深林的柔软自然,江枭肄想到蒲甘前两日的汇报,说她挑剔得要命非要指定的精油,直到闻到丝若有似无的檀香,他双手抱臂,“一粒?”
爱要不要还嫌弃,顾意弦纤美的指灵活一转,自己捏着玩。
这时顾檠继续道:“不如节省点时间,让我与江先生来场决胜局,速战速决。”
她一滞。
兄长被自己气疯了?
江枭肄心中略微讶然,抬头对上顾檠的视线。
前几年回击华森故意抢竞标的也没见顾檠敌意这么大,若真是妹控,何苦把她送到自己这里来。
顾意弦的五官与顾檠确实差异很大,江枭肄怀疑过他们不是兄妹,同父异母在这圈子太常见,他自己就是典型的例子。
偏偏顾檠手段也配得上他的位置,南楚北面的势力太深,裴瑞查不到顾家任何关于“万小弦”的资料,能确定她在顾家生活还是买通麓湖的家仆得到的消息。
极为怪异的感觉无端让人烦躁。
旁观者清,邢兴生对三人之间的暗涌心知肚明,他扶了下礼帽,“我没意见。”
“你们继续,我观战。”仇祺福输光了筹码早就不想参与,“就差江先生没应允了。”
“少数服从大多数。”江枭肄朝荷官摆手,示意重新洗牌。
一局定胜负可不就和自己没多大干系,那怎么在江枭肄心情好提工作的事。顾意弦一筹莫展,心里埋怨顾檠破坏她的计划,两道细长的眉无意识蹙起。
江枭肄瞥去一眼,有点好笑地问:“担心我输?”
顾意弦点头,其一他们暂为盟友,其二只有赢了才能趁机提要求,她的思绪飞快运转,以至于忘了用敬语,“我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希望你赢。”
半响没回应,洗牌机停止运转,筹码哗啦啦倒塌的声音。
江枭肄的左手撑在赌桌边缘,右手修长的指抵住一摞橙黑筹码最上面那枚。
他的身姿挺拔即使坐着也很高,他睥睨着桌面blackjack的白字,“坐近点。”
顾意弦警惕,“干什么?”
江枭肄侧头,嘴角无声无息勾起,同时有力的指弯曲往前弹,一摞橙黑筹码如将倾大厦,颇有谈笑之间,指点江山的挥斥方遒。
“看我怎么赢。“他气定神闲地说。
呵、呵。
世界不可能有逢赌必赢的人,小赌怡情大赌倾家荡产,她赢下三局必有运气的加持。顾意弦眼里含笑,“好的,江先生。”话是这么说她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荷官开始发牌,江枭肄观察牌面大小花色,直言了当丝毫不避讳顾檠:“我的算法和你不一样,4、5、6三张牌加+2,J、Q、K三张牌加-2,A加0,不止需要记点数和花色,还有数量和组合。”
他太自信了,就像在说——除了我在场没有人能这样记住牌面。
“......”
再次落于下风,顾意弦遏制该死的胜负欲,因为好奇他这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边慢吞吞静悄悄凑过去,边皮笑肉不笑地说:“抱歉,江先生,我学不会。”
“我知道。”江枭肄忍俊不禁,懒洋洋朝她摊开掌心。
仿佛天生的默契,顾意弦立刻明白动作的意思,没好气地把温热的钉珠扔过去,然后双手支颌,报出庄家的明牌:“4。”
江枭肄挑了下眉,抬高手,钉珠在指腹间碾磨,小小一颗,圆润的打磨面,在灯光下泛着耀目的光泽。
荷官询问第五次是否要牌,捏着钉珠的手往西装口袋探去,又戛然而止。
“万女士,请帮我推倒所有筹码。”他看准一定全力押注。
“江先生,好大的口气。”顾檠嘲谑地说,江枭肄这是在算庄家的牌,孤注一掷。
江枭肄无视顾檠莫名的敌意,“谁还没有个雄心壮志。”
顾意弦第一次对江枭肄露出无奈的表情,他若惨败,不止信任度三环计划得推迟,自己今日的戏等于白演,求工作的事儿也黄了。她扶额,用口型比划:[梭/哈太冒险]。
似乎嫌她优柔寡断,他朝后挥手,“烟盒。”
“......”
侍应呈上复古的金属烟盒,江枭肄打开盒盖自然地抽出一根烟,钉珠悄声无息安置在角落,他按紧盒盖塞进西装马甲的口袋,接着斜叼住卷烟,表情狂妄且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倾斜双手以八字形将一摞摞筹码全部往前推。
“All in。”
——梭/哈。
死男人一意孤行不听劝,顾意弦全神贯注于荷官的黄金右手,期望好运气再次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