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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是她在杞人忧天,她在西凉受教多年,自己被迫掌握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功夫,她比谁都要更加清楚那究竟能有多魅诱。

梁帝如今只是看了伶娘娘一场平平无奇,甚至动作还尚存些缺漏的雪衣舞,便已经惊艳到如此程度,那若她是跳上一段霓裳曲,他是否还能轻易放自己出宫?

何况伶娘娘方才已把她的本事吹扬了出去,故而当下,她是连敷衍了事的后路都已没了。

思及此,她只觉应对无措。

“施霓,你站住。”

施霓正愁苦纠结着,这时,身后忽的传来一道急厉的女声。

在这宫中,人人都有多幅面孔,即便是背地里不喜欢你,可面上也依旧都能做到微笑以对,而像眼下这般被人直呼大名的情况,施霓的确还是第一次遇到。

于是困疑回头,就看不远处有一着华丽宫装的面生年轻女子正端立于不远处,再细瞧,施霓眼神忽的一凝,阿降也同样心生了几分防备。

竟是冯昭,自从军营分别,她们还从未再有机会见过。

“大胆,见了宁乐公主还不跪地行礼?”冯昭目光挑衅,惯摆狐假虎威的派头。

而施霓却根本不屑和她计较,当下只想着,宁乐公主?那对方便是柔妃娘娘唯一的女儿,同时也是大梁唯一的一位公主。

闻言,施霓忙拉着阿降,两人一起恭敬屈了屈膝,不管对方来者是善是恶,她这边的礼仪自当不能出错。

“公主,她那点儿花样根本上不得什么正经台面,一看就是媚男人的,也就伶贵人那般出身的人愿意跟着模式学,公主是金枝玉叶可一定要三思啊,若是叫柔妃娘娘知晓殿下寻照伶贵人,竟是自甘放下身段也想去学那惑引得艳舞,殿下定是会被发难惩处的呀!”

“不找她,难道找你?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如今竟连父皇的宠妃也妄议得顺嘴。”

冯昭惊诧:“可之前不都是……”

“嗯?”宁乐公主的眼神威慑横扫过去,把冯昭吓得是当即便闭了嘴。

她们主仆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把在旁静等的施霓听得一愣,关于大梁后宫的复杂牵连,众位娘娘之间的阵营列属,施霓根本一点也不好奇,也更不想了解甚深。

至于公主要跟她学舞……施霓对此同样是倍感困惑,习舞算得辛苦之事,起初伶娘娘苦练也是为了重得圣宠,有利益在前吸引,可宁乐公主又是为何?

正思寻想着,就感觉到公主的目光已经灼灼地盯看过来,而后,就听她出声问道:“你今日教伶贵人跳的雪花舞,若是教我,多长时间能确保教会?”

施霓犹豫了下,不知自己该不该问其缘由,想了想,她只好委婉地提醒道:“大梁宫中应有不少善舞的舞娘,公主要想方便习练,其实找她们应当更为合适。”

“本宫就要找你!”宁乐公主开口,带着几分急躁和霸道。

施霓先前也曾略有过耳闻,知晓这位公主殿下备受梁帝宠爱,在这后宫里除了伶娘娘,也就属她被惯养得骄纵。

于是,施霓又问:“那公主可否能告知,为何忽的执意要向我学?”

闻言,方才还一脸跋扈的公主殿下,面色忽的闪浮出一瞬的不自在来。

见此状,施霓心头不禁困疑更甚。

“我若如实告诉你了,那你不能再向其他任何人再提起,否则本公主不会叫你好过的。”

听见威胁,施霓立刻就不想知道了,于是忙摆手摇头说:“其实重要秘密,公主还是不必说了。”

“本宫改了主意,现在就是要让你知道。否则你也没法儿准确地把本领交给我。”

“啊?”施霓目光几分怔茫。

在施霓的目光错愕间,宁乐公主迈步凑近过来,而后覆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小心说道。

“方才伶贵人为父皇献舞,霍将军在旁竟也目光深深地看了好几眼,你是异族女自然不知,霍将军他眼高于顶,素来不近女郎,可今日这一舞却叫他主动落了眼,所以,本宫也要学!”

宁乐公主性格泼辣,连对男子有心仪之意竟也如此大胆的曝露。

闻言,施霓眼神微滞,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在不停翻涌。

……

这一天终于风风火火地过去,近了亥时,施霓和阿降这才终于回了浮芳苑。

身心俱疲,一进门,施霓便没精打采地吩咐阿降回自己房间休息。

眼见其他偏房都已落了灯,阿降忍了一路这才敢问,“姑娘,那你到底要不要答应她啊?”

施霓垂了下眼,语气没什么情绪,可却也平静得很是异样,她语气淡淡地反问:“那我可有的选吗?”

“真没想到,将军那般的冷面凶相,竟还这样招人……”

“好了,担心隔墙有耳,今日我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阿降只好叹息着应了声,到底是迈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事又被重提,施霓心头当即只觉得闷堵。

眼下她还并不知晓,宁乐公主心仪将军之事,将军本人到底知不知晓?

若是不知,那在堂堂一国尊贵公主和一毫无身份,命贱如浮萍的异族女之间,聪明人都该知道如何择选才是正确。

思及此,施霓复而沉沉叹息,而后步履沉重地缓挪进了主殿内室。

烛火暗着,施霓摸索着将房门闭严,只觉浑身的疲累。

她动作慢,把门关严后还未来得及转身,腰间就忽的被人从后抱住,她差点惊叫出来,耳边传来的低沉嗓音及时将她的惊惧抚平。

“你和你的侍女,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原来,竟真的会隔墙有耳……

霍厌胆大包天,今日不少官眷入宫,场面累重难免详察不及,他竟借此钻空,趁着守卫不备偷匿进了她的浮芳苑,当真无视大梁法礼。

思及此,施霓不免张慌,可同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被及时安抚。

公主方才说的那番令她在意的话,也在霍厌霸道的贴紧间,慢慢被她抛之脑后。

“嗯?不说?”

见施霓不出声,霍厌便肆无忌惮,吹了下她的耳朵,继而欺身直接把人抵在实木房门上。

施霓不禁轻嘤了一声,当即只觉身后硬木实在硌人得很。

“我们哪里敢背后说将军坏话……将军的腿,不要……”

不知他是不是无意的,问话间,他膝盖抵进将她的腿分开。

触感实实虚虚,直令人难以忽略。

施霓咬紧唇,身姿有些颤巍,无论在西凉还是大梁,她何曾被男子这般对待过,故而还没两下她身子就彻底得站不稳了。

霍厌顺势把她搂稳,哑声又问:“不要什么?”

施霓怎么也不肯回,他却忽的勾了下唇,模样带着些轻妄的痞,“忘记我说过的话了?”

“什么……”施霓茫然地眨了眨泛着湿意眸光的眼。

霍厌却抬手,神色带着宠溺,轻轻将她悬挂眼角的泪珠擦干,继而又耐心作解。

“我养护的花,花蜜自当也该归我。”他膝盖有所意指地往里挤了下,而后附耳,不急不缓地补了句,“这里的。”

作者有话说:

蜜。

(加一句,走完花辞节这一小趴就出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