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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背后,当然有其他?长辈帮忙,才造就今日这个局面。

曲凝兮不需要询问太多,她毫无疑问的偏向了他?们?,希望他?们?能得到该有的公允。

而后,裴应霄证实了她的大部分?猜想。

当年大桓与东隆国对战多年,东隆负隅顽抗,呈现颓败之势,他?们?死了很多人。

木仓幸的父兄,以及他?的师长,来?大桓犯下杀戮,活埋稚童妇孺,许多人恨之入骨,哪能轻易放过。

把这群恶人逐一斩杀马下,东隆国损失诸多将领,日渐不支。

便是?这时,蒙天石暗中谋害了陆大将军,是?裴应霄的舅舅。

曾经的蒙天石,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与陆家长子同辈,两?人交好。

这人看?上去五大三粗,实则心胸狭窄,嫉恨已?久。

他?在沙场上趁乱出手,但没有致命,蒙天石自己都不知道?,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天庆帝。

不只是?裴应霄的舅舅,他?祖父也死在那里?,胜利在望,陆家人却倒下了。

所以,蒙家回京,一开始就对安永侯府产生了亲近之意。

曲皇后想要用侄女跟世?子联姻,给二皇子谋取兵权,殊不知,对方?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蒙天石做过亏心事,这些年明面上没有掺和陆家,但太子与陆焰花走得太近了。

而且,他?凭借多年浸淫军中的人脉,得知有人暗中调查当年陆家的死因。

蒙天石不知道?谁会查这件事,他?第一时间怀疑是?陆焰花,要么就是?太子。

出于谨慎考虑,他?当然不会轻易站队太子,万一他?登基后翻脸清算,蒙家就完了。

因为种种顾虑,导致了他?选择二皇子。

拿捏一个裴靖礼还不简单,若能把他?扶上皇位,再当做傀儡,蒙家便会成为大桓的天。

而天庆帝,他?这些年身体不太好,偷偷服用不少丹药,底子里?已?经虚了。

蒙天石忠诚于帝王,才有今日的地位,只恨陛下不能多坚持几?年,他?就不必急于做出选择了,留给二皇子的时间也能多一些。

曲凝兮听到这儿,不由蹙眉,“陛下看?上去还挺年轻,实则体弱么?”

别说她没发现,文武百官都不知道?此事,被二皇子气倒之后,众人才惊觉,陛下竟然身子不好!

裴应霄听见这个疑问,笑出声来?:“他?疑神疑鬼,时日久了,自然生病。”

“疑神疑鬼?”

“亏心事做多了,自然撞鬼。”他?眨眨眼:“小晚瑜能猜到么?”

他?打从心里?的愉悦,曲凝兮想了想,问道?:“殿下派人装鬼吓他??”

可是?这也太难了,大内皇宫,层层守卫,戒备森严。

裴应霄却是?不做保留,语气闲适:“宫里?可不止鹤壁塔有暗道?。”

曲凝兮一惊,她差点把这一点给忘了。

当时被暗道?给吓坏了,之后忙着?催眠自己忘掉此事。

所以,裴应霄是?借用了暗道?,巧妙布局,偶尔吓一吓天庆帝,以至于他?暗中吞服丹药。

此事天庆帝没有声张,因为他?的皇帝,一旦开口说撞鬼,那就是?头等大事,会有许多人瞩目担忧,提议驱邪,甚至追寻所谓鬼魂的来?历。

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说自己撞见过。

这真是?下了一盘漫长的大棋。

曲凝兮愣愣的望着?裴应霄,“殿下就如此信我么?”

皇宫里?有密道?,这种事情岂能轻易宣之于口。

他?为什么这样信任她?

裴应霄与她四目相对,忽而轻叹一声:“若你背叛了孤,孤会哭的,然后杀了你。”

“那我死得也不冤,不辨是?非,为虎作伥,死有余辜。”曲凝兮一手撑在桌面上,捧着?自己的脸蛋,道?:“一开始,殿下本就可以杀了我。”

“孤怎么舍得?小晚瑜这般努力?……”他?越过桌面,轻啄她的嘴角。

怎么有矮桌存在也挡不住这人,又亲上了。

曲凝兮隐隐察觉到,那时为何被放过一马了,太子耳目遍布,掌控全局,估计尚京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是?否看?到她身不由己,也想到了自己?

“不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曲凝兮说完,反咬他?一口,然后迅速撤离,轻咳一声把话题拉了回来?:“殿下随后打算如何?”

现今太子监国,众望所归,陛下卧病在床,皇位唾手可得。

曲凝兮以为他?要趁热打铁,开始复仇,揭露当年的真相。

谁知,裴应霄一摇头:“不着?急。”

“如何不急?”曲凝兮想了想,道?:“陆……稚鳕他?时常肚饿,但又没见挑剔糕点,应该不是?挑食,而是?强忍着?不吃吧?”

这么多年裙钗着?身,欺瞒大众,哪有那么简单,肯定是?累坏了,也非常憋屈。

“你叫他?什么?”裴应霄轻哼,“他?告诉你的?”

曲凝兮解释道?:“我不好继续叫陆姑娘。”

直呼大名又显得太不客气了。

小泥炉沸水滚滚,裴应霄自顾自倒茶,顺道?换掉她杯中微凉的茶水。

他?语调微沉,暗藏一丝嘲讽:“还不到时候,孤会派人请神医入宫,把父皇治好,务必治得神完气足方?可。”

“而且,木仓幸此人顽固,还需要些手段……”

他?要把天庆帝的所作所为载入史册,永久的钉在耻辱柱上。

不仅要拿证据打他?,还要他?亲口承认,亲自写下罪己诏。

没有足够的精气神儿,哪能支撑得住这些。

再者,还有一个惊喜秘密,等待天庆帝揭晓。

他?的好父皇,一定会为之动容。

木仓幸给背了黑锅,他?并非此事最有利的证据,但若能叫本人改口指责天庆帝,无疑非常精彩。

作为全程参与那场战役的当事人,想必他?能说出更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可是?他?俨然已?经不惧生死了,他?对陆家深怀怨怼,因为身边人尽数死亡,早已?结下深刻的怨仇,怎么可能愿意改口作证。

甚至在围猎场那次,不惜铤而走险,也要杀掉陆焰花。

连个弱女子都不肯放过,可见他?心里?有多恶毒,且疯狂。

他?根本不怕被天庆帝问责,或者,有皇帝睁只眼闭只眼,他?才能顺利在围场内闹事。

曲凝兮想着?想着?便觉揪心,“此事非常棘手,这人老谋深算,又不好拿捏,他?如何肯帮殿下?万一假意应承,到了大殿上改口反咬怎么办?”

“无妨,孤会处理的,小晚瑜只管安心待嫁便好。”

裴应霄似乎没有为此烦心,还有闲心偷香窃玉,趁着?她不注意,就抿住了她的唇瓣。

好像怎么都亲不够一样。

各自在位置上坐着?说话,刚饮完一杯茶水,他?就凑过来?了。

把她湿润的唇,一点点轻舔着?,直至娇艳欲滴。

曲凝兮都来?不及后退,就被他?给捉住了,一把握住细腰,扣在怀里?亲吻。

……他?们?方?才,不是?在说正事么?

她本来?还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个亲口的回复,确定姑母没有害陆皇后的性命。

但现在,一张嘴就被堵了个彻底。

香软小舌被不断汲取了蜜液,曲凝兮泪眼汪汪:“别……疼……”

这世?间,真的有人亲嘴亲到嘴巴疼么?

她瞅着?裴应霄眼下那枚小小红痣,越发疑心这人是?妖精所化,才这样可怕。

要吃人似的。

好在,娴青在暖阁外敲了房门?,通报说定宣大将军来?了,正被引入茶室。

裴应霄终于直起?身来?,适可而止,“孤有事在身,小晚瑜暂且忍耐着?些。”

“唔?”她忍耐什么?

裴应霄轻笑,好像之前的沉重话题,半点没有萦绕他?心上。

手指慢条斯理地,替她抚顺了衣服的皱褶,再取过她的兔绒斗篷,给系上带子。

弄完这些,他?才开口,让人打水进来?。

融月娴青早有准备,二女进来?目不斜视,更不会往主子身上打量。

裴应霄亲自动手,拧了温热的帕子,给她擦脸,擦嘴。

擦完后抹上香露,唇上得涂一层白玉膏,消肿良药。

不过这会儿……他?来?回看?着?,一摇头:“怎么办呢,遮掩不住了。”

曲凝兮接过一面小镜子照了照,便见光可鉴人的琉璃镜面,清晰映出她的面容。

娇若春桃,粉腮明眸,而那红嘟嘟的小嘴,比抹了胭脂还要惹眼。

被反复吮i咬磨至充血,色泽糜艳,一看?就能猜到。

果真是?遮掩不住!

她顿时慌了,还没成亲呢,她就跟太子这样……

裴应霄自知理亏,轻咳一声:“是?孤孟浪了,融月,取一顶幂篱来?。”

融月偷笑着?下去了,翻出一顶白纱帷帽,遮住曲凝兮的面容。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实在是?……

“就说曲姑娘得了风疹……”

曲凝兮不爱听,皱了皱鼻子道?:“你下回别这样了。”

丢下话,她不顾失礼,扭头就走。

出了门?,映楚连忙跟上。

后面的裴应霄忍俊不禁,哪有反省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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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凝兮回到苻丹宫附近,与胡老夫人会合。

因为东宫离得远,一来?一回占去不少时间,过来?时老太太已?经等候多时。

“怎么去了这样久?”老太太本想问这个,一抬头看?到了幂篱,很是?讶异:“在宫里?哪能戴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