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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羡音又不怕他,反而将两腿叉得更开了些,全然就是村口的老大爷坐姿。

苏成河笑得给了她一记板栗:“吃撑了?鸡腿香吗?”

苏羡音快速地左右望望,确认没人了,才凑在苏成河耳边小声地说:“不好吃,又咸又硬,还塞牙。”

苏成河笑着拿手指点她:“你呀。”

又忽地正色道:“你也别跟你奶奶计较,老人家嘛文化水平不高,思想总有点狭隘。”

苏羡音耸耸肩:“无所谓。”

反正她总能应对得自如。

有点神奇,她从前不觉得感情有多伟大,对书影音作品里的“爱”的力量的刻画也不能全理解,虚无缥缈朝令夕改的东西,到底能有多大的力量?

可这时候却深切地体会到原来不无道理。

有恃无恐的时候,心里是有底气的,哪怕被人使小绊子了不公平对待了,背后总有一股坚实的力量在推着她立定站好,不至于让她一击即溃。

她并不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到底是不是那个总在微信“聒噪”个不停的某人。

想到这,她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苏成河也算是了解她,摸出一根烟来,敲了敲递到嘴边,含糊不清的带点戏谑意味地问:“你这是,谈恋爱了?”

“还没。”

“还没?”苏成河吸了一口烟,眼睛眯成一条缝,话里也带点宠溺,“小丫头,还真是长大了。”

苏羡音朝他吐吐舌头:“是呀,我长大了,叔叔还是有心思好好管管小苏吧,初中诱惑多,小心他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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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浔家里也来了“不速之客”,小姨带着表姐以及表姐的女儿要来陈浔家里住几天。

其他人都好说,就是这个小外甥女是个混世魔王,被养得娇气得不得了,一点不顺心就哭闹。

陈浔跟小姨一家人打完招呼以后就撤了。

谢颖然在厨房喊:“栗栗刚来你就走!你是不是不想带外甥女!”

陈浔朝谢颖然敬了个礼,嘴角轻扬:“辛苦您了。”

谢颖然:“臭小子!你去哪啊你也不说一声。”

陈浔穿好鞋,回头说:“去找苏羡音。”

谢颖然这下没话说了,立刻把陈浔往外推:“去吧去吧!丹溪可有点儿远啊,赶不回来就住一宿。”

陈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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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羡音早上睡了会儿懒觉,听见奶奶在门外嘀嘀咕咕说了一车轱辘话,明明没有一句话提到她,但像是句句都在说她。

她揉了揉眉心,起床洗漱。

奶奶嘀嘀咕咕的声音还没停下,苏成河忽地凑到苏羡音跟前,低声说:“我带你出去逛逛?上午顺便要接你堂弟。”

“好。”

苏成河讨好地冲老太太笑笑,说要带苏羡音出去买年货,老太太的脸色才稍微缓和点,只是叮嘱两人不要乱花钱。

苏羡音坐在车上走神,从奶奶家到集市还是有一段路程。

苏成河怕她因为早上老太太那些话而闷气,一个劲地想笑话逗她笑,尽管一个比一个不好笑。

到集市已经将近10点半了,苏羡音一下车,就看见几米开外路边一个做糖人的小车,苏成河还追在她身后讲那个根本不好笑的笑话。

苏羡音忍无可忍,猛地一转身,指着苏成河说:“你,去给我买糖人。”

“吵死我了一路上。”

苏成河一愣,似乎是气笑了,一手捏着未燃尽的半根烟,一手摸着苏羡音的头,笑笑说:“小丫头,不识好歹?”

陈浔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手握着反向盘,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手撑着下颌,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气得眯起了眼,舌尖轻抵住后槽牙。

他划开手机,确信苏羡音一没有回他的消息,二也没有回拨他没有接通的电话。

可以。

很可以。

一个多星期没见,回消息断断续续,这会儿还跟个大叔站在一起笑眯眯的。

眼光已经差到这个程度了?

陈浔走下车,眼神冰冷似寒剑,要将糖人车前的两人望穿。

他看着苏羡音拿到了两支糖人,就仰着一张小脸朝那个男人笑出了月牙眼。

他胸腔则像是冒出了一团火,一步走得比一步有压迫感。

他冷笑一声。

可以。

两个糖人就高兴成这样?

肤浅。

“苏羡音。”

苏羡音听到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了怔,迟迟不敢回头,等真的回过头来看清来人时,却又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

她没来得及张口。

陈浔的表情有些不悦,皱着眉问她:“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苏羡音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将两支糖人匆匆塞到苏成河手上,自己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看,软声说着:“呀,手机没开提醒,我没注意到。”

殊不知,这个塞糖人的小动作却更让眼前人不满。

陈浔的气压几乎是低到了极点,又顶顶腮,唇线抿得笔直。

苏羡音朝他粲然一笑,心里浪花一层一叠扑在心岸上。

“你怎么会来这?”

陈浔抱着手臂,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轻轻一哂。

“你又不回去——”

“我不就只能来找你了?”

苏羡音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已经崩断了,清澈的双眸亮盈盈的,像是有小溪在流动。

苏成河看着她的神情,渐渐生出一点身为家长的警惕性,清了清嗓子,说:“音音啊,这你同学?”

“我才是想问——”

陈浔有些不耐得将眉头紧锁,望向苏成河的表情有些挑衅。

“这位是谁?”

苏羡音被惊喜冲昏了的头脑,此刻才渐渐清明过来,她望望苏成河又望望陈浔,才发现他的表情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这氛围怎么有点针尖对麦芒,剑拔弩张呢。

她咽了咽口水,指着苏成河,小声说:“这我小叔叔。”

“亲的。”

陈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