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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一句话,所有人都震惊了。

原来十一皇子竟是如此的厌烦顾姑娘,亏得顾姑娘还装得那么清高,还说自己没有纠缠两位皇子,若没有纠缠十一皇子会说这样的话吗?

有些平日里就看不惯顾兮琼的人没少添油加火,你一句我一句,恨不得一举把顾兮琼拉下德院四美的位置。

“原来真有这样的事。”

“还真看不出来,顾姑娘是这样的人。”

“我早就说了,她最喜欢装,合着全德院就她最厉害,事事都要出风头。

顾兮琼一言不发,背却挺得笔直。

这些人知道什么?

她在意的压根就不是十一皇子那个短命鬼,等她以后当上皇后,这些人一个也跑不掉,她要看着她们俯首称臣痛哭流涕的模样!

还有这个傅隐素,她一定让对方后悔莫及!

“顾姑娘,十一殿下怎么这么说你。难道你真做了什么?”作为隐素的助攻,上官荑今天发挥的作用还真不小。

顾兮琼忍着气,道:“十一殿下对我有些误会,我会亲自向他解释。”

“可是十一殿下都说了,他不想看到你,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我的事,不劳大家费心。”

顾兮琼的话是对所有人说的,但眼睛只看着隐素一人。

隐素也不避,凉凉与之对视。

来吧。

相互伤害啊,看看到底最后鹿死谁手!

这一天对于所有德院学子来说都是难忘的一天,直到放学后众人还是三三两两地议论,议论被逐出德院的李姑娘,议论让人意外的顾兮琼。

隐素走在后面,故意走得很慢。

她在等吕婉。

吕婉是德院的独行者,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冷美人。那种冷不是流于表面的清高,而是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异类感。

在书中这位吕姑娘也有提及,虽是寥寥几句,却让人无比唏嘘。说她一介妇人只喜欢验尸查案,嫁入夫家后为夫君所不喜。吕大人去世后更不被人理解,也没有机会再接触案子,最后郁郁寡欢而亡。

“吕姑娘,今天多谢你。”

“傅姑娘不用谢我,我只是为了维护大郦律法的名声。”

“我知道吕姑娘不是为我,我谢吕姑娘也不全是为我自己。我听人说前些日子吕大人又破获奇案,为一桩二十年前蒙冤受害的人洗刷了冤屈。都说虎父无犬女,我真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大郦女子能为官,那样的话吕姑娘一定会成为和吕大人一样的好官。”

吕婉没想到隐素会说这些,当下神色动了动。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喜欢破案,父亲破的那桩案子其中就有她的功劳。她不止一次听到父亲惋惜,说她如果是个男儿就好了,那样她就能承继父亲的衣钵,入刑部为官。

什么德院四美这样的名头,她从来不曾稀罕过,如果有可能,她甚至不想嫁人,只想入朝出仕。破尽天下冤案,还世间清白公正。

这位傅姑娘,居然说中了她的心思。此刻她竟有种找到知己之感,然而长久以来的不合群让她依旧看上去不好接近。

“傅姑娘说笑了,女子岂可为官?”

“为何不可?我们女子哪里输于男子?若真论起来,男子能做的事我们都可以办到,但我们能做到的事男人未必能办到,比如说生孩子。”

吕婉嘴角扯了扯,傅姑娘是在说笑吗?

“我说的是认真的,无论多么难的事,我相信我们女子只要努力,一定可以和男子一样办到。但生孩子这件事,哪怕男子多么努力也办不到,所以说我们女子比男子更厉害。”

“可是这世间礼法如此,又能如何?”

“礼法皆因人而起,为何不能因人而变?或许你我看不到,但我相信终有一天,女子和男子一样也能顶天立地,也能封侯拜相。”

吕婉低着头,似是在思索。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朝隐素挤出一个笑意,“我觉得傅姑娘说得对,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可能很少笑,笑起来虽然不太自然,但很美。

学院外,马车已渐少。

隐素刚上马车,恰巧穆国公府的马车从她身边经过。

那低调奢华的座驾一路远去,停在了穆国公府的门前。仆从扶着白衣胜雪的主子下了马车,将将进府便遇上出来相迎的穆国公夫人。

穆国公夫人面有喜色,问儿子今日饭菜可合适。

“娘也不知道你那几个同窗什么口味,想着各样都备了一些。瞧着吃得一样不剩,想来应是不错。娘很是高兴你能多结交几个朋友,免得来往的只有林公子一人,难免有些冷清。你同娘说说,你那几个同窗都是谁家公子?日后娘同他们家往来时心里也多一份计较。”

世家往来,早一辈的情分不能断,但下一代有下一代的路,结交的人也会不尽相同,因人因事而有所改变。

同儿子交好的人,以后也就是能和穆国公府往来的人家,穆国公夫人自然是要做到心里有数,行事上也要多一份计较。

“只一人。”

“一人?”

穆国公夫人惊了,一人把四五个人的饭菜量都吃完了。“不知是哪家公子,当真是好饭量。饭量大者力气也大,若是生在武家之家,许能成为一员猛将。”

穆国公府就是武家之家,穆国公夫人对习武之人莫名有好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不好,亲生儿子也早夭,她也特别喜欢能吃且身体又好的人。

谢弗眼中隐有笑意,“不是哪家公子,是承恩伯府的姑娘。”

这下穆国公夫人都傻眼了,一个姑娘?

那不就是来过他们家的傅姑娘!

她和石娘对视一眼,就说最近儿子有些古怪,原来是看中了人家姑娘。只是承恩伯府的门第也太低了些,国公爷定然不会同意。

国公爷每次同她提及儿子的亲事,言语中都是催她和盛国公府早些定下亲事。可她瞧来瞧去,也没见儿子对盛家大姑娘有什么不同。

真是愁人!

“弗儿,你父亲又来信了,你赶紧去看吧。”

谢弗行礼,告退。

穆国公的信很简单,一是问他学业,二是问他身体,言语之间尽是对他的寄予厚望与殷切期待。

而他,原本是想……

遮挡着黑帘的房间未点烛火,一室的幽暗。他的视线落在那镜子上,镜子里的自己在幽暗中如同鬼魅。

这才是他。

不人不鬼。

他慢慢用手指抚摸着似乎还沾染着别人气息的唇,那个小骗子都已是他的妻,竟然还敢在外勾三搭四!

梦中再见小骗子,未等他开口,小骗子就开始叽叽喳喳。

“夫君,我跟你说,那个长得和你一样的人真是太可怜了。他年纪轻轻的就得了不治之症,你说他的命怎么那么不好。”

隐素真怕他再说那种从梦里出去的话,一见面就想用他感兴趣的事情岔开。

“你很同情他?”

“对啊,我是因为他长得和你一样,我才同情他的。”

小骗子!

背着他偷亲别人,这不是同情,这是偷情!

“你不是希望我变成他那样的人?你说我变成他那样的人,你就更喜欢我?”

“是,我只是希望你学别人之所长,变成更优秀的人。”

“是吗?”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阴森而残酷,玉骨般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眸中的幽火仿佛要探出来舔食她的唇。“我为什么要变他?我就是我,你是我的娘子,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夸另一个男人,还想我变成他的样子,你将我置于何地!”

妈呀。

谁来救她!

疯子真的要发疯了!

“你听我说,我是因为他长得像你…”

“夫君都不叫了?”

“夫君。”

在她惊愕之时,男人的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往那里按,“娘子,我想了。”

她被那好大一坨的东西给烫了手,吓得简直是魂飞魄散。这个时候这种情形,这个疯子居然要和她圆房!

男人像是在欣赏她被吓傻的模样,竟然在笑!

那笑阴森恐怖至极,眼中幽火如蛇信。

“你是不是在想,我如果是那个野男人就好了,嗯?”

什么野男人。

疯子又在说什么疯话,谢弗是世家公子,存在于她生活中的人。如果非要说谁是野男人,这疯子才是野男人好不好。

隐素心下一动,说:“他不是野男人,他姓谢,叫谢弗,名益之。”

谢弗眼中幽光微黯,“弗损益之,无咎也,这名字倒是左右相宜。”

这个回答,完全是旁观者评价他人姓名的语气。

“那夫君,你叫什么名字?”

“你记好了,我叫元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