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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朔雪一路指点着,赵珩抱着人到了房前,见裴朔雪房中灯还亮着,眸光微闪。

“嗯?我走的时候熄烛了啊。”裴朔雪也瞧见了灯火。

似是想到了什么,裴朔雪忽地挣动起来:“殿下,你先把我放下来,可能……”

话音未落,赵珩已经一脚踹开了门。

“裴举子,在下是岑……”

岑析行礼的手顿在半空,看着面前赵珩抱着一个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嘴巴一时没能合上。

“殿……殿下?”岑析结巴道。

[杀了我吧!]裴朔雪捂住脸,恨不得整个人就此消失。

可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裴朔雪抬起头准备解释两句,偏生赵珩看出了他的窘迫,手掌一案,又将他的脑袋了按回了胸。前。

“你先出去。”赵珩朝岑析使了一个眼色。

岑析忙不迭地从榻上爬起来,一溜烟儿出了屋子。

“关门。”

岑析跑得急,大门还敞着,闻言又跑了回来,贴心地掩上门,揶揄道:“殿下,臣今晚是不是需要另寻地方下榻。”

赵珩朝他飞了个眼刀,岑析忙闭了嘴关门走远。

屋中终于安静下来,裴朔雪慢慢地借着赵珩的力坐到床边,拦住他要抓自己的脚的手:“多谢殿下相送,夜已深了。”

话中的送客之意让赵珩松开了手,他还保持着蹲着的姿势,从荷包里掏出一小瓶跌打药酒,放到裴朔雪身边,淡淡道:“淤血要尽快化开,本王就不打扰先生了。希望先生能好好考虑本王求贤之心。”

裴朔雪一面不想和他太过亲近,以免暴露自己的身份,一面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对一个皇子来说太过冷漠,于是没话找话说地想稍稍缓和一下气氛。

“殿下的香包还真是不同寻常啊。”裴朔雪拿起赵珩给的小瓶跌打酒在灯下细细瞧着,琉璃瓶中流淌着金红色的液体,描金了两只憨态可掬的狸奴,一黑一白正在打闹。

赵珩本已经压制住咄咄逼人的心思,想要今夜放他一把,可裴朔雪偏生又聊到他的痛处,叫他忍不住再进一步。

“这个荷包中是酥糖,这个里头是驱蚊香,这里是缓解肌肉酸痛的膏药。”赵珩指着自己腰间一个个精致的荷包一一介绍道。

裴朔雪讪讪地笑了两声:“殿下真是很懂生活之道。”

“不。”赵珩忽地抬头,盯着裴朔雪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只是本王有一故人,他习惯身边物什处处都备着,又总是有些小磕小碰,本王便一直随身带着。”

裴朔雪心颤了一下。

“后来,故人仙逝,可这般习惯再难更改,就这么一直保存下来。”赵珩道:“说到这里,本王倒是有一个疑问。”

裴朔雪稍稍移开目光,不想被他那样灼热的目光盯着,先入为主地回着赵珩还未问出口的问题:“殿下想改,只需少念少想,每日减些往日习惯,不过一旬两旬便有成效。”

“本王想问的是,若我以此尊贵身份,可能拘得他魂魄归来,再见一面?”赵珩撑着床板,几乎要将裴朔雪整个身子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未等裴朔雪回答,他又铿将有力道:“若是不能,他日本王若以一国之力,寻遍西水东岛,漠北江南,穷尽人力,可能寻他回来,再看我一眼?”

作者有话说:

裴裴:崽子应当给我养老送终的

赵珩:我要和师尊白头偕老

我: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两个可以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