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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赵璜也答应得好好的,裴朔雪也没想到现在岑家还没有定罪,赵璜居然和赵珩动了手。

赶到太子府之后,府门的小厮都比平常多了一倍,看来是里头闹得不小,生怕有人进来撞见。

顾不上什么通报的流程,裴朔雪跟着报信的小厮往里走,才到赵璜的院子门口,便听得一声清脆的碎瓷声,一只白釉茶壶登时碎在裴朔雪的脚边,险险砸到他的身上。

裴朔雪受了一惊,抬头看着院中两个斗鸡一般的人,给旁边的管家们使了个眼色,管家们立马带着人出了院门,只留下裴朔雪一个人面对着这场突如其来的腥风血雨。

赵璜和赵珩只顾瞪着对方,都没有发现裴朔雪来了,两人没了管家拉着,嚷嚷了两句便又要动手,赵珩先上了手,揪住赵璜已经凌乱的衣襟, 扬起拳头就要砸过去。

赵珩条件反射地撇了下头,攥紧的手正要反抗,余光正好瞥到裴朔雪的身影,他顿了下没动,闭眼任凭赵珩的拳头擦脸而过。

再睁开眼,裴朔雪已经握住赵珩的手,扯了下去。

“老师。”赵璜舔了舔唇角的伤口,尝到一点血腥味,先认错道:“我不该不听老师的嘱托,只是见不得老师送我的画像被毁,一时没能忍住,抱歉。”

裴朔雪的目光从赵璜脸上的乌青、嘴角的红肿移到地上被撕碎的画卷上,他暗了眸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道:“殿下无妨吧?其他地方可有伤着?”

“没有。”赵璜见他一眼都没看赵珩,挑衅地扬了下眉,回道。

裴朔雪上前捏了捏赵璜的胳膊,确认他没事后,才深吸一口气,转向赵珩的方向。

赵珩眼中极快地略过一丝受伤委屈的神色,又在对上裴朔雪眼睛的一瞬,微微撇开头,像极了一只受了伤还逞强的小豹子。

“瑞王殿下也无事吧?”赵珩脸上的伤也不少,看来两个人真是气急了,动起手来并没有哪方是收着力的。

赵珩鼻青脸肿的样子让裴朔雪想起他小的时候,每次被赵鸣鸾捉弄之后,他便会故意地将伤口露在自己面前,扒在自己膝上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直到裴朔雪温柔地在他脑袋上揉一揉,再允许他在怀中待一会,这才算哄好。

可如今……

裴朔雪克制住心中涌动的情绪,面上不显,一字一句古板道:“太子殿下毕竟是储君,又兼是瑞王殿下的兄长,殿下为臣为弟,都不该来太子府厮闹,尤其还是在陛下对岑家一事烦心的时候,闹这一场,对殿下来说,是得不偿失。”

“岑家的事,是你筹谋的,对不对?”赵珩眸中闪过凶光:“我早该知道,太子这种软绵绵的性子能成什么事?是你给他出的主意,是你要置岑家于死地,对不对?”

赵珩逼问着,往前走了一步,赵璜见状立马侧身挡在了赵珩的面前,警告道:“赵珩,你别对着老师发疯。”

“我发疯?”赵珩猛地拔高了音调,“我是怎么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旁人不知,裴朔雪你敢说与你毫无干系吗?”

裴朔雪拍了拍赵璜挡在自己身前的胳膊,迎面冷静地一条条地回答着赵珩的问题。

“岑家私铜一事,陛下尚未定夺,若是岑家真的有冤屈,陛下也不会误杀忠良,因此殿下所问的此事是否是在下筹谋,实乃无稽之谈。”

“至于太子殿下的性子……”裴朔雪嘴角扬起一抹笑来,继续道:“太子殿下是臣一手教出来的,虽不是臣开的蒙,可也是臣明的智,弱冠之时也是臣亲自加冠,辅以表字。太子殿下忠正纯良,性情温和,实乃众皇子的表率,也是一众臣子,包括臣,心中的储君模样。因此殿下所说顾虑的太子性情,确实是有辱太子殿下的清名。”

“最后……”裴朔雪低声道:“殿下今日之性,皆因昨日之因,臣一于殿下无养育之责,二于殿下无教授之恩,实不敢冒领殿下所说的‘干系’。”

“好,好,好。”赵珩咬着牙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只觉得心房像是浸在冰冷的海水之中,无法呼吸,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摩擦肺部的痛。

“本王母妃早逝,父皇严苛,苟活世间二十几年,确实无人教养,性子孤僻,难登大雅之堂,也难怪裴大人厌恶至此。”赵珩无意识地攥着自己的手腕,任凭指甲深深地陷在血肉之中。

裴朔雪瞥见他眼角一闪而过的湿润。

莹透如冰,刺眼痛心。

作者有话说:

裴裴狠话输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