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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萧驰野的私账,那就是从萧驰野的俸禄里划出来的银子,算是萧驰野给他的。

澹台虎闻言已经单膝跪下去,说:“这怎么成?总督没逐我出去,仍旧留着我当差,我便已经很知足了!”

“功过相抵,你该得的。我给你,你就拿。”萧驰野起身,对晨阳说,“这次挖沟的兵全部记档分银,疫病是玩命的事情,拿银子算什么?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按功过考绩升职调遣,像老虎这样的,一家老小我萧策安都担了。”

澹台虎原先那点不痛快已经全没了,他受着恩,也不好再提沈泽川的事情。萧驰野又把禁军病倒的几个人都看了,都按这个说法走,连丁桃这样年纪小的,也没短了赏银。

沈泽川喝着药,看窗外的热闹。

乔天涯架着火盆,烤了几个土豆,边拨边说:“人家都升官发财了,主子,我怎么办?”

“记着吧。”沈泽川搁了碗。

乔天涯专心致志地看着土豆,嘴里却说:“萧二御下有方,他能在几年时间里把禁军巩固成他一个人的铁桶,还是费了心思的。”

“关乎安危的事情,费点心思也不奇怪。”沈泽川说,“禁军是他新磨的刀,自然要越称手越好。澹台虎是他从外边扩充进禁军的将领,以澹台虎为首,这批人管不好就是祸根。”

“时机和人心都必不可少,他样样都拿得正好,把人又压又赏,收拾得服服帖帖,祸根也变成了定海神针。澹台虎这种性子,往后就是别人千金贿赂,也难以撼动忠心。”乔天涯剥着土豆,叹了一口气,“这么一比较,主子,你也忒冷情了。”

“锦衣卫跟禁军不同,锦衣卫都是有家世门槛的人,个个心高气傲,冷情才正好。没有生死劫,断然套不出真交情,谁心里都有个秤。韩丞担任指挥使有些日子了,往下打点的赏赐也不少,可背地里几个人念着他的好?”沈泽川停顿片刻,说,“吃了土豆,晚点肉就别吃了,你跟了我,胖了得有七八斤吧。”

乔天涯说:“主子想听曲儿么?我会弹还会唱,银子就不要了,赏两块肉总是行的吧。”

沈泽川无情地说:“你出去吧。”

乔天涯出去时萧驰野正回来,他靠边让路,萧驰野跨进门,用腿钩了椅子,坐床边。

“睡得好?”

沈泽川说:“一般般。”

萧驰野说:“你那宅子也拆了,过两天出去后,住哪儿?”

沈泽川叹气:“流落街头吧。”

萧驰野撑着身,冲他吹了吹哨,说:“我在梅宅后边有个小院子,你要么?”

“挨得太近,容易叫人生疑。”沈泽川拢衣,后颈上的痕迹一闪而过。

“离得太远,几日也见不了一回。”萧驰野伸手给他抚平后领,目光在那齿印上流连。

那都是他咬的,像衔住猎物似的,把那一片都吻了个遍。

沈泽川抬眸看他,说:“朝上见……嗯?”

萧驰野错开目光,说:“朝上见多生分。”

“那怎么办。”沈泽川看着他,“我的扇子呢?”

晨阳正捧着托盘掀帘,萧驰野想也不想,说:“丢了,晨阳弄丢了。”

沈泽川看向晨阳,晨阳在震惊之余又淡定颔首,对沈泽川沉痛地说:“镇抚大人,卑职……”

“就一个扇子,二公子替他赔。”萧驰野悠闲地说,“那象牙扇俗死了,我送你一个。”

“俗也是从奚鸿轩那儿得来的,”沈泽川说,“回头我去见他,没了那扇子,怎么装个俗胚?”

“我送你一个更俗的,”萧驰野说,“镶金还是带玉,二公子有的是钱。”

“开春枫山校场要翻修,”沈泽川摊开手掌,“这位萧二爷,裤腰带勒紧了吗?你马上就要穷得要食素了,哪儿有银子镶金带玉?”

晨阳放下托盘,退了出去。

萧驰野说:“怎么,这就要查我的私房钱了?”

沈泽川说:“呦,还有私房钱。”

萧驰野说:“多着呢。”

沈泽川笑了笑,说:“那可真是……”

刚退出去的晨阳又折回来了,在帘外说:“主子!宫里边来旨了。”

他们俩人神色俱敛,萧驰野立刻起身,一手把沈泽川也带了起来。